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野亮司独自在深渊中浮沉。
墨汁似的汪洋中,黯淡无光,眼睛所见的一切皆为无穷无尽,无边无际的黑暗。
他不知道这里是哪……
目前为止,他更乐意浸没在水中,而非继续在波涛中起落。
他知道这里是哪,这里没有任何的信号,地图和导航,以及时间的观测都因为刚才的战斗而坏掉了。
没有呼吸,他像一具入水的尸体一样半躺在水里,静止不动。
“已经多久了……”
几乎不再思考的天野亮司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几分钟,几小时?
或者在他不经意间,几天已经过去了?
看来似乎是深海,一直以来罕有阳光找到这里。又或许时间并没有过去那么久,只是黑暗与死寂扰乱了他的感觉。
“这里是哪呢……”
他不知道,四周除了海水只有海水,若是张嘴便只能尝到别致的咸味。
抬眼看不到天,或者天也是和海一样像是如同墨汁一般的颜色,已经分不开了。
依稀想起了儿时的自己曾经问过父亲,在影像中看到的蔚蓝天空,到底是海映照了天空的色彩,还是天空映出了海的色彩。
天空中没有半点星光,亮司偶尔在脑中会闪过一些荒谬的想法,自己是不是在不经意间进入了一个大章鱼的墨囊里,在暗无天日的袋子的墨汁汪洋里浮沉。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里,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顺着洋流飘到此处,也不知道洋流会带他到哪里。
“太阳会不会不再会升起了,亦或者我已经沉入海底了呢。”天野亮司看着上方心想,逐渐向着深渊沉去。
他兴许会向着海底最深处沉下,海底的暗流兴许会在他被高压碾碎之前把他带到别处?
他不知道,但他依然在浮沉着,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不知道这是太平洋还是冥河,不知道自己从哪来又或者会去哪里。
……
“酒吧开得不错嘛?”东方星生看着面前穿着侍者服的刘杰,“生意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纯粹当做一个消遣罢了。”刘杰对星生说道,一边擦着玻璃杯,“病毒人还有什么计划啊,你告诉白羽了吗?”
“我联系不到他,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星生放下了投影装置,而就在这时,一位少女走进了刘杰的小酒吧。
“欢迎光临。”刘杰习惯性地喊了一声。
“我听说了,病毒人在密谋计划着什么吗……”莉子坐在了星生隔壁的座位上,“所以……只有我们吗?”
星生看了一眼莉子说:“亮司和白羽都联系不到。”
“白羽?”
“啊,他现在算是某种人类政府高官,可忙着呢。”星生说着,一边后悔自己贸然给那些不幸的死亡下了定论,如果官方能够早些注意起来,那么病毒人可能不会得逞。
“好吧,我来说明一下我用我家和我的一条胳膊换来的情报。”星生说着清了清嗓子,“病毒人可能会用纳米机械,也就是病毒,感染更多人,并让他们投海自杀。”
刘杰和莉子面面相觑,都是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你们怎么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这种离谱的事情很难让人信服啊。”刘杰的嘴角抽了抽,“什么脑控人的纳米机械让人不由自主的跳海自杀什么的。”
“我也不能确定,这些都是我的推测,实际上这些都是基于最近大量莫名其妙的投海自杀以及我无意中启动的那个来暗杀我的机械怪人的记忆数据推测分析出来的。”东方星生说着,喝了一口水。
“亮司还是联系不到吗?”莉子问道,东方星生摇了摇头。
“完全联系不到他,但是我遇到了来杀我的异端,他说的经历可能有一定参考价值,但我不觉得可信。”
“那我们现在该干些什么。”刘杰放下了杯子,“大半夜叫我们集结,你想必已经有什么目标了吧。”
“我们先去找白羽,他代表着官方,联系上他我们将会得到更多资源与人力,对我们锁定敌人更有帮助。”星生说着,也放下了水杯,“敌人的目标很可能是灭亡人类,并利用人类的生命做些什么。”
说罢,众人起身,酒吧的门此时又被一个人推开。
“居然都在这里啊。”这个推开门的深蓝色假面骑士说道,“正好,让我一次把你们全部消灭吧。”
三人立刻亮出了腰带,面对着不善的来者,他们变身没有任何的犹豫。
“反应不错,来吧。”深蓝色的骑士看着变身完成的三人,拿起了一根钢管一样的圆形铁棍。
“你是什么人?”星生问道,他拿起了从家里取回的vital cyclone,对准了他的敌人。
深蓝色的假面骑士用他的复眼看了一眼星生,开口道:“我是假面骑士幽欧斯(Iuos),奉命消灭你们。”
铁棍此时亮起了耀眼无比的红色光芒,看起来像极了一把星球大战中的光剑。
但实际上,它更加接近假面骑士BlackRX的太阳剑。
星生连扣几枪,赤色的光束被幽欧斯轻松的挥剑挡下。
“温度很高,同时保持了本体的坚固吗?”星生立刻对这次试探做出了判断。
幽欧斯见状笑了起来:“不愧是你,东方星生。这把剑和你所说的几乎一致,它由特殊的异常金属制造而成。它的比热容很低,但是在高温环境下又保留了极大的硬度与稳定性,能够轻松挡下所有枪械的子弹,轻松将所有东西切断。”
“看起来你对你的武器很有信心。”刘杰摆出了战斗姿态。
就在这时,酒吧的墙壁被一个漆黑的身影一拳打穿,机器怪人徒手撕开了钢筋水泥的墙壁走了进来。
“不止一人吗?”莉子看了一眼那个气息更加恐怖的机器怪人,后者的眼睛亮起了可怖的红光,看着在场的众人。
……
“已经多久了呢?”
黑暗的确很能混淆一个人的视听,混淆一个人的感知……天野亮司依然在冰冷的海水中浮沉着,但他已经习惯了这些。
兴许那些被放逐的不死存在就是这样吧,在冰冷的黑暗与永恒的寂静中彷徨四顾,最后一动不动的放弃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