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在报社当记者,夏天的时候接受了一个去福利院的采访任务。那是一个跟踪采访,每周要去一次。
福利院远在市郊,每天一趟往返班车,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那段路很是荒凉,周围没有村落,只是废弃的半沙化的野地,现已沦落成大垃圾带,空气中弥漫着腐败的味道。乘客们都不敢开窗,宁可让车厢里闷得像蒸笼一样。
有一个周末我乘这趟车去福利院,看着窗外绵延不断的垃圾堆,呼吸着车厢内带着汗酸味儿的空气,感觉一小时的路程竟是那样的漫长难熬。每个人都皱着眉头沉默着,忽然我前座的两个女孩说起话来。一个女孩说:“年年搞环保,也不说把这条路两边清理一下!”另一个女孩说:“是啊,要是在路两旁种满花草就好了,就可以打开车窗,清凉的风吹来阵阵花香,多好!”满车的人都听着她们的对话,在心中想象着花香扑鼻的情景。司机按了两下喇叭,很有些无奈的味道。
到了福利院已近中午,匆匆在外面吃过午饭,便去看那几位老人了。我和他们都很谈得来,包括院里那些孤儿。午饭后他们都在大凉亭里休息聊天,四周都是大花圃,微风过处花香阵阵,和在车上的感觉简直是天壤之别。于是我和他们讲了一路上的经过,说这里的环境真好,一想到路上的垃圾场,真有些不想回去了呢!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班车来了,我和老人孩子们告别上了车。司机刚要将车启动,忽然,从福利院里跑出一大群孩子,挥手示意司机不要开车。等他们跑到近前,我们惊讶地发现,他们手里都拿着一把刚折下来的花,有几个孩子还捧着几盆盛开的花!在我们不解的目光中,他们上了车,把手中的花每人发了一束,剩下的就别在车窗的框上。那几个捧花盆的孩子把几盆花摆放在车厢过道上,立刻,车厢里弥漫开花香了!有个女孩对我们说:“这次回去的路上你们可以开窗了!”然后,孩子们下了车,跑进了福利院。
回去的途中,我们把车窗全打开了,有凉风轻吹进来,那些垃圾的气味都被花香化去了,我们顿时感到心旷神怡。同样的一条路,同样的一小时,我们却有了与以往完全不同的体会。司机得意地按了两下喇叭,充满了兴奋与感动。
是啊,虽然路边没有一朵花,可是车厢里却是花香怡人。在人生的道路上,总会有荒凉甚至丑恶的路段。虽然没有花草繁茂,可是我们可以自己带上一束花啊!同样会点染我们的心境,同样会让旅途充满惊喜。人生之路漫漫长远,带着一份如花的心境前进,纵使周围是无边的荒凉与冷漠,你的生命也会是花团锦簇、笑脸缤纷!
春天的时候,刚刚转暖,教学楼五层的楼道里又开始响起燕子欢快的叫声,唧唧喳喳的。走廊廊灯的灯盘上,有一个泥筑的浅浅的窝——这是它们在北方的家。
一天,去上课。我一边等着上课铃声,一边在走廊里转悠。突然,我看见走廊通往外面的窗户旁边,贴着窄窄长长的一张字条,上面是圆珠笔写的几个字:小鸟要回家,请不要关窗。
我不禁感动。哦,可爱的学生,在字里行间,我触到了你们的温暖,听见了你们善良的心跳。
记得,去年夏天的时候,也是在灯盘上居住的一只燕子,误闯到教室里。结果,“啪”的一声,一道黑影划过,教室里高速运转的吊扇一下子把它拍打在讲台的一角,黑黑的翅膀还半伸展着,但脑袋低垂,它死了。当时,正在讲台上的我,以及台下的我的学生,都惊呆在那里。
一条生命,就这样猝然逝去了,而窝里,几只乳燕正嗷嗷待哺。
我说,一个父亲或者母亲,死在了为它的孩子觅食的路上。仿佛触动了内心中的什么。那堂课,学生们都低着头的,半天静默着,不说话。
应该说整个春天的那一大段日子,我都被这张字条,被学生心底的善良所感动着。每次上课,或须臾回首,或短暂驻足,我总会不断端详那几个俊秀的文字,一遍遍地重温那种别样的温暖。而那扇铝合金窗户,一直也敞开着,燕子飞进飞出,畅通无阻。
