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书萧何传何事惠帝何病上亲自临视何疾因问
曰君即百岁后谁可代君对曰知臣莫若主帝曰曹
参何如何顿首曰帝得之矣何死不恨矣
汲黯传武帝即位黯为主爵都尉列于九卿为人性
倨少礼其谏犯主之颜色上方召文学儒者上曰吾
欲云云黯对曰陛下内多欲而外施仁义奈何欲效
唐虞之治呼上怒变色而罢朝公卿皆为黯惧上退
谓人曰甚矣汲黯之戆也黯多病病且满三月上常
赐告者数终不愈最后严助为请告上曰汲黯何如
人也曰使黯任职居官无以愈人然至其辅少主守
成虽自谓贲育弗能夺也上曰然古有社稷之臣至
如汲黯近之矣大将军青侍中上距囗视之丞相弘
宴见上或时不冠至如见黯不冠不见也上尝坐武
帐黯前奏事上不冠望见黯避帷中使人可其奏其
见敬礼如此
霍光传武帝年老宠姬钩弋赵倢有男上欲以为
嗣察群臣唯光任大重可属社稷乃使黄门画者画
周公负成王朝诸侯以赐光后元二年上病笃光涕
泣问曰如有不讳谁当嗣者上曰君未喻前画意邪
立少子君行周公之事光顿首受遗诏辅少主上官
桀位在光右与光争权燕王旦自以昭帝兄常怀怨
望御史大夫桑弘羊欲为子弟得官亦怨恨光于是
盖主上官桀安及弘羊皆与燕王旦通谋诈令人为
燕王上书言光擅调益莫府校尉疑有非常书奏帝
不肯下明旦光闻之止画室中不入上召光入免冠
顿首谢上曰将军冠朕知是书诈也将军亡罪光曰
陛下何以知之上曰将军调校尉以来未能十日燕
王何以得知时帝年十四左右皆惊而上书者果亡
后桀党与有谮光者上辄怒曰大将军忠臣先帝所
属以辅朕身敢有毁者坐之自是桀等不敢复言
张禹传禹每病辄以起居闻车驾自临问之上亲拜
禹囗下禹顿首谢恩归诚言老臣有四男一女爱女
甚于男远嫁为张掖太守萧咸妻不胜父子私情思
与相近上即时徙咸为弘农太守又禹小子未有官
上临候禹禹数视其小子上即禹囗下拜为黄门郎
给事中禹虽家居以特进为天子师
汉中士女志元帝当庙祭济渭欲御楼船御史大夫
薛广德当车免冠乞颈血污车轮陛下不得庙祭矣
帝不悦张猛进曰主圣则臣直今乘船危就桥安圣
主不乘危故大夫言之帝曰晓人不当如是耶
后汉书冯异传异自以久在外不自安上书思慕阙
廷愿亲帷幄帝不许后人有章言异****关中斩长
安令威权至重百姓归心号为咸阳王帝使以章示
异异惶惧上书谢曰臣本诸生遭遇受命之会充备
行伍过蒙恩私位大将爵通侯受任方面以立微功
皆自国家谋虑愚臣无所能及臣伏自思惟以诏敕
战攻每辄如意时以私心断决未尝不有悔国家独
见之明久而益远乃知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当
兵革始起扰攘之时豪杰竞逐迷惑千数臣以遭遇
托身圣明在倾危混淆之中尚不敢过差而况天下
平定上尊下卑而臣爵位所蒙巍巍不测乎诚冀以
谨敕遂自终始见所示臣章战栗怖惧伏念明主知
臣愚性固敢因缘自陈诏报曰将军之于国家义为
君臣恩犹父子何嫌何疑而有惧意六年春异朝京
师引见帝谓公卿曰是我起兵时主簿也为吾披荆
棘定关中既罢使中黄门赐以珍宝衣服钱帛诏曰
仓卒无蒌亭豆粥滹沱河麦饭厚意久不报异稽首
谢曰臣闻管仲谓桓公曰愿君无忘射钩臣无忘槛
车齐国赖之臣今亦愿国家无忘河北之难小臣不
敢忘巾车之恩后数引燕见定议图蜀留十余日令
异妻子随异还西
马援传建武四年冬隗嚣使援奉书洛阳援至引见
于宣德殿世祖迎笑谓援曰卿遨游二帝间今见卿
使人大惭援顿首辞谢因曰当今之世非独君择臣
也臣亦择君矣臣与公孙述同县少相善臣前至蜀
述陛戟而后进臣臣今远来陛下何知非刺客奸人
而简易若是帝复笑曰卿非刺客顾说客耳援曰天
下反复盗名字者不可胜数今见陛下恢廓大度同
符高祖乃知帝王自有真也帝甚壮之
祭遵传建武八年从车驾上陇遵疾诏赐重茵覆以
御盖卒于军帝悯悼之尤甚遵丧至河南县诏遣百
官先会丧所车驾素服临之望哭哀恸还幸城门过
其车骑涕泣不能已丧礼成复亲祠以太牢如宣帝
临霍光故事诏大长秋谒者河南尹护丧事大司农
给费至葬车驾复临赠以将军侯印绶朱轮容车介
士军陈送葬谥曰成侯既葬车驾复临其坟存见夫
人室家其后会朝帝每叹曰安得忧国奉公之臣如
祭征卤者乎遵之见思如此
邓禹传显宗既位以禹先帝元功拜为太傅进见东
向甚见尊宠居岁余寝疾帝数自临问(臣当北面
尊如宾故令东向)
左雄传雄为尚书令是时大司农刘据以职事被谴
召诣尚书传呼促步又加以捶扑雄上言九卿位亚
三事班在大臣行有佩玉之节动有庠序之仪孝明
皇帝始有扑罚皆非古典帝从而改之其后九卿无
