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这群师弟们,竟然都这么好。”
“我如今落魄了,没人欺负我。”
“唉,好难受啊。”
“等等,今天来看我的,只是我的十几名师弟,我们雷剑阁弟子,可是有数千人,而且其中,比我年纪大的人,有许多,当年我被阁主收为徒弟,成为雷剑阁大师兄时,许多人看不惯我。”
“那些第一代和第二代弟子中,肯定有许多人,在等着落井下石。”
“我要去找他们。”
如果有人,知道颜恒心里在想什么,一定会震惊万分,感慨一声,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怪家伙。
颜恒再一次从床上坐起,简单拾掇了一下自己,就要出门,可门一打开,就见自己的师父,雷剑阁阁主,站在门外。
“你陪我出去一趟。”
雷剑阁阁主,一把拉住颜恒,飞天而起。
脚下流云滚滚。
“师父,你要带我去哪里?”颜恒好奇道。
“天火门。”雷剑阁阁主言简意赅。
天火门也是大荒山中的一个门派,但其整体实力,要比雷剑阁强上太多,大荒山中的其他门派,也无法与天火门相提并论,倘若要用一个成语,形容天火门在大荒山,众多门派之中的地位的话,那么,鹤立鸡群,再合适不过。
“师父,你带我去那里做什么?”
雷剑阁阁主,没有直接回答颜恒的问题,他深情的目光,在颜恒身上停留良久,最终说了一句:
“颜恒,为师不会让你成为废人的。”
看来,雷剑阁阁主去天火门,还是要给颜恒治病。
天火门,在大荒山正中心,雷剑阁鼎盛时期,这里本是雷剑阁的地域,但物是人非,此地已是雷剑阁的故地,天火门在这里的大地上发展壮大,时至现在,天火门门徒,已有数万之众,在人数上,就是雷剑阁的十数倍,更遑论弟子的资质。
颜恒和自己的师父,赶到天火门时,天火门众弟子,正在神火广场上修炼,数万名弟子,依据实力,分成数十方阵,在修炼各自的功法,场面甚是壮观,雷剑阁阁主,看到这一幕,目露惆怅。
嗖!
雷剑阁阁主和颜恒,没有在空中多做停留,一个疾驰而下,落在了一个大殿前,偌大的匾额上,写着涅槃殿三个字。
殿门关着。
雷剑阁阁主上前敲了敲门。
“谁呀?”屋里有人轻问一句。
“是我,吴南。”雷剑阁阁主的名字叫做吴南。
屋里响起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涅槃殿的门打开。
一人走了出来。
这人穿着一身紫衣,年纪上和雷剑阁阁主相仿,但气势轩昂,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不怒自威,在其腰间,挂着一个令牌,上面镌刻着门主二字,显然,此人是天火门的门主。
“吴南,我们真是好久不见了。”
“快请进。”
“你此番前来,找我所为何事?”
天火门门主,很是热情。
但颜恒听了两句,便觉察出,对方只是礼貌性地客套而已,因为情况很明显,雷剑阁阁主,在到来之前已给对方打过招呼,可对方并没有迎接他,也没有嘱咐门下弟子,恭候雷剑阁阁主的到来,连涅槃殿的大门,都闭着,要雷剑阁阁主亲自叩门。
颜恒想想,这也很正常,毕竟,天火门比雷剑阁,强上太多,天火门的门主和雷剑阁的阁主,虽都是本门之主,但两者的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语,天火门门主不大张旗鼓,等候雷剑阁阁主,也是应当的。
进屋后,雷剑阁阁主,转身,将门给关上。
“吴南,什么事这么神秘?”天火门直呼雷剑阁阁主姓名。
“门主,这是颜恒,你应该听过他。”雷剑阁阁主,却没有直呼对方姓名,尊称对方为门主。
天火门门主,名叫唐刚,和雷剑阁阁主,吴南,是同一个村子里出来的,数十年前,两人分别进入不同的门派,如今,吴南成了雷剑阁的阁主,而唐刚,也成了天火门的门主。
他们两个从小关系很好,但如今,身份的差距,使他们的关系,变得疏远。
“他就是颜恒?”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他的大名,可是传遍了咱们大荒山。”
“人们都说他是天才。”
“听说,他的实力,已超过了你,是不是真的?”
