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籍宋词三百首大师导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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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毛滂

【词人简介】

毛滂(1060-?)字****,衢州江山(今属浙江)人。元祐初,毛滂为杭州法曹,颇受苏轼器重。元符初,知武康县,改建官舍“尽心堂”,易名“东堂”,狱讼之暇,觞咏自娱其间,因以为号。曾与贺铸唱和往来,词风潇洒明润,著有《东堂集》十卷。存词201首。

惜分飞(泪湿阑干花著露)

富阳僧舍作别语赠妓琼芳

泪湿阑干花著露,愁到眉峰碧聚。此恨平分取,更无言语空相觑。

断雨残云无意绪,寂寞朝朝暮暮。今夜山深处,断魂分付潮回去。

【赏析】

毛滂精通音律,能自度新曲。这首《惜分飞》即是自度之曲,正文写他与青楼女子琼芳依依惜别之情,词牌名亦取其含义。词前小序点明别离之事,且将别离地点和所别之人逐一点出,如此便不需再在正文着笔墨交待,保证了言情抒怀的篇幅。

这首词胜在情长意挚,因出自真实经历,故不见分毫造作之语。当时,琼芳为词人送行,二人迟迟不肯挥手别过。到了富阳,别离的时刻终于到来。他们在一家僧舍对面话别。“泪湿阑干花著露,愁到眉峰碧聚”两句,未做任何铺叙,便将琼芳梨花带雨,愁上眉梢的模样直接展现出来,惹人怜惜。

“此恨平分取”既言离愁之深重,也表现出两个人心心相印的情意。“更无言语空相觑”,极为深挚地传达出两人分离时那种难以形容的痛苦。说再多不舍的话也难以阻拦这场离别,两人只好互相凝视,“无言”相对。

下阕中词人将目光转向舍外的“断雨残云”,天空残云片片,且零星地飘着细雨,景致凄凉。“无意绪”三字,既表示云和雨的“断”、“残”,也暗合人的落寞心境。“云雨”暗喻男女****,故而此句亦暗暗指向词人和琼芳恋情难成,难以相守的悲伤结局。设想别后情景,词人不由得叹息“寂寞朝朝暮暮”,极言离恨之深,因为两人一旦分离,便难再见,只能日日夜夜忍受相思的煎熬。

“今夜山深处,断魂分付潮回去”,这还是对别后场景的设想。词人设想今夜无眠,只能将难以排解的相思之苦都“分付”给潮水。“断魂”二字,总括前文所有情感和意绪,将失恋和分离带来的痛苦一笔收结,但因为将“断魂”付与潮水,所以使情意与潮水共生,呈现出绵绵不尽之势。

【大师导读】

元祐中,东坡守钱唐,****为法曹椽。秩满辞去。是夕宴客,有妓歌此词。坡问谁作,妓以毛法曹对。坡语坐客曰:“郡寮有词人不及知,某之罪也。”翌日,折简追还,留连数月。****因此得名。

——宋·黄昇《花庵词选》

情韵特胜。

——清·纪昀《四库全书总目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