复捶扑者
杨震传震长子牧牧孙奇灵帝时为侍中帝尝从容
问奇曰朕何如桓帝对曰陛下之于桓帝亦犹虞舜
比德唐尧帝不悦曰卿强项真杨震子孙死后必复
致大鸟矣
蜀志诸葛亮传先主与亮情好日密关羽张飞等不
悦先主解之曰孤之有孔明犹鱼之有水也愿诸君
勿复言羽飞乃止
霍峻传峻为梓潼太守裨将军在官三年年四十卒
还葬成都先主甚悼惜乃诏诸葛亮曰峻既佳士加
有功于国欲行酹遂亲率群僚临会吊祭因留宿墓
上当时荣之
委巷丛谈刘先主破成都置酒为乐庞统谏曰伐人
之国而乐之非仁也先主怒曰武王胜商前歌后舞
既而悔曰向者之论阿谁为失统曰君臣皆失言
魏志程昱传昱性刚戾与人多迕人有告昱谋反太
祖赐待益厚
郭嘉传颍川戏志才筹画士也太祖甚器之早卒太
祖与荀彧书曰自志才亡后莫可与计事者汝颍固
多奇士谁可以继之彧荐嘉召见论天下事太祖曰
使孤成大业者必此人也嘉出亦喜曰真吾主也表
为司空军祭酒
荀攸传攸字公达太祖每称曰公达外愚内智外怯
内勇外弱内强不伐善无施劳智可及愚不可及虽
颜子宁武不能过也文帝在东宫太祖谓曰荀公达
人之师表也汝当尽礼敬之攸尝病世子问病独拜
囗下其见尊异如此攸从征孙权道薨太祖言则流
涕
注
魏书载太祖令曰孤与荀公达周游二十余年
无毫发可非者又曰荀公达真贤人也所谓温良恭
俭让以得之孔子称晏平仲善与人交久而敬之公
达即其人也
吴志鲁肃传周瑜荐肃才宜佐时当广求其比以成
功业不可令去权即见肃与语甚悦之众宾罢退乃
独引肃合榻对饮因密议天下之务张昭非肃谦下
不足颇訾毁之云肃年少粗疏未可用权不以介意
益贵重之会权得曹公欲东之问与诸将议皆劝欢
迎之而肃独不可权叹息曰诸人持议甚失孤望卿
正与孤同此天以卿赐我也
诸葛瑾传刘备伐吴时或言瑾别遣亲人与备相闻
权曰孤与子瑜有死生不易之誓子瑜之不负孤犹
孤之不负子瑜也
注
江表传曰瑾之在南郡人有密
谗瑾者此语颇流闻于外陆逊表保明瑾无此宜以
散其意权报曰子瑜与孤从事积年恩如骨肉深相
明究其为人非道不行非义不言元德昔遣孔明至
吴孤尝语子瑜曰卿与孔明同产且弟随兄于义为
顺何以不留孔明孔明若留从卿者孤当以书解元
德意自随人耳子瑜答孤言弟亮已失身于人委质
定分义无二心弟之不留犹瑾之不往也其言足贯
神明今岂当有此乎孤前得妄语文疏即封示子瑜
并手笔与子瑜即得其报论天下君臣大节一定之
分孤与子瑜可谓神交非外言所间也知卿意至辄
封来表以示子瑜使知卿意
吕蒙传荆州既定以蒙为南郡太守封孱陵侯封爵
未下会蒙疾发权时在公安迎置内殿所以治护者
万方募封内有能愈蒙疾者赐千金时有针加权为
之惨戚欲数见其颜色又恐劳动常穿壁瞻之见小
能下食则喜顾左右言笑不然则咄唶夜不能寐病
中瘳为下赦令群臣毕贺后更增笃权自临视命道
士于星辰下为之请命年四十二遂卒于内殿时权
哀痛甚为之降损蒙未死时所得金宝诸赐尽付府
藏敕主者命绝之日皆上还丧事务约权闻之益以
悲感
凌统传统卒时年四十九权闻之拊囗起坐哀不能
自止数日减膳言及流涕使张承为作铭诔二子烈
封年各数岁权内养于宫爱待与诸子同宾客进见
呼示之曰此吾虎子也及八九岁令葛光教之读书
十日一令乘马追录统功封烈亭侯
朱然传然寝疾二年后渐增笃权昼为减膳夜为不
寐中使医药口食之物相望于道然每遣使表疾病
消息权辄召见口自问讯入赐酒食出送布帛自创
业功臣疾病权意之所锺吕蒙凌统最重然其次矣
晋书羊祜传祜卒时年五十八帝素服哭之甚哀是
日大寒帝涕泪沾须鬓皆为冰焉
王导传元帝登尊号百官陪列命导升御囗共坐导
固辞至于三四曰若太阳下同万物苍生何由仰照
帝乃止辅幼主成帝冬烝诏归胙于导曰无下拜导
辞疾不敢当初帝幼冲见导每拜又常与导书手诏
则云惶恐言中书作诏则曰敬问于是以为定制自
后元正导入帝犹为之兴焉时大旱导上疏逊位诏
曰夫圣王御世动合至道运无不周故能人伦攸叙
万物获宜朕荷祖宗之重托于王公之上不能仰陶
元气俯洽宇宙亢阳逾时兆庶胥怨邦之不臧惟予
一人公体道明哲弘猷深远勋格四海翼亮三世国
典之不坠实仲山甫补之而猥崇谦光引咎克让元
首之愆寄责宰辅祇增其阙博综万机不可一日有
旷公宜遗履谦之近节遵经国之远略门下速遣侍
中以下敦喻导固让诏累逼之然后视事导简素寡
欲仓无储谷衣不重帛帝知之给布万匹以供私费
导有羸疾不堪朝会帝幸其府纵酒作乐后令舆车
入殿其见敬如此
纪瞻传瞻除尚书右仆射明帝尝独引瞻于广室慨
然忧天下曰社稷之臣殆无复十人如何因屈指曰
君便其一瞻辞让帝曰方欲与君善语复云何崇谦
让邪
慕容德载记德燕其群臣酒酣笑而言曰朕虽寡薄