天火门门主,上下打量起颜恒。
但也仅仅是打量而已。
虽然,天火门门主,说了许多溢美之词,但显而易见,他没怎么将颜恒看在眼里,这不怪天火门门主,因为雷剑阁的天才,于天火门而言,很可能只是一个上等资质的弟子,天火门门主,不至于为这样一个弟子而感到震惊。
“是真的。”想到颜恒的遭遇,雷剑阁阁主略有伤感。
“怎么了?你有这样的徒弟,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天火门门主转而看向雷剑阁阁主。
“我是该高兴的,只是……”
“只是什么?吴南,你今天怎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快说。”
“好。”
雷剑阁阁主,将这些天,发生在颜恒身上的事,前前后后,都说给了天火门门主听。
关于颜恒武力尽失一事,雷剑阁阁主,没有向外宣扬,并且严禁弟子,将这一消息,透漏出去。
第一,这不是什么好事,说出去无论对颜恒,还是对雷剑阁,都没有好处,只会让别人更加嘲弄他们而已;第二,雷剑阁阁主吴南还怀揣着,让颜恒,能够重新修炼的梦想。
“吴南,你鲁莽了。”
“我知道你求胜心切,想要在天下第一武道会上,大放异彩,让颜恒,为你们雷剑阁争光。”
“可是,你也不能不切实际呀,藏剑殿那种地方,是他颜恒,有实力去的吗?那里的雷海,威力可是十分巨大。”
天火门门主犹如一个长辈,训斥起吴南来。
“是,事后我也怪罪自己鲁莽。”吴南随声附和,“门主,我此番前来,是想……”
天火门门主打断了吴南的话:
“今天天可真好,一会儿咱们去东海边下棋,你看如何?”
天火门门主是在转移话题。
天火门门主不是傻子,雷剑阁阁主,将颜恒的事一说完,他就猜出来,吴南是来求他办事的,而且如无意外的话,吴南很可能是来跟他要那样东西,那可是他们天火门的宝贝,说什么,他也得赶紧把这个话题岔过去。
“门主,贵门的淬体丹,可以淬炼人的体魄,凝练人的筋骨,使凡夫俗子,具备修炼的能力,今天我来,就是希望能够讨要一枚贵门的淬体丹,我只要一枚,绝不多要!”雷剑阁阁主,见天火门门主躲躲闪闪,连忙将此行的目的脱口而出。
“只要一枚?”
天火门门主笑了。
笑容有些冷。
“吴南,你把淬体丹当什么了?”
“萝卜?”
“一百年前,那位极盛一时的炼药师,路过我们天火门,在借用我们天火门的三炎迟烈火之后,是给我们炼了一炉丹药。”
“那一炉丹药,就是淬体丹。”
“总共只有一百枚。”
“这一百年来,我们使用了五十多枚,现在,我们天火门,只剩下48枚淬体丹,它的珍贵性,不用我跟你说了吧。”
“我门下弟子,即便是我最看重的江不尔,我都没舍得让他使用淬体丹,你却张口跟我要一枚,你想做什么?”
天火门门主这些话的意思很明确。
但吴南不死心。
“唐刚,看在咱们两个,小时候的交情份上,你就给我一枚,如何?你忘了,你小时掉进河里,还是我救的你。”雷剑阁阁主苦苦哀求,不惜打起了感情牌。
“私事是私事,公事是公事,两者不能混淆,儿时你救我一命,我很感激,但淬体丹,不是我个人的,它属于天火门,恕我无法答应你的条件。”
天火门门主摇了摇头,但紧接着,他眼珠一转:
“吴南,你让我给你一枚淬体丹,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一听到有望得到淬体丹,雷剑阁阁主的眼睛,都瞪大了一些。
“把你们的雷剑,借我们天火门一百年。”
话音未落,雷剑阁阁主眼中的希望,瞬息间覆灭。
“不借!”
雷剑阁没了雷剑,还叫什么雷剑阁。
在每一名雷剑阁弟子心目中,雷剑,就是他们的圣物。
他们可以死,但雷剑不能受到任何损伤。
早先,天火门门主,就曾向吴南,提起过借用雷剑,无一例外,雷剑阁阁主,都是严词拒绝。
“不借?拜托,你们雷剑阁,连有能力去取雷剑的人,都没有,雷剑放在藏剑殿,它放在那里,跟在我手中,有什么区别?”
“这样,我刚刚说的一百年,有些多,我减五十年,我就借用五十年,你看怎样?”
雷剑阁阁主,转身拉着颜恒便走。
他之所以不将雷剑外借,一来,是因为雷剑的重要性,二来,是怕对方不还给他,雷剑阁现在太弱了,万一对方拿到雷剑后反悔不承认,那他吴南,可真是无颜面对故去的诸位雷剑阁阁主了。
“三十年,我就借三十年。”
“二十年,二十年总行了吧。”
“十年!”
“我都降到十年了,你总该答应了吧。”
身后,天火门门主喋喋不休。
雷剑阁阁主,原本步伐很坚定,但随着天火门门主,年数的减少,他的步伐,慢了下来。
最终,雷剑阁阁主,停在了门前。
雷剑阁阁主,扭头,看了颜恒一眼又一眼。
陡然。
雷剑阁阁主回身。
他冲天火门门主伸出五根手指。
“五年。”
“好。”天火门门主一喜。
天火门门主,最先,说要借用雷剑一百年,事实上,他只是在虚抬年数而已,他本人也知道,吴南不可能借给他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