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卧室,一室的冷清,门边有两个脚踩型的圆柱形落地灯,踩了一脚,一室的明亮,侃侃揉着头走向沙发,将自己抛进去,将老妈给带的饭盒放在一边,全然没了胃口。
淡黄色的光线打在他的头发上。
屋子中的电话响起,他抓过来,接起:“喂……”
“那樱桃吃了没?我自己都没舍得吃,到底是送谁呢?”电话里的人显然是很八卦。
那樱桃和一般的种出来它不太一样,因为没有在上面洒一点的药,是人工在暖房里等了两个多月才结了那么一小箱子,樱桃多的时候那些樱桃不算什么,可是这样的季节,没有农药的樱桃,就太难得了。
侃侃笑骂了两句挂了电话。
沙发旁边的玻璃板上,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孩儿搂着女孩儿笑的很开心,两个人一身的污迹,头发乱七八糟的。
易素回到家中,将箱子散开,将那些保健品放进柜子里,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一个人关心着自己除了妈妈就是侃侃了,易素看着通红的大樱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洗了一些放入琉璃的果盘中,自己吃了一个,好甜。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吃樱桃能补铁,从那之后,侃侃每年冬天都会给她送樱桃。
挑了一瓶红酒,拿着几袋鸡爪子端着樱桃将东西放在地上,随后自己也坐下,撕开乡巴佬的袋子,雷臣骁很讨厌这些东西,动物的内脏四肢他都是不吃的,就连看,他都会不停的蹙眉,所以易素从来不在他的面前吃,哪怕自己有多喜欢吃,她都忍着。
可是今天她不想忍了,一个人的圣诞节,总得有点什么不同。
才把袋子咬开了,就听见门喀拉从外面被拉开,雷臣骁满脸疲惫的走进来,看了易素一眼,目光在对上她手中的袋子的时候,冰冷的可怕,那是一种轻蔑的注视,他似乎想说什么,才开口,电话就跟着响了起来。
“喂……”
是严虹。
“臣骁,秦淼感冒了,她男友出差了不在,我也背不动她,怎么办?……”严虹的声音很是焦急。
雷臣骁闭上眼睛才想着拒绝,就听见电话里有声音说:“虹虹,我想吃樱桃……”
严虹看着抓着自己的人,秦淼满脸通红,都是汗水,严虹将被子为她盖好,这个时候上哪买樱桃去?哪哪都关门了,本来就不是产季,卖的就少。
雷臣骁本来到了嘴边的拒绝咽下,看着琉璃果盘中刺眼的大红色,不管严虹喂喂的声音,直接挂掉手机,将琉璃果盘拿起看向易素:“厨房里还有?”
易素也不知道他要干嘛,点点头。
雷臣骁端着果盘快速闪身进了厨房,然后发现了那个装着个个饱满匀称的樱桃箱子,将琉璃果盘中的樱桃倒入进去,然后转身走出来。
“先借我,明天你在去超市买来吃。”
说着门传来密码上锁的声音。
易素站在原地看着消失的背影。
她慢慢的挪动步子走到床边,拉起落地帘,慢慢的看着那个男人单手拿着箱子上了车。
雷臣骁,你到底将我放在了哪里?
易素苦笑着……
茅家
小红将门打开,老爷子顺手将手里的包交给小红,在门口换了拖鞋,鼻子使劲一闻:“侃侃回来了?”
小红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老爷子才不信呢,要不是这个宝贝儿子回来了,怎么会有炒土豆丝的味道。
洗了手,干脆就坐在饭桌前等,老太太在厨房里是忙的热火朝天,刚刚那菜给儿子带走了一大半,没办法,只能将用大鱼盘装的换成小盘。
茅家这两父子很奇怪,什么东西都会吃腻,但是这土豆丝可谓是经久不衰。
茅家吃饭还有个习惯,老爷子不喜欢铺张浪费,每天桌上也只能有两菜一汤,两菜之中包括一咸菜。
老太太将盘子擦擦,交到小红手里,小红赶紧将盘子端了出来,放在桌子上,老爷子见菜来了,拿起筷子兴致勃勃的正准备夹,一看,这菜怎么跟被老鼠偷吃了一半似的,少的可怜。
实在不能怨他眼睛毒,每次茅侃侃回家,老太太都是固定的,六个土豆炒一盘,可是眼前这分量是明显的不足啊。
“侃侃回来了吧。”老爷子淡淡的说。
对于这个儿子,他是打多过于夸,俗话说的好,男孩儿要打着养,女孩儿要捧着养。
老太太擦擦手,剩下的厨房工作全部交给小红,跟着坐下身,给老爷子盛了一碗饭。
“他公司有事,就先走了。”
两个人闲聊着,一面吃饭,一面说着儿子。
雷臣骁将樱桃扔进车子的后座,一路上连闯了几个红灯,到的时候,严虹正满头大汗的试着把秦淼往外拉,他一个箭步走过去,弯身抱起秦淼,严虹赶紧跟上,上了车,严虹先上的车,然后雷臣骁将秦淼放在严虹的腿上,严虹往后退的时候,屁股碰到了什么东西,她狐疑的看了一眼,什么东西放后面,不放后备箱呢,一看,虽然诧异,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秦淼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着了凉,医生说,挂完点滴就可以走了。
“在哪买的樱桃?”严虹问。
雷臣骁没有说话,严虹看着他的样子,知趣的从病房退了出去,雷臣骁站在秦淼挂点滴的床边,秦淼好像很难受,嘟嘟囔囔说着什么,他也听不清,她的脸很红,满头的都是汗,将被子踢了下去,雷臣骁将被子重新盖在她的身上,她难受的要挣扎,他蹙着眉头,双臂略微的用力,压住她的身体,秦淼动了两下,也许是知道有人不想看见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掉落,她安静的躺在那里。
雷臣骁猛地起身,走出病房,严虹靠着墙,等在外面。
“我先走了。”他只说了一句话,不管严虹在后面说了什么就冲出了医院。
回到家的时候,易素还没有睡,大开着窗户,呼呼的冷风从外面吹进来,雷臣骁漂亮的眉头死死打着结,快步上前,咣当一声将窗户拉上,更像是在摔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