恭己南面而朝诸侯在上不骄夕惕于位可方自古
何等主也其青州刺史鞠仲曰陛下中兴之圣后少
康光武之俦也德顾命左右赐仲帛千匹仲以赐多
为让德曰卿知调朕朕不知调卿乎卿饰对非实故
亦以虚言相赏赏不谬加何足谢也韩范进曰臣闻
天子无戏言忠臣无妄对今日之论上下相欺可谓
君臣俱失德大悦赐范绢五十匹自是昌言竞进朝
多直士矣
宋书沈庆之传世祖尝欢饮普令群臣赋诗庆之手
不知书眼不识字上逼令作诗庆之曰臣不知书请
口授师伯上令颜师伯执笔庆之口授之曰微命值
多幸得逢时运昌朽老筋力尽徒步还南冈辞荣此
圣世何愧张子房上甚悦众坐称其辞意之美
王昙首传昙首卒太祖为之恸中书舍人周起侍侧
曰王家欲衰贤者先殒上曰直是我家衰耳
王元谟传元谟为雍州刺史雍土多侨寓元谟请土
断流民当时百姓不愿属籍罢之其年元谟又令九
品以上租使贫囗相通境内莫不嗟怨民间讹言元
谟欲反时柳元景当权元景弟僧景为新城太守以
元景之势制令南阳顺阳上庸新城诸郡并发兵讨
元谟元谟令内外晏然以解众惑驰启孝武具陈本
末帝知其虚驰遣主书吴喜公抚慰之又答曰梁山
风尘初不介意君臣之际过足相保聊复为笑伸卿
眉头元谟性严未尝妄笑时人言元谟眉头未曾伸
故帝以此戏之
南齐书刘悛传悛迁侍中车驾数幸悛宅宅盛治山
池造瓮牖世祖着鹿皮冠被悛菟皮衾于牖中宴乐
以冠赐悛至夜乃去后悛从驾登蒋山上数叹曰贫
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顾谓悛曰此况卿
也世言囗贵好改其素情吾虽有四海今日与卿尽
布衣之适悛起拜谢
梁书范云传云迁散骑常侍吏部尚书以佐命功封
霄城县侯邑千户云以旧恩见拔超居佐命尽诚翊
亮知无不为高祖亦推心任之所奏多允尝侍燕高
祖谓临川王宏鄱阳王恢曰我与范尚书少亲善申
四海之敬今为天下主此礼既革汝宜代我呼范为
兄二王下席拜与云同车还尚书下省时人荣之
曹景宗传景宗拜侍中领军将军给鼓吹一部高祖
数燕见功臣共道故旧景宗醉后谬忘或囗称下官
高祖故纵之以为笑乐
郑绍叔传天监初绍叔为卫尉卿忠于事上外所闻
知纤毫无隐每为高祖言事善则曰臣愚不及此皆
圣主之策其不善则曰臣虑出浅短以为其事当如
是殆以此囗朝廷臣之罪深矣高祖甚亲信之绍叔
卒赠散骑常侍护军将军后高祖尝潸然谓朝臣曰
郑绍叔立志忠烈善则称君过则归己当今殆无其
比其见赏惜如此
魏书于栗磾传栗磾子洛拔洛拔子烈封聊城县开
国子食邑二百户穆泰陆睿谋反旧京高祖幸代泰
等伏法代乡旧族同恶者多唯烈一宗无所染预高
祖嘉其忠操益器重之叹曰元俨决断威恩深自不
恶然而为臣尽忠猛决不如烈也尔日烈在代都必
即斩其五三元首耳烈之节概不谢金日磾也诏除
领军将军
李冲传冲迁中书令转南部尚书赐爵顺阳侯是时
循旧王公重臣皆呼其名高祖常谓冲为中书而不
名之冲竭忠奉上知无不尽出入忧勤形于颜色高
祖亦深相仗信亲敬弥甚君臣之间情义莫二冲卒
时年四十九高祖为举哀于悬瓠发声悲泣不能自
胜诏曰冲贞和资性德义树身训业自家道素形国
太和之始朕在弱龄早委机密实康时务鸿渐瀍洛
朝选开清升冠端右惟允出纳忠肃柔明足敷睿范
仁恭信惠有结民心可谓国之贤也朝之望也方升
宠秩以旌功旧奄致丧逝悲痛于怀既留勤应陟兼
良宿宜褒可赠司空公给东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
袭赠钱三十万布五百匹蜡三百斤有司奏谥曰文
穆葬于覆舟山近杜预冢高祖之意也后车驾自邺
还洛路经冲墓左右以闻高祖卧疾望坟掩泣久之
诏曰司空文穆公德为时宗勋简朕心不幸徂逝托
坟邙岭旋銮覆舟躬睇茔域悲仁恻旧有恸朕衷可
遣太牢之祭以申吾怀及与留京百官相见皆叙冲
亡没之故言及流涕高祖得留台启知冲患状谓右
卫宋弁曰仆射执我枢衡总厘朝务清俭居躬知宠
已久朕以仁明忠雅委以台司之寄使我出境无后
顾之忧一朝忽有此患朕甚怀怆慨其痛惜如此
古弼传弼为尚书令弼头尖世祖常名之曰笔头是
以时人呼为笔公车驾畋于山北获麋鹿数千头诏
尚书发牛车五百乘以运之世祖寻谓从者曰笔公
必不与我汝囗不如马运之速遂还行百余里弼表
至曰今秋谷悬黄麻菽布野猪鹿窃食鸟雁侵费风
波所耗朝夕参倍乞赐矜缓使得收载世祖谓左右
曰笔公果如朕所卜可谓社稷之臣
卢鲁元传鲁元从征赫连昌世祖亲追击之入其城
门鲁元随世祖出入是日微鲁元几至危殆从征平
凉以功拜征北大将军加侍中后迁太保录尚书事
世祖贵异之常从征伐出入卧内每有平殄辄以功
赏赐僮隶前后数百人布帛以万计世祖临幸其第
