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望着慕容情屹立在小窗边，洁白衣角被风吹得鼓荡作响，不由问道：“前辈可曾到人间去历练过？”
慕容情应声回头，眼光波澜不惊地望着杨昭：“没错。”
即便是上灵界，也同样有凡人界的存在，只不过他们居于大洋另一侧的大陆，离修仙界太过遥远，并且灵力稀薄无助于修炼，所以寻常修士并不会踏足。
但是慕容情不是寻常修士，她是一个舞修。
比起杨昭来，慕容情更像是一个舞修该有的样子，她不惮于展示自己，同时也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疯魔，不成活。
像她这样的修士，到凡人界去历练一回，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所谓历练，自然就是不能运用任何仙尊的能力、功法，而以慕容情的性格，她自然会执行的更加彻底，她索性封住了自己的全部修为，连容貌都进行了改换，记忆也完全封存起来，根本就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余地。
看到慕容情的眼光，杨昭坦诚说道：“晚辈在昏迷的时候，曾经做过一个梦。”
她将自己梦到的景象，那一片野火，那一处兵燹，那一场飘雪，还有那倾城一舞都说了出来。
慕容情背手而立，冷静地听着，听到最后却露出一丝微笑。
“你怎么会梦到这些的？”她望向杨昭的眼光变得无比温柔。
“晚辈曾经……领悟到一门功法，可以在无知无觉的时候攫取到别人的气息和举动……”杨昭其实也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个，只能勉强解释。
“不，你看到的并不是我当时的举动。”慕容情身为仙尊，比杨昭看得更加清楚，“你能看透因果！”
杨昭悚然一惊，随即摇头否认：“晚辈还没有如此功力。”
“有没有可不是这么简单一说就是的。”慕容情凑近杨昭，流波美目紧紧盯着她，缓慢而坚定地说道：“你有能看透因果的能力，只不过你还不会用它。”
“不过那和我也没什么关系。”见杨昭面露疑惑，慕容情缓缓向后退开，浑不在意地说道：“对我来说，因果什么，只不过是虚妄罢了，前尘往事随风而逝，何必要去挂怀。就是有一点……”
她重新看向杨昭：“你还记得那套舞吗？我已经忘了，怎么也想不起来。”
当初历练的时候，她为自己下了封印，除非在舞境上有了新的突破，否则绝对记不起来，后来她果然有所突破，记忆也尽数回归，只不过回归的记忆冲刷着在凡人界的记忆，令她已经记不起那套舞具体是怎样了。
“晚辈有所印象。”杨昭斟酌着回答，她已经彻底看出来这位慕容情的心思了，她的确是个有些疯魔的人，除了舞蹈，万事都不放心上，万人皆不入她眼目，若不是杨昭在舞修之路上有所成就，恐怕她当时不但不会救她起来，还会立刻将她挫骨扬灰，好让杨昭不能干扰自己的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