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龙崎的勇气
午餐时间还未到，哀轻轻地走上天台，果然看见要找的人仰面朝天，对着蔚蓝的天空，一切都显得那么轻松和惬意，如同放下了一切似的，睡得天下太平。
敏锐的洞察到渐进的脚步声，越前慵懒地睁开眼斜睨看见渐渐走近的那抹茶色，缓缓地坐起身来。终年不变的慵懒，仿佛永远都睡不醒。
哀在越前的身边站定，这个小王子果然是只慵懒地猫，这个天台仿佛已经成为了他专属的睡觉地，刚才她没有在教室，就料到他铁定又跑到天台上来了。因为今天自己没有做便当，所以只有在学校食堂吃了。
对于越前昨夜的拥抱和吻，哀有些恍惚，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真实之后，反而会变得特别不诚恳，太过惊喜，反而会让人心里觉得空洞的原因。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选择没有告诉这个小王子自己的病情，以及自己就是六年前的宫野志保的事实。
她并不否认，即便是昨晚她接受了他的告白，但是自己的内心世界还是有所保留的，她的心，还是自由的。或许，她在害怕，怕交托出了全部的自己之后，到头来换来的只是一场空罢了。不管是对于姐姐，还是那个大侦探，她都已经受了太多的伤害。
她想，这些，洞察力敏锐如这个小王子，应该还是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吧，否则也不会刻意选择不再深究更多。
“Kevin真的走了吗？”哀随意地靠着拦网问出口，事情发生地有些突然，那个同这个小王子有着相似性格的少年，昨天只留下一个纸条就离开了。
“恩，他说美国队的队员已经到日本了。”站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越前走到哀的身旁，漫不经心将实现放到楼下的网球场上，唇角却隐约地扬起，那个家伙……
看着越前若有所思的样子，哀以为他是想着昨天比赛的事情，“后悔了吗？”
“什么？”忽然的问题让越前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哀微微侧过头，“没有参加日美网球联赛。”
小王子挑了挑眉，语气平静，“我无所谓。”
莞尔一笑，哀轻轻伸出手，摊开。
侧身垂下眸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华丽的粉红色信封，越前一怔，隐隐约约记得这是那个被自己扔入垃圾桶，后被这个少女带回家的信。那件事，早已经被自己抛之脑后，几乎快忘得一干二净。
错手接过哀手里的信封，越前轻皱了一下眉，一抹诧异之色掠过琥珀色的眼眸，“你无聊吗？”
“就算是上帝，也不可能救赎到所有灵魂。”
微微皱了皱眉，越前打了个哈欠，顺势躺下，“什么意思？”
“不是每个人付出的感情，都可以得到回应，没有结果的感情很可怜，”似乎已经料到对方会是这样的语气，眼睛盯住越前诧异的瞳孔，哀淡淡地开了口，“那种牵肠挂肚的滋味，只有经历的人才会明白……”，曾经的灰原哀对江户川柯南的感情，感同身受，又怎会不了解。有的感情，真的不是靠努力和虔诚就可以得到，但是如果在一个没有回应的泥潭里愈陷愈深，却是万万不可的。
她从来就没有资格也没有办法左右别人的思想，而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促使这个小王子对那个少女有个交代，比之拒绝，更令人心寒的却是对方的对自己感情的不屑一顾和漠不关心。
“切”一副困倦地又要睡觉的样子，小王子闭上眼睛，不耐烦的语气，“你今天话很多。”
“没有任何付出，会不要求回报……”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小王子，哀没有解释更多。
他就像个孩子，明明喜欢的东西，却要装作讨厌，即使在她的面前却从来掩饰不了更多，却不能让他们真正理解。而明明讨厌的东西，却一点也不懂得装作喜欢，而是非常明显、不世故地表现在脸上、嘴上。可是这样，究竟会伤了多少人的心，他却一点也不在意，不关心。
哀转身离开天台，越前，希望有一天，你能够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涵义……
越前睁开半眼，将视线从渐行渐远直至最后消失的茶色上转移回来，然后又重新闭上眼睛，脑际却始终清醒地盘旋着少女适才的话语，让睡意顿时全无，没有任何付出，会不要求回报……，她这句话里的真实所指，究竟是龙崎樱乃，是他越前龙马，亦或根本就是她自己。
只是此时此刻的越前龙马万万没有料到，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真谛，却是在几年等待以后。
敏锐的听觉捕捉到渐渐接近的脚步声停在身边，以为是那个茶发少女又回来了，越前本不打算睁开眼睛，却突然被一个羞涩的女声打断，“龙马君……”
缓缓睁开眼，看见的是一张红得似个番茄的脸庞，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小王子一副没有睡醒的表情，“什么事？”
龙崎涨红了脸，递过手中的便当盒，“这个，是给龙马君做的……”
“这个，”越前垂眸看了看，却没有接过，伸出手，将还没开封的信封交到龙崎眼前，“还给你。”
少女的瞳孔骤然放大，伤感溢满，突如其来的勇气占据了整颗心，“越前……我想……我真的很……喜欢……你。所以，你能不能跟我交往一次！”龙崎最后半句话是一口气说完的，她说话的时候紧张的把眼睛都闭上了。
越前挑起秀眉，眸子闪着惊异，他对龙崎的胆量感到敬佩，可惜心底的那一块空间却已经被一个清丽的茶发少女占据，“龙崎，我不能答应你。因为——”
接过信封，少女垂目，眸光黯淡下来，“因为有喜欢的人，是小哀吗？”
“嗯。”越前平静地说完，绕过挡在面前的少女，两手插在裤兜，朝门口走去。
操场上的加油声此起彼伏，似从遥远的空间传来，少年的身后，少女垂下眼帘，眼眶有点湿润。
一旦付出感情，无论是谁，不论如何，都免不了会受伤。
酸涩的疼痛感从少女的心底迅速划过，留下清晰而深刻的轨迹，夹杂着莫名苦涩的味道，泛着一圈一圈的疼痛波纹在心底深处扩散。
“龙马君，如果小哀没有出现……”下定决心扬起头，声音比之刚才大了一些，虽然带着明显的哽咽，但在空荡的天台上听起来却格外清晰，“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女人总是有一个习惯，就是报希望于假如，即使不是现实，可是仍然想得到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回答，有时候明知是南墙，也要一头撞上去。
已经走到天台门口的，越前的脚步却蓦地听了一下，语气淡到听不出一丝波澜，”不知道。“不是敷衍搪塞，而是确确实实的不知道。
一片寂静，她的泪，无声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