不出旬日欲其居近易于往来乃赐甲第于宫门南
衣食车马皆乘舆之副真君三年冬车驾幸阴山鲁
元以疾不从侍臣问疾送医药传驿相属于路及薨
世祖甚悼惜之还临其丧哭之哀恸东西二宫命太
官日送奠晨昏哭临讫则备奏钟鼓伎乐舆驾比葬
三临之丧礼依安成王故事而赗送有加赠襄城王
谥曰孝葬于崞山为建碑阙自魏兴贵臣恩宠无与
为比
屈遵传遵子须须长子恒恭宗在东宫恒领太子少
傅世祖信任之委以大政车驾出征常居中留镇与
襄城公卢鲁元俱赐甲第世祖数临幸赏赐隆厚真
君四年坠马卒时年五十五时世祖幸阴山恭宗遣
使乘传奏状世祖甚悼惜之谓使人曰汝等杀朕良
臣何用乘马遂令步归
崔光传正光三年光进位太保光年耆多务疾病稍
增自强不已常在著作疾笃不归四年十月肃宗亲
临省疾诏断宾客中使相望为止声乐罢诸游眺拜
长子励为齐州刺史十一月疾甚而薨年七十三肃
宗闻而悲泣中使相寻诏给东园温明秘器朝服一
具衣一袭钱六十万布一千匹蜡四百斤鸿胪监护
丧事车驾亲临抚尸恸哭御辇还宫流涕于路为减
常膳言则追伤每至光诵读之处未尝不改容凄悼
五年正月赠太傅领尚书令骠骑大将军开府冀州
刺史侍中如故又敕加后部鼓吹班剑依太保广阳
王故事谥文宣公肃宗祖丧建春门外望囗哀感儒
者荣之
周书宇文测传测字澄镜大统六年除使持节骠骑
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大都督行汾州事或有告测
与外境交通怀二心者太祖怒曰测为我安边吾知
其无贰志何为间我骨肉生此贝锦乃命斩之仍许
测以便宜从事
隋书苏威传威字无畏高祖受禅征拜太子少保与
高颎参掌朝政寻兼大理卿京兆尹御史大夫本官
悉如故治书侍御史梁毗以威领五职安繁恋剧无
举贤自代之心抗表劾威上曰苏威朝夕孜孜志存
远大举贤有阙何遽迫之顾威曰用之则行舍之则
藏唯我与尔有是夫因谓朝臣曰苏威不值我无以
措其言我不得苏威何以行其道杨素才辩无双至
若斟酌古今助我宣化非威之匹也苏威若逢乱世
南山四皓岂易屈哉其见重如此
薛世雄传炀帝嗣位世雄迁右监门郎将从帝征吐
谷浑进位通议大夫世雄性廉谨凡所行军破敌之
处秋毫无犯帝由是嘉之帝尝从容谓群臣曰我欲
举好人未知诸君识否群臣咸曰臣等何能测圣心
帝曰我欲举者薛世雄群臣皆称善帝复曰世雄廉
正节概有古人之风于是超拜右翊卫将军
唐书裴寂传隋帝禅位唐公固让寂开陈符命以劝
又督太常具仪撰日唐公即位曰使我至此者公也
拜尚书右仆射赐服玩不赀诏尚食日给御膳视朝
必引与同坐入阁则延卧内言无不从呼为裴监不
名也
刘文静传唐公践天子位擢纳言时多引贵臣共榻
文静谏曰今率土莫不臣而延见群下言尚称名帝
座严尊屈与臣子均席此王导所谓太阳俯同万物
者也帝曰我虽应天受命宿昔之好何可忘公其无
嫌
尉迟敬德传武德二年秦王战柏壁敬德与寻相举
地降引为右一府统军从击王世充会寻相叛诸将
疑敬德且乱囚之行台左仆射屈突通尚书殷开山
曰敬德慓敢今执之猜贰已结不即杀后悔无及也
王曰不然敬德必叛宁后寻相者邪释之引见卧
内曰丈夫以气相许小嫌不足置胸中我终不以谗
害良士因赐之金曰必欲去以为汝资隐太子尝以
书招之赠金皿一车辞曰敬德起幽贱会天下丧乱
久陷逆地秦王实生之方以身徇恩今于殿下无功
其敢当赐若私许则怀二心徇利弃忠殿下亦焉用
之哉太子怒而止敬德以闻王曰公之心如山岳虽
积金至斗岂能移之
旧唐书孙伏伽传武德二年高祖谓裴寂曰隋末无
道上下相蒙主则骄矜臣惟佞上不闻过下不尽
忠至使社稷倾危身死匹夫之手朕拨乱反正志在
安人平乱任武臣守成委文吏庶得各展器能以匡
不逮比每虚心接待冀闻谠言然惟李纲善尽忠款
孙伏伽可谓诚直余人犹踵弊风俯首而已岂朕所
望哉
裴矩传太宗初即位务止奸吏或闻诸曹案典多有
受赂者乃遣人以财物试之有司门令史受馈绢一
匹太宗怒将杀之矩进谏曰此人受赂诚合重诛但
陛下以物试之即行极法所谓陷人以罪恐非导德
齐礼之义太宗纳其言因召百僚谓曰裴矩遂能廷
折不肯面从每事如此天下何忧不治
薛万彻传太宗尝召司徒长孙无忌等十余人宴于
丹霄殿各赐以膜皮万彻预焉太宗意在赐万彻而
误呼万均因怆然曰万均朕之勋旧不幸早亡不觉
呼名岂其魂灵欲朕之赐也因令取膜皮呼万均以
同赐而焚之于前侍坐者无不感叹
岑文本传文本拜中书令太宗伐辽凡所筹度一皆
委之文本受委既深神情顿竭言辞举措颇异平常
太宗见而忧之谓左右曰文本今与我同行恐不与
我同返及至幽州遇暴疾太宗亲自临视抚之流涕
寻卒其夕太宗闻严鼓之声曰文本殒逝情深恻怛