一摸考试结束以后,学校放两天假。乡下的杏花桃花开得正浓,我趁机回到乡下,到儿子的外婆家去赏花。晚上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那扇窗户,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那扇窗户会怎么样了呢?学生是不会关的。但学校后勤的人呢?关门关窗关电扇,这是他们每次放假后必然要检查的,尤其是那个烧锅炉的罗师傅,每次检查时,认真得要命。想到这里,我有些绝望,完了,那扇窗户,一定被他“绝情”地关上了。
那一宿,心里都疙疙瘩瘩的。我以最坏的结果推测着燕子的处境:一直自由出入的它们,会不会猝不及防,一头撞在玻璃上;面对无法逾越的玻璃,它们会绝望地等多久;漫漫长夜,它们会在哪里凄然度过……
开学的那天,我提前到达学校。学生还没有到,教学楼的大门紧闭着。我太想知道那扇窗户的情况,于是快步进了楼。一楼楼道里,两扇通往外边的窗户是关着的。二楼,是关着的。三楼,还是关着的。四楼,依然是关着的。我都没信心上到五楼了,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五楼的窗户会有不被关上的可能。
那一刻,我有些绝望。但在绝望中,又生出一丝释然:这样也好,那两只燕子,一定另觅了新的安身之地,毕竟在这里,有着许多难以预料的危险。
我还是走上了五层。最右边的那扇窗户,是关着的。我拐向左边那道熟悉的走廊,还未看到窗户,就听到寂静的楼道里,突然传来燕子欢快的呢喃声,唧——唧唧——唧唧唧——是那么悦耳,又是那么亲切。
真是喜煞人!那扇窗户,竟然还是敞开着的。
不难想见,前天下午,罗师傅,或者其他来检查的师傅,一路检查到这里。他看到了那张纸条,不,他也许并没有看到;他听到了燕子的呢喃,不,也许燕子当时并没有在。他只是凭着生命与生俱来的直觉,感到这扇开着的窗一定牵系着什么,于是,一抬头,看到了燕窝;一转身,看到了字条;一远眺,看到了电线上正在往这里张望的燕子。
那一刻,他会心一笑。于是,寂静的空气中,便立刻响起了他善良的心跳声,佛音一般,弥散开来。远在乡下的我,自然无缘听到。然而那扇窗,那面墙,还有灯盘,还有燕窝,一定都聆听到了这天籁般的佛音,咚咚,咚咚,是人类仁爱的节律,铿锵有力。
然后,一转身,师傅走了。留下了那扇满敞着人性的窗户。
——我愿听见这个世界所有善良的心跳,小到对一只蚂蚁,一只燕子,大到对一个人,一个民族,我是说,这样的心跳声,是那么温暖,那么和谐,足以改变整个世界。
由于禽流感疫情等疾病的日益蔓延,导致柬埔寨众多儿童患上传染病。一时间,柬埔寨儿童医院爆满,再加上柬埔寨医疗设施和医务人员的紧缺,许多染病儿童不得不在医院外围等待救治,恶劣的天气加上日益加剧的病情,柬埔寨患病儿童的处境十分艰难。为此,国际慈善机构纷纷发起了为柬埔寨儿童医院提供无偿援助的活动。在这些捐助活动中,瑞士甘沙波菲儿童医院协会就是较为活跃的一个,他们在深知救援工作资金问题的情况下,举行了一系列的募捐活动。
然而,令人非常惊奇的是,瑞士甘沙波菲儿童医院协会并不是对所有的捐赠都照单全收,而是在接受捐赠的同时,对这些捐款的来源层层考察,通过考察的款项方可接受。
2008年4月10日,美国纽约克里斯蒂拍卖行对一幅艺术作品进行了拍卖,并最终以9.1万美元的高价成交。拍卖活动结束后,该艺术品的作者打算把拍卖得来的巨款转交给瑞士甘沙波菲儿童医院协会,然后,再由该协会捐给柬埔寨儿童医院。这项巨款的捐入,对于柬埔寨儿童医院来说,无疑将是雪中送炭。
但是,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甘沙波菲儿童医院协会的会长里绪内却断然拒绝了这笔数目不菲的善款,原因是该幅拍卖品是法国第一夫人布吕尼的一幅裸照。
是怕影响法国第一夫人的形象,还是因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