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司靳见她又要逃走,不着痕迹地挡在门口,哑声道:“小央曾经很惊讶地问我,像我这么冷酷的男人,喜欢黑色无可厚非,但为什么愿意穿上红色的?你知道我怎么回答她的吗?”
你根本没有回答她!郑忧在心里暗忖,却不敢透露自己的想法。
黑司靳拧拧浓眉,苦笑了一下:“当时我没有告诉她。黑色是我自己最喜欢的颜色,而红色则是二十四岁本命年那年,遭遇了一次大劫,差点丧命。玉嫂说红内裤可以辟邪,除凶化吉,让我无论如何都要穿上。”
他细细观察着她的表情,顿了顿又道:“我这人从来都不喜欢听取其他人的建议,但仍是拗不过玉嫂的好意,我知道她是担心我。从那时候起,我反而养成了一种习惯,穿上红色内裤,就好像体会到了玉嫂对我最真诚的关心。”
为什么她上去会觉得心酸?她也记得第一次见到红色内裤好奇问他的情景,更记得他是冷酷地把脸一沉,怕他生气,她吓得不敢再问第二句,却原来那只是他隐藏内心脆弱的面具……
“说完了吧?说完了你快点洗澡,我要下去等小星回来。”郑忧抿抿唇,想越过他高大的身躯走出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告诉你吗?”黑司靳往门口一站,****的胸膛正好成为一堵厚实的墙将她挡住。
她猛然抬头:“我不想知道。”
黑司靳张开手臂,手腕敲敲她的头:“但是我想说。因为今天晚上我突然发现——我不能没有你!”
饱含深情的一句话,毫不掩饰的感情那么浓烈。
郑忧闻言,眼窝顿时发热,可是,她很快又气愤而心酸。男人为什么可以不负责任地说出各种话?嘴里说爱一个女人,却可以暗地里做着最伤害她的事……明明给了另一个女人婚姻的承诺,却又可以这样似真似假地跟她表白?
她再脆弱,也不可以被动摇……
“我不能没有的是小星。”抬起头,不躲不闪地望进他的眼睛。
“恩,我绝不会让你失去小星!”仿佛是承诺,他不再逗弄她,认真地俯视她。
“快洗吧!”郑忧侧身走出,终于离开这让人窒息的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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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一碗快要冷却的面条,汤几乎已经干了,面条逐渐变硬,筷子搅拌了几下觉得费劲。
郑忧没有一点胃口,屋子外面仍然是狂风暴雨,好似没有停歇的迹象。
“小星……你一定要平安。妈咪可以失去一切,也不可以失去你!”她痛苦地将手指插/进长发里,用力地晃晃头,希望能解除一点痛苦。
黑司靳在楼上洗澡,她一个人坐在下面,四周除了风雨的声音,整个世界都变得沉静了。
她觉得孤单……
害怕……
“嘟嘟!”
好像听到汽车的声音,她飞快地惊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边去。一打开门,夹杂着冰冷雨丝的大风立刻吹乱了她的长发。
“小星?小星!小星……”郑忧连喊了几声,可惜外面根本任何汽车的影子。
原来是幻觉!
猛然间,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她苍白而悲伤的脸。
“轰!”雷鸣响彻于耳,巨响过后,她惊恐地发现风雨中多了大树被劈断的声音。
“小星……小星……别怕!妈咪不在你身边,千万不要怕,不过是打雷而已……不过是打雷而已!”
之后的十几分钟里,郑忧坐立难安,不时跑到窗前去看,看有没有车子驶进来。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远处茂密的树木看上去全是阴影,有点可怕。偶尔的闪亮照亮天空,眼前的景象更是惊人,好几棵大树已被劈断,正横七竖八地倒在别墅前。
上帝啊!她多么希望听到风雨之外的声音,几次产生幻觉,听到小星在叫“妈咪”,可是,真的跑到门口,等待的却是一次次强烈的失望。
“我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再也无法忍受了!再多的保证都不能安抚我的心……”
郑忧扶着门,手指紧紧地扣住它,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难熬。
突然后面传来细微的动静,她的心神只专注于门外,并未发觉,直到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才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良久,她虚弱无力地问。
“如果不知道怎么办,就什么都别想,把一切都交给我。”黑司靳没有换上她挑选的衬衣和西裤,反而只穿着宽松的睡衣。洗澡的时候,他隐隐地猜测江弈可能不会来了,若是能来早该来了。
“你能做什么?”郑忧的声音格外疲惫,担忧的心绷到极致,骤然断裂,这会便难得地温顺起来,不再抗拒他的胸膛。
她真的真的好需要一个依靠。
“我很庆幸……这个时候陪在你身边的是我。”黑司靳环住她的腰,情不自禁吻了吻她的发丝,“我不敢奢求太多,但如果你是真愿意相信我这一次,我发誓就算是付出生命我也会让小星平安!”
郑忧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低头望着圈在自己腰间受伤的手,眼泪盈湿。她缓缓转身,突然抓住他的胸襟:“我相信……我相信!这一次,我是真的愿意相信你,不要让我失去我的宝贝!我只剩下他了……我只剩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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