今宵夜警所不忍闻命停之
魏征传太宗新即位励精政道数引征入卧内访以
得失征雅有经国之才性又抗直无所屈挠太宗与
之言未尝不欣然纳受征亦喜逢知己之主思竭其
用知无不言太宗尝劳之曰卿所陈谏前后二百余
事非卿至诚奉国何能若是或有言征阿党亲戚者
帝使御史大夫温彦博案验无状彦博奏曰征为人
臣虽存形迹不能远避嫌疑遂招此谤虽情在无私
亦有可责帝令彦博让征且曰自今后不得不存形
迹他日征入奏曰臣闻君臣协契义同一体不存公
道惟事形迹若君臣上下同遵此路则邦之兴丧或
未可知帝瞿然改容曰吾已悔之征再拜曰愿陛下
使臣为良臣勿使臣为忠臣帝曰忠良有异乎征曰
良臣稷契咎陶是也忠臣龙逢比干是也良臣使身
获美名君受显号子孙传世福禄无疆忠臣身受诛
夷君陷大恶家国并丧空有其名以此而言相去远
矣帝深纳其言赐绢五百匹会皇孙诞育召公卿赐
宴太宗谓侍臣曰贞观以前从我平定天下周旋艰
险元龄之功无所与让贞观之后尽心于我献纳忠
谠安国利民犯颜正谏匡朕之违者唯魏征而已古
之名臣何以加也于是亲解佩刀以赐二人十六年
拜太子太师知门下省事如故征自陈有疾诏答曰
汉之太子四皓为助我之赖公即其义也知公疾病
可卧护之其年称绵惙中使相望征宅先无正寝太
宗欲为小殿辍其材为征营构五日而成遣中使赍
素褥布被而赐之遂其所尚也及病笃舆驾再幸其
第抚之流涕问所欲言征曰嫠不恤纬而忧宗周之
亡后数日太宗夜梦征若平生及旦而奏征薨太宗
亲临恸哭废朝五日赠司空相州都督谥曰文贞给
羽葆鼓吹班剑四十人赙绢布千段米粟千石陪葬
昭陵及将祖载征妻裴氏曰征平生俭素今以一品
礼葬羽仪甚盛非亡者之志悉辞不受竟以布车载
柩无文彩之饰太宗登苑西楼望丧而哭诏百官送
出郊外帝亲制碑文并为书石后追思不已赐其子
实封九百户尝临朝谓侍臣曰夫以铜为镜可以正
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朕常保此三镜以防己过今魏征徂逝遂亡一镜矣
虞世南传世南转秘书监赐爵永兴县子太宗重其
博识每机务之囗引之谈论共观经史世南虽容貌
儒懦若不胜衣而志性抗烈每论及古先帝王为政
得失必存规讽多所补益太宗尝谓侍臣曰朕于暇
日与虞世南商略古今有一言之失未尝不怅恨其
恳诚若此朕用嘉焉群臣皆若世南天下何忧不理
世南卒太宗举哀于别次哭之甚恸赐东园秘器陪
葬昭陵赠礼部尚书谥曰文懿手敕魏王泰曰虞世
南于我犹一体也拾遗补阙无日暂忘实当代名臣
人伦准的吾有小失必犯颜而谏之今其云亡石渠
东观之中无复人矣痛惜岂可言邪未几太宗为诗
一篇追述往古兴亡之道既而叹曰锺子期死伯牙
不复鼓琴朕之此诗将何以示令起居郎褚遂良诣
其灵帐读讫焚之冀世南神识感悟后数岁太宗夜
梦见之有若平生翼日下制曰礼部尚书永兴文懿
公虞世南德行淳备文为辞宗夙夜尽心志在忠益
奄从物化倏移岁序昨因夜梦忽睹其人兼进谠言
有如平生之日追怀遗美良增悲叹宜资冥助申朕
思旧之情可于其家为设五百僧斋并为造天尊像
一区又敕图其形于凌烟阁
王珪传珪拜谏议大夫贞观元年太宗尝谓侍臣曰
正主御邪臣不能致理正臣事邪主亦不能致理惟
君臣相遇有同鱼水则海内可安也昔汉高祖田舍
翁耳提三尺剑定天下既而规模弘远庆流子孙者
此盖任得贤臣所致也朕虽不明幸诸公数相匡救
冀嘉谋致天下于太平耳珪对曰臣闻木从绳则
正后从谏则圣故古者圣主必有诤臣七人言而不
用则相继以死陛下开圣虑纳刍荛臣处不讳之朝
实愿罄其狂瞽太宗称善珪每推诚纳忠多所献替
太宗顾待益厚赐爵永宁县男
长孙无忌传贞观元年无忌转吏部尚书以功第一
进封齐国公实封千三百户太宗以无忌佐命元勋
地兼外戚礼遇尤重常令出入卧内其年拜尚书右
仆射或有密表称无忌权宠过盛太宗以表示无忌
曰朕与卿君臣之间凡事无疑若各怀所闻而不言
则君臣之意无以获通因召百寮谓之曰朕今有子
皆幼无忌于朕实有大功今者委之犹如子也疏间
亲新间旧谓之不顺朕所不取也无忌深以盈满为
诫恳辞机密文德皇后又为之陈请太宗不获已乃
拜开府仪同三司解尚书右仆射是岁太宗亲祠南
郊及将还命无忌与司空裴寂同升金辂五年与房
元龄杜如晦尉迟敬德四人以元勋各封一子为郡
公七年册拜司空无忌固辞不许诏曰昔黄帝得力
牧而为五帝先夏禹得咎繇而为三王祖齐桓得管
仲而为五霸长朕自居藩邸公为腹心遂得廓清宇
内君临天下以公功绩才望允称具瞻故授此官无
宜多让也太宗尝谓无忌等曰朕闻主贤则臣直人
苦不自知公宜面论攻朕得失无忌奏言陛下武功
文德跨绝古今发号施令事皆利物孝经云将顺其
