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晚上睡不安稳,嘴上不说,但梦里一直喊着“妈咪”。有时候半夜惊醒,悄悄抽泣,不敢大哭,尤其是见到郑忧的面容之后,竟然又慌又怕,缩在被子里小心地戒备着。
怎么会这样?郑央痛苦万分,默默地喊着;宝贝,宝贝,我是妈咪啊!
楚子睿将所有的激动和压抑都隐藏起来,他很矛盾,但是他终是个男人,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出自己的脆弱。蓝晓月一天之中好几次问起他跟小忧的事,他都是模糊地带过,并不多说。
他知道小央的心里比自己更沉更重更苦,此时最需要安慰和依靠的就是她。
他也想过要态度强硬点,既然她答应套上戒指,就是自己的未婚妻了。可是,一看她苍白憔悴的面容,他就什么都不忍心了,只想默默地陪伴着她度过这段复杂的时光。
他一时冲动把戒指套上了郑央的手指,可是最终在抱她下车前,又悄悄地摘了下来……
对着戒指心痛地叹气:小央,我竟觉得自己突然成了小丑,活了三十年,都不曾这样矛盾过。这戒指……我还有机会亲手为你戴上吗?
或许是没有机会了吧?但是不代表他会放弃。
对于自己爱的女人,不要最后一刻,他绝对不会放弃,也根本无法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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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睿带小星去看了最好的儿童心理专家,专家说这孩子的病情并不算严重,因为以前得过自闭,所以这一次受到重大刺激,他的心要更加敏感脆弱,像易碎的玻璃,需要小心呵护。尽量找他最亲近的人多陪陪他,每天跟他说说话,谈谈心,说些以前愉快的事,陪他去他喜欢的地方……
最亲近的人?
郑央请了假没上班,她焦急而苦涩,突然想到了沈凝,小星不是把姐姐当成了自己么?
“阿睿,我必须找凝凝帮忙,小星现在需要的是她。”她下了决心。
“恩,小星现在一心只记得你从前的样子,看起来的确是没有更好的办法。”楚子睿摸摸她的头,安慰道,“不过,他潜意识里还是认得现在的你,否则他就不会愿意跟你一起来看医生。”
郑央苦恼:“他一直是个乖巧的孩子,不大会表达自己,太听话了……我也想,他如果不是有意识地封闭自己,应该很容易认出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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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凝接到郑忧的电话时,眸中闪着嘲讽的光芒,嘴角得意地扬起,她果然料得没错,郑忧会主动找她。
“什么?怎么会这样……可怜的孩子!”沈凝很惊讶地说道,“要让小星跟我住几天?没问题啊!不过……不过我现在住在阿靳家,我先告诉他一声。”
“谢谢你。”郑央无比真诚地感谢。
小婶却抓住她的手,迟疑道:“小央,你真要让小星单独去跟沈小姐?”
郑央黯然道:“医生说,如果孩子跟他心理上最亲近的人在一起,会比较容易打开心灵。那夜看到小星换她‘妈咪’,我真的好难过……是我伤害了小星,是我吓坏了他……他现在都不敢认我了……”
小婶摇摇头:“怎么能怪你呢?不要自责,那场火灾……唉!要不,你跟小星一起去黑家住吧!”
郑央飞快地别过头,吃惊道:“这怎么可以?”
或许是旁观者清,这几日小婶将她跟楚子睿之间的事情看得分明,也留意到每次提到黑司靳和沈凝的时候,她那眼中掩饰不住的落寞酸疼。
“没什么不可以,只要黑先生答应,不就可以了吗?”小婶这一次态度比较坚定,她知道小央已经乱得快失去分寸,沈一桥的到来也让她大受刺激。可是,逃避和离开真的是最好的办法吗?
真相迟早会揭露,她想自己应该狠狠地推这苦命的孩子一把!
让小央勇敢面对自己的感情,勇敢面对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亲人,她必须要自己理智地做出正确选择!
下午,房东太太突然来找郑央。
“小忧啊,你有没有小钊的消息?这孩子出去了快一个星期了,怎么一个电话都没有?”房东太太有些担心。
“应该没事。”郑央这才惊觉似乎好些日子没看到司徒钊了,“他以前不也常常出去办事吗?听说最长的时间还差不多半年呢!”
房东太太皱起眉头:“不一样……小钊每次出门都会提前告诉我,无论出门多久,都会记得打个电话。可是这次,虽然才一个星期而已,我却感觉到非常不安……”
郑央正在给小星收拾衣服,听到她的话,一颗心也不由地重重地蹦了一下。
房东太太道:“小忧,小钊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啊?他的电话怎么都联系不上,我很担心。”
郑央想起司徒钊的特殊身份,心中也掠过不安,做警察的本来就危险,何况是专门要处理那些刑事要案。不知道房东太太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阿姨别担心,小钊是个细心又稳重的人,不会有什么事的。过几天他回来了,再教训教训他,以后可要记得给家里人说一声。”
“唉!小忧……你不了解我的感受。曾经有一次,小钊突然失去了联系,我也这样心慌意乱,后来他回来,我真是吓死了。他竟然出了车祸,在医院里足足躺了两个月,我都不知情。这一次,我又有了相似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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