夏之乔从外面缓缓走进来,反常的穿了一件长袖高龄的衬衫,眼睛有些红,可是看样子并不像是今天哭的,眼圈肿肿的。
“给她杯咖啡……”夏之澜修剪的精致的眉头微微拧起,准备等侍者离开在发问。
夏之乔低着头,含住侍者:“给我杯水就好……”
等侍者一离开夏之澜拉过夏之乔的手,夏之乔闷着哼了一身。
夏之澜的眉头拧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谁欺负你了?”
姐姐的手就像是有魔力一样,夏之乔想缩回自己的胳膊,可是胳膊被夏之澜压着,不能动。
她低下眼帘,躲避开夏之澜的视线。
“姐……我我,我下午还有事,我要先走了……”小乔紧张得浑身颤抖,夏之澜就那样倨傲地看着她,她不敢将视线迎接上去,只敢把头顶留给夏之澜看。
侍者端着东西走过来,夏之澜松开自己的手,看着侍者将咖啡和白水放在桌子上,偶然间的一眼,也许是因为夏之乔刚才想挣脱开夏之澜的钳制,衬衫的扣子微微脱开了,夏之澜无阻碍地看到了她脖子上所有的青紫。
一时之间仿佛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等侍者一走,夏之澜起身,倾身扯开夏之乔的衬衫扣子,有两颗扣子被她扯下,掉在地上,在木板的地面发出声音,之澜的视线移向小乔的胸口。
夏之乔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背心,整个胸口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迹,甚至淹没在胸口下方,夏之澜拉开她吊带的领口,夏之乔用手去按。
夏之乔重重喘着气,捂着自己的领子,出了一身的汗,手指有些发抖。
夏之澜坐回自己的位置,狠狠闭上双眼,然后又睁开,她站起身,她的个子很高站得也挺直,寡着脸。
“起来。”
夏之乔小声的拉着之澜的手,哀求着她:“姐……”
此刻的夏之澜很不在状态,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问道:“是哪一天?”
夏之乔低垂着头,勾着手:“他喝多了……”
夏之澜将自己的身体抛回沙发中,似乎在淡定情绪,她坐的一侧有些背阴,光线不是很明亮,显得之澜的脸有些阴沉。
夏之乔盯着自己的鞋尖儿,不说话。
在姐姐要她骗卢子昂的事情上,她总是觉得自己做错了,所以在卢子昂侵犯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做抵抗。
夏之澜看着外面,可能因为是下午了,靠着窗子走动的人越来越少,只是偶尔有一些逛街的人经过窗子边,之澜站起身,她穿了一条米灰色的开叉西装裙,纤细的小腰被掐在裙腰中,上身的小西装开着扣子。
尖尖的鞋子踩在木质地板上,高跟鞋的声音充斥在耳边,她走到前台,似乎在和老板商量什么,然后老板顺着她的视线看了后面的夏之乔一眼,点点头出了门,站在外面抽烟。
夏之澜走回夏之乔的位置,站定在夏之乔的脚边儿,脸上平静的情绪仿佛像是涨潮,所有的巨大海浪全部拍了过来,狠狠打在海岸上。
“姐……”夏之乔抬起头叫了一声。
夏之澜扶了扶自己的额角,微微闭眼,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所有的暴怒已经再也挡不住。
她拿过放在夏之乔后面的靠垫,扬起狠狠砸在夏之乔的头上,疯狂的砸下去。
“你******傻啊你,我这头为你设计半天,你竟然给我犯傻?……”
这一刻她们不在像是姐妹,反倒像是仇人,夏之乔抱着头,无声的哭泣着,夏之澜的火气没降反升,不知道打了多少下,手中的垫子彻底散了,一天的羽毛,飞的到处都是。
之澜的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她的衬衫领子微微松了开,裙子也有些往上提,一头一身的羽毛。
她坐下身,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左手支撑着自己的脸:“你愿意的?”
夏之乔将哽咽吞下去,点点头,一句话也不敢说,全身都僵硬着,卢海洋结婚三天了,这三天她甚至就连五小时都没有睡上,因为睡不着,眼眶下方一大片的黑青。
之澜揉着太阳穴看着外面,青灰色的道路笔直的伸向前方,两边林荫道上稀稀拉拉偶尔会有人经过,绿叶和阳光,似是浅金和深绿的颜料,全部泼在地面上的那张图纸上。
夏之澜完全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什么,她只是后悔。
她明知道小乔的性子,当初就不应该让她去骗卢子昂,如果她不是内疚……
大热天的外面的柏油马路上冒着热气,整个咖啡店中只有她们姐妹两个人。
夏之澜取过自己放在沙发上的背包,抓起走了几步,然后并没有回过头,站定脚步:“你自己回去吧,人的路是要自己走的,不是别人帮你走的。”
说完她没有在停留,直接走了出去。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如果不可以,她宁愿玉碎也不留瓦全。
她离婚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谴责她,说她是一个狠心的母亲,说她不配当一个母亲,疼不疼只有自己心里清楚,别人怎么会了解呢?她抱着为孩子准备好的小被子哭得差点成了瞎子的时候谁看见了?
她也不稀罕别人知道。
既然要断就断的完全没有退路,如果后面就是悬崖,既然选择了,那就跳下去。
夫妻之中有多少是因为孩子勉强在一起的,女人为什么要牺牲?
夏之乔蹲下身,抱着胳膊捂着脸压抑的哭着。
她知道,姐姐是对她失望了。
门外大胡子的老板听着里面女人的哭声,叹口气,心里想着,估计又是正妻约见小三的场面吧。
杜畅给了于莫芯两天,其实他自己究竟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杜畅自己都解释不好。
他给于莫芯讲那个故事,他自认没有里面的男孩儿那颗纯真的心,他是真的在乎,可是他也一直在调节,不否认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之间出现了问题,不然他永远不会觉得于莫芯的野心有何不妥。
他等了三天,也许是在等一个好的结果,也许是在等一个可以彻底死心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