美臣顺之不暇实不见陛下有所愆失太宗曰朕冀
闻己过公乃妄相谀悦朕今面谈公等得失以为鉴
诫言之者可以无过闻之者可以自改因目无忌曰
善避嫌疑应对敏速求之古人亦当无比而总兵攻
战非所长也高士廉涉猎古今心术聪悟临难既不
改节为官亦无朋党所少者骨鲠规谏耳唐俭言辞
便利善和解人酒杯流行发言启齿事朕三十载遂
无一言论国家得失杨师道性行纯善自无愆过而
情实怯懦未甚任事缓急不可得力岑文本性道敦
厚文章是其所长而持论常据经远自当不负于物
刘洎性最坚贞言多利益然其意尚然诺于朋友自
能补阙亦何以尚马周见事敏速性甚贞正至于论
量人物直道而行朕比任使多所称意褚遂良学问
稍长性亦坚正既写忠诚甚亲附于朕譬如飞鸟依
人自加怜爱
杜如晦传贞观三年如晦遇疾表请解职许之禄赐
特依旧太宗深忧其疾频遣使存问名医尚药相望
于道四年疾笃令皇太子就第临问上亲幸其宅抚
之流涕赐物千段及其未终见子拜官遂超迁其子
左千牛构为尚舍奉御寻薨年四十六太宗哭之甚
恸废朝三日赠司空徙封莱国公谥曰成太宗手诏
著作郎虞世南曰朕与如晦君臣义重不幸奄从物
化追念勋旧痛悼于怀卿体吾此意为制碑文也太
宗后因食瓜而美怆然悼之遂辍食之半遣使奠于
灵座又尝赐房元龄黄银带顾谓元龄曰昔如晦与
公同心辅朕今日所赐唯独见公因泫然流涕又曰
朕闻黄银多为鬼神所畏命取黄金带遣元龄亲送
于灵所其后太宗忽梦见如晦若平生及晓以告元
龄言之歔欷令送御馔以祭焉明年如晦亡日太宗
复遣尚官至第慰问其妻子其国官府佐并不之罢
终始恩遇未之有焉
唐书房元龄传元龄以权宠隆极累表辞位诏不听
顷之进司空仍总朝政元龄固辞帝遣使谓曰让诚
囗德也然国家相眷赖久一日去良弼如亡左右手
顾公筋力未衰毋多让元龄疾甚帝命凿苑垣以便
候问亲握手与诀诏太子就省
温大有传大有与兄大雅同掌机近不自安请徙他
职帝曰我虚心待卿何所自疑
旧唐书张行成传行成累迁给事中太宗尝临轩谓
侍臣曰我为人主兼行将相之事岂不是夺公等名
昔汉高祖得萧曹韩彭天下宁宴舜禹汤武有稷契
伊吕四海又安此事朕并兼之行成退而上书谏曰
有隋失道天下沸腾陛下拨乱反正拯生人于涂炭
何周汉君臣之所能拟陛下圣德含光规模弘远虽
文武之烈实兼将相何用临朝对众与之校量以万
乘至尊共臣下争功哉太宗深纳之
李绩传绩拜兵部尚书绩时遇暴疾验方云须灰可
以疗之太宗乃自剪须为其和药绩顿首见血泣以
恳谢帝曰吾为社稷计耳不烦深谢十七年高宗为
太子转绩太子詹事太宗谓曰吾儿新登储贰卿旧
长史今以宫事相委故有此授虽屈阶资可勿怪也
太宗又尝间宴顾绩曰朕将属以幼孤思之无越卿
者公往不遗于李密今岂负于朕哉绩雪涕致辞因
噬指流血俄而沉醉乃解御服覆之其见委信如此
张公谨传公谨为襄州都督卒官太宗闻而嗟悼出
次发哀有司奏言准阴阳书日子在辰不可哭泣又
为流俗所忌太宗曰君臣之义同于父子情发于衷
安避辰日遂哭之赠左骁卫大将军
通鉴纲目有上书请去佞臣者太宗问佞臣为谁对
曰愿陛下与群臣言或阳怒以试之彼执理不屈者
直臣也畏威顺旨者佞臣也上曰君源也臣流也浊
其源而求其流之清不可得矣君自为诈何以责臣
下之直乎朕方以至诚治天下见前世帝王好以权
谲小数接其臣下者常窃耻之卿策虽善朕所不取
也
隋唐嘉话太宗会朝罢怒曰会杀此田舍翁文德后
问谁触忤陛下帝曰岂过魏征每事廷辱我使我常
不自得后退而具朝服立于庭帝惊曰皇后何为若
是对曰妾闻主圣臣直今陛下圣明故魏征得直言
妾幸备数后宫安敢不贺
开元天宝遗事明皇在便殿甚思姚元崇论时务七
月十五日苦雨不止泥泞盈尺上令侍御者囗步辇
召学士来时元崇为翰林学士中外荣之自古急贤
待士帝王如此者未之有也
宋璟为宰相朝野人心归美焉时春御宴帝以所用
金筋令内臣赐璟曰所赐之物非赐汝金盖赐卿
筋表卿之直也璟下殿拜谢
明皇每朝政有阙则虚怀纳谏大开士路早朝百辟
趋班帝见张九龄风威秀整异于众僚谓左右曰朕
每见九龄使我精神顿生
柳氏旧闻萧嵩为宰相引韩休与同列及在相位稍
与嵩不协嵩因乞骸骨上慰曰朕未厌卿卿何庸去
嵩俯伏曰臣待罪宰相爵位已极幸陛下未厌臣得
以乞身如陛下厌臣臣首领不保又安得自遂因陨
涕上为之动容曰卿言切矣朕思之未决卿归第至
夕当有使如无使明日宜如常朝请及日暮命力士
诏嵩曰朕惜卿欲固留而君臣始终贵全大义亦国
家之美事今除卿右丞相是日荆州始进黄柑子上
以素罗帕苞苴其二以赐焉
元宗体貌大臣宾礼故老尤注意于姚崇与宋璟引
见便殿皆为之兴罢去辄临轩以送其余他相优宠
莫及
旧唐书杨绾传元载伏诛拜绾中书侍郎同中书门
