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媚璃不假思索道“好。”想了想,她又何苦与他找不痛快,他既说了,她也权当听了开心一下也好,不必当真。
他刚起身,只听李长在门外急匆匆道,“皇上,不好了,秦,皇贵妃有早产的迹象!”
苏媚璃看着昏暗的宫灯映着他欣长的背影微微一震。
半晌,他有些僵硬的转身,对上她清寡薄淡的眼神。动了动唇角,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又或者,他能说什么。
她说的没错,她事事为他,一次次的,久了,他便习惯的认为她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他甚至会以为,无论他走多远,一回头她始终会义无反顾的跟在他身后。
可是他错了,错的离谱。他忘记她也会受伤,在每一次失望之后会因为害怕再受到伤害而把自己层层包裹起来,久而久之,她爱他,却作茧自缚一般让自己与世隔绝,不管不顾的让这份爱变成她一个人的事。
“璃儿。”他眸色深沉,紧凝着她。
她不应,只是沉默的垂头盯着地面,乌黑的长发乖顺的垂在单薄的肩膀,烛火明灭映着她越发消减苍白的脸。
她不再像往常一般笑着表示理解,然后给他开门,递上披风。夏赢渊看着,心房像给人狠狠扼住。她跟了他才多久,却几番生生死死。她身上有好多疤,宽窄细长……却都是为了他。他给她换衣服时,竟生生愣了好久。
那日,语嫣受惊,她什么都没说就把他推出去。他出了门,担心语嫣是一回事,却也气恼她怎能这般不在乎自己?
他站在不远的拐角,看她愣在房门口好久,也不知关门,冷风吹得她小脸通红,远远的,他看见她落寞的苦笑。那一刻,他恍然,她在乎,她岂会不在乎!可她知道他一定会去。或许她是不想他为难,又或许她是怕他再像那次乌啼山的事一样再对她说出什么狠话。所以她不拦他,只是看着他走。他听她说爱苏夜冥时有多愤,有多痛,她比他怕是只多不少。可他竟一次次这样待她……他还没来得及给她任何承诺,她却不肯再信了,是他自己活该。
这一路兜兜转转,他欠她太多,也错过她太多的悲喜。
她很少说自己的感受,有伤有痛了,多半时候也只是自己闷在一角。她并不笨,手腕也很硬。却似乎每一次都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都是为他,他知道。
语嫣与她不同,每每都是聪慧贤淑,端的大家闺秀的模样,衣衫不会乱,礼数不会缺,时时都是温婉宽厚。不会像她一样善妒,不会像她一样打打杀杀,更不会像她一样指着他的鼻子跟他叫嚷。
可是,纵使她有千般不如。
为大计,他会把语嫣送去夏禹泓身边。
却不能容忍别的男人对她有一丝一毫的觊觎,连想都不准!
他终于明白,这许多年,他对语嫣,是一种习惯,像亲人一般的扶持鼓励,是感激,是知己,是深厚的亲情,却独独不是爱。
可是对她,他放不下,纵使万般纠结痛苦,彼此伤害却始终不能,也不愿松开她的手。
夏赢渊我们两讫吧。这种话她说过两次。
可他从没见像那晚的她,绝望的像要死掉,求他要么放过她要么杀掉她。
他没告诉她,他一早为她选好了第三条路,他们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