下平章事绾疾亟上日发中使就第存问尚药御医
旦夕在侧上闻其有间喜见容色数日而薨中使驰
奏于上代宗震悼久之辍朝三日诏曰王者之于大
臣也存则寄其腹心均于肢体参于军国之重叙以
阴阳之和殁则诔其事功加之命数告于宗庙之祭
襚以绂冕之章则九原可归百辟知劝故朝议大夫
守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崇文馆大
学士监修国史上柱国赐紫金鱼袋杨绾性合元和
身齐律度道匡雅俗器重宗彝宽柔敬恭协于九德
文行忠信弘于四教内无耳目之役以孝悌传于家
外无车服之容以贞实形于代西掖专宥密之地南
宫领选举之源以儒术首于国庠以礼度掌于高庙
简廉其质条职同休顷以任非其才毒流于政爰登
清净之辅庶谐至理之期道风既穆于朝班俭德已
行于海内虽贤人之业冀于可久而夫子之命末如
之何方有凭依遽此沦谢屏予之叹震悼良深所怀
莫从长想何及况历官有素丝之节庀家无匹帛之
余故饰以华衮增其法赙备膺典策载贲朝经可赠
司徒又诏文武百寮临于其第遣内常侍吴承倩会
吊赠绢千匹布三百端上深惜之顾谓朝臣曰天不
使朕致太平何夺我杨绾之速也俯及大敛与卿等
悲悼同之赙赠恩遇哀荣之盛近年未有其比
杜希全传希全为灵盐丰夏等州节度使将赴灵州
献体要八章多所规谏德宗深纳之乃着君臣箴以
赐之其辞曰夫惟德惠人惟辟奉天从谏则圣共理
惟贤皇立有极骏命不易总万几以成务齐六合之
殊致一心不能独鉴一目不能周视敷求哲人式序
在位于戏君之任臣必求一德臣之事君咸思正直
何启沃之所宜自古今而未得且以谠言者逆耳谗
谀者伺侧故下情未通而上听已惑俾夫忠贤败于
凶慝囗彼泾舟烝徒楫之亦有和羹宰夫膳之孰云
理国不自得师覆车之轨予其惩而高以下升和由
甘受惟君无良亦臣之咎闻诸辛毗牵裾魏后则有
禽息竭忠碎首勉思献替以平可否勿谓无伤自微
而彰勿谓何害积小成大事有隐而必见令既出而
焉悔鼓钟在宫声闻于外浩然涉水朕未有艾将负
扆以虚心期尽忠而纳诲在昔稷契实匡舜禹近兹
魏征佑我文祖君臣协德混一区宇肆予寡昧获缵
丕绪臣哉邻哉尔翼尔辅高秋始肃我武惟扬辍此
禁卫殿于大邦恋阙方甚嘉言乃昌是规是谏金玉
其相辞高理要入德知方总彼干橹备于八章宣父
有言起予者商殷有盘铭周有欹器或诫以辞或警
以事披图演义发于尔志与金镜而高悬将座右而
同置人皆有初鲜慎厥终汝其夙夜明保朕躬无曰
尔身在外而尔诚不通一言之应千里攸同导彼遐
徐达余四聪华裔仰德时乃之功既往既来怀贤忡
忡唱予和汝式示深衷寻兼夏绥节度都统
马燧传燧为太原节度使与侍中浑瑊镇国军节度
使骆元光同讨河中贞元元年河中平诏书褒美还
太原是行也德宗赐燧宸扆台衡二铭序曰朕每览
上古之书及唐虞之际君臣相得圣贤同时日夕孜
孜讲论至道或陈其鉴诫或讽以咏歌焕乎典谟百
代是式有以见启沃之道理化之端意甚慕之而未
能迨也顷灵盐节度使杜希全着书上献多所规谏
聊为君臣箴用答其意河东等道副元帅司徒燧固
请勒石贻厥后人朕以文既非工义又非备垂诸来
裔良所恧焉起予者商因之有作庶朝夕自儆且俾
后代知我文武殿邦之臣欤台衡铭曰天列台星垂
象于人圣人则天亦建辅臣以翼以弼为衡为钧如
耳目应心如股肱运身是则同体孰云非亲阴阳相
推四序成岁君臣相得万邦作乂感同风云合若符
契以道匡救尽规献替木必从绳金其用砺帝者之
盛时惟陶唐乃闻畴咨侧陋明扬洎乎有虞二八腾
芳爰迨伊尹相于成汤载生姜牙谅彼武王道无不
行谋无不臧君圣臣贤运泰时康汉高既兴萧曹亦
彰烈烈我祖应期而昌囗灭群凶砥平四方惟卫及
英启辟封疆曰房与杜振理维纲亦有魏征忠謇昂
昂伟兹众材为栋为梁荡荡巍巍邦家有光是知道
之废兴系于时主主之得失资于台辅经之以文纬
之以武出为方伯入作申甫绝维载张阙衮斯补惟
德是倚惟才是求人不易知德亦难周傅说版筑夷
吾射钩任之不疑千载垂休体于至公何鄙何雠追
惟哲主必赖良弼矧予不德暗于理术师旅繁起政
刑多失遘兹艰屯夙夜祇栗翊我戴我实惟勋贤内
熙庶绩外总十连威武载扬谋猷日宣长城压境巨
舰济川同德同心扶危持颠予嘉尔诚尔相予理惟
后失道亦臣之耻自昔格言慎终如始功藏鼎彝道
冠图史无俾伊傅克专厥美作鉴勒铭永世是纪燧
至太原乃勒二铭于起义堂西偏帝为题额其崇宠
如此九年七月燧对于延英殿初上以燧足疾不令
朝谒是日燧以冬首入朝敕许不拜而坐燧既退足
疾仆于地上亲掖起之送及于陛燧顿首泣谢
李晟传贞元五年九月晟与马燧见于延英殿上嘉
其勋力诏曰昔我烈祖乘乾坤之荡涤扫隋季之荒
屯体元御极作人父母则亦有熊罢之士不二之臣
左右经纶参翊缔构昭文德恢武功威不若康不乂
用端命于上帝付畀四方宇宙既清日月既贞王业
既成泰阶既平乃图厥容列于斯阁懋昭绩效式表
仪型一以不忘于朝夕一以永垂乎来裔君臣之义
厚莫重焉贞元己巳秋九月我行西宫瞻宏阁崇构
见老臣遗像颙然肃然和敬在色想云龙之协应感
致业之艰难睹往思今取类非远且功与时并才为
代生苟蕴其才遇其时尊主庇人何代不有在中宗
则桓彦范等着辅戴之绩在元宗则刘幽求等申翼
奉之勋在肃宗则郭子仪扫殄氛祲今则李晟等保
宁朕躬咸宣力肆勤光复宗社订之前烈夫岂多谢
阙而未录孰谓旌贤况念功纪德文祖所为也在予
曷其敢怠有司宜叙年代先后各图其像于旧臣之
次仍令皇太子书朕是命纪于壁焉庶播嘉庸式昭
于下俾后来者尚揖清颜知元勋之不朽复命皇太
子书其文以赐晟刻石于门晟贞元九年八月薨时
年六十七上震悼出涕废朝五日令百官就第临吊
命京兆尹李充监护丧事官给葬具赙加等比大
敛上手书致意送柩前曰皇帝遣宫闱令第五守进
致旨于故太尉中书令西平王赠太师之灵曰天祚
我邦是生才杰禀阴阳之粹气实山岳之降灵弘济
患难保佑王室扫荡氛祲廓清上京忠诚感于人神
功业施于社稷匡时定乱实赖元勋洎领上台克谐
中外吁谟帝道囗赞皇猷常竭嘉言以匡不迨情所
亲重义无间然方期与国同休永为邦翰比婴疾恙
虽历旬时日冀痊除重期相见弼予在位终致和平
岂图药饵无征奄至薨逝丧我贤哲亏我股肱天不
囗遗痛惜何极呜呼大厦方构旋失栋梁巨川未济
遂亡舟楫君臣之义追痛益深循省旧章倍增感切
卿一门裔嗣朕必终始保持况愿等弟兄承卿教训
朕之志义岂忘平生纵卿不言朕亦存信比者卿在
之日却未见朕深心今卿与朕长乖方冀知朕诚志
无以为念发言涕零是用躬述数行贵写所怀得尽
临纸遣使不能饰词魂而有知当体朕意册赠太师
谥曰忠武晟薨后城盐州复盐池上赐宰臣新盐恻
然思晟乃令致盐于灵座又时遣中使至晟第存抚
诸子教戒备至闻愿等有一善上喜形于色眷遇终
始无与晟比
李绛传绛因奏对极论中官纵恣方镇进献之事宪
宗怒厉声曰卿所论奏何太过耶绛前论不已曰臣
所谏论于臣无利是国家之利陛下不以臣愚使处
腹心之地岂可见事亏圣德致损清时而惜身不言
仰屋窃叹是臣负陛下也若不顾患祸尽诚而论旁
忤幸臣上犯圣旨以此获罪是陛下负臣也且臣与
中官素不相识又无嫌囗祇是威福太盛上损圣朝
臣所以不敢不论耳使臣缄默非社稷之福也宪宗
见其诚切改容慰喻之曰卿尽节于朕人所难言者
卿悉言之使朕闻所不闻真忠正诚节之臣也他日
南面亦须如此绛拜恩而退宣宰臣令与改官乃授
中书舍人依前翰林学士翼日面赐金紫帝亲为绛
择良笏赐之
容斋三笔唐宪宗元和二年制君臣事迹屏风上以
天下无事留意典坟每览前代兴囗得失之事皆三
复其言遂采尚书春秋后传史记汉书三国志晏子
春秋吴越春秋新序说苑等书君臣行事可为龟鉴
者集成十四篇自制其序写于屏风列之御座之右
书屏风六扇于中宣示宰臣李藩等皆进表称贺
唐书李珏传杜悰领度支有劳帝欲拜户部尚书以
问宰相陈夷行答曰恩权予夺愿陛下自断珏曰祖
宗倚宰相天下事皆先平章故官曰平章事君臣相
须所以致太平也苟用一吏处一事皆决于上将焉
用彼相哉
崔植传植同平章事穆宗问贞观中治道最盛何致
而然植曰太宗资上圣兴民间知百姓疾苦故励精
思治又以房元龄杜如晦魏征王珪为之佐君明臣
忠圣贤相维治致升平固其宜也
却扫编蒋伸为翰林学士宣宗雅爱信一日因语合
旨三起三留曰他日不复独对卿矣伸不喻未几以
本官同平章事
册府元龟后唐庄宗初入汴时张全义自雒赴觐泥
首待罪庄宗抚慰久之以其年老令人掖而升殿宴
赐尽欢诏皇子继岌皇弟存纪等皆兄事之
世宗显德四年四月壬午司空门下侍郎平章事李
谷扶疾见于便殿宣令不拜坐于御座侧谷始以车
驾南征大捷为贺次以抱疾既久请辞禄位帝怡然
以勉之且曰譬如家有四子一子有疾弃而不养非
父之道也朕君临万方卿处辅相之位君臣之间分
义斯在奈何以禄俸为言哉谷愧谢而退
周太祖时翟光邺权知京兆尹光邺卒帝初闻讣至
惨然惊叹曰天不助余为治贤良之臣遽此奄忽非
独予之不幸亦民之不幸也伤哉
世宗显德六年三月枢密使王朴暴卒帝闻之骇愕
即时幸其第及柩前以所执玉钺卓地而恸者数四
南唐近事元宗少跻大位天性谦谨每接臣下恭慎
威仪动循礼法虽布素僚友无以加也一日御小殿
欲道服见诸学士必先遣中使数使宣谕或诉以小
苦巾裹不及冠褐可乎常目宋齐丘为子嵩李建勋
为史馆皆不之名也君臣之间待遇之礼率类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