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理的解释?现在这种情况,别说我,估计牛顿和爱因斯坦都不知道咋回事儿。颛吉在自己脸上掐了一把,说:“不会是幻觉吧?哎,真疼。”此刻,我们屁股底下是柔软的草坪,草中夹杂着露水以及一些昆虫,几只蚂蚁爬到人身上,顿时痒酥酥的。
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我深深呼吸了几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紧接着便起身走到旁边的木筏边蹲下。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沼泽特有的腐败气息,和我们来时一模一样,唯一有所不同的是,沼泽表面的浅水层升高了一些,估计是由于时间的原因。
我看了看手表,上面显示,现在正是凌晨的七点。
我们被石碑里的东西偷袭时,时间大约是五点钟左右,这么说来,我们已经晕过去了两小时?
眼前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琊山宝殿就这么消失了?那么我们在宝殿中经历的一切呢?就这样什么都不存在了吗?饶是我经历过不少离奇古怪的事,这会儿也觉得脑子里嗡嗡发懵,片刻后,我走到了那石碑前,再仔细去看。
这石碑和我们在琊山宝殿所见到的石碑又有所不同,它显得更为老旧粗粝,见证着几百年的风吹雨打,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但还是能看清楚,其上写的正是::黄泉河,阴司涧,生人至此,阴阳两边。
但我怎么找,也没有找到之前那串用铅笔写下的字。
一边儿的豆腐,始终有些不能适应环境,他揉了揉自己的脸,随后对我说:“老陈,你说,咱们是不是被鬼遮眼了?”
民间说法,被鬼遮眼的人,就会产生幻觉。我看了看周遭的一切,说:“不确定,但我觉得和这石碑脱不了干系。”颛吉嘴里啧了一声,环抱着双手,说:“难道我们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又或者,现在眼前所见才是假象?哥,你怎么看?”他转头问颛瑞。
颛瑞不知在想什么,忽然眯了眯眼,紧接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衣兜,神色凝重,说:“那个玉璧不见了。”我知道,他说的是当初从那白骨身上所取得的玉璧,听他这么一讲,我也赶紧去掏自己的衣兜,那里面放置着爷爷手绘的平面图,谁知一摸,竟然也摸了个空。
顾文敏推测说:“那琊山宝殿中的一切,本就是一种虚幻的物体记忆,咱们从中脱身,东西自然也就不存在了,看来,现在我们所见到的一切才是真的,并非什么鬼遮眼。”说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紧接着便掏出了指南针,惊喜道:“指南针恢复正常了。”
豆腐道:“太好了,这么说,咱们从那个鬼地方出来了?”
我冷冷的打击豆腐:“现在高兴还为时过早,如果我们之前经历的一切,是琊山宝殿的物体记忆,那说明那些危险,都是真实存在过的。现在我们虽然离开了虚假的琊山宝殿,但真正的危险,还在地下。”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沼泽,按照我们之前所见到的琊山宝殿的平面图,可以想象,整个宝殿并非全部在沼泽之内。由于宝殿建筑面积过大,因此陷入沼泽的,只有宝殿的一部分,所以,宝殿剩下的部分,很可能就在我们脚下的土地里。
豆腐被我一打击,怂了一下,紧接着似乎想到什么,又抬起脑袋,摸着下巴做出高深的模样,道:“咱们在琊山宝殿里看见的尸体,说明里面确实是有死人的,你们说,陈老爷子他们的队伍,究竟是怎么死的?”
他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这正是我们现在所面临的关键问题。
之前我们所遭遇的琊山宝殿,从迷信角度来说,就是一种和幽灵船类似的东西,其实早已经不存在了。从科学角度来说,就像顾文敏说的,是一种物体记忆,那么,在那样的地方看见死人,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那些人是死在了虚假的琊山宝殿里。
第二,那些人进入了地底下的琊山宝殿,意外死亡,而我们之前所见到的尸体甚至物品,也只不过是一种物体记忆的射,真正的尸体,都还在地下原封不动。
这两种可能,虽然都是死人,但意义却完全不一样。如果是第一种可能,那么也就是说,爷爷他们的尸骨,我们是不可能再找到了,因为他们是被幽灵船一样的宝殿给吞噬的,自然而然的,所谓的琊山宝殿真正的秘密,我们也就无法得知,除非我们等到下一次它再出现,再进去查看。如此一来,我们这次的行程,岂非一点意义都没有?甚至,我连爷爷的尸骨都没有见到。好不容易弄到两件遗物,醒来后还消失了。
这实在让人心中抑郁。
而如果是第二点,那么就在这附近,很可能会有爷爷他们当年打出的通道。虽说不是下斗,但道理都差不多,宝殿掩埋在地下,势必得挖地洞才能进去。而爷爷等人,必然就是死在了宝殿里。若是第二种情况,事情就有些诡异了,这意味着,我们将要重新面对之前所经历的一切。
一想起那些人参萝藦、毒蛇、双尸地煞、人肉鼎,我就觉得头皮阵阵发麻。这种事儿,经历一次已经心有余悸了,再经历一次,实在考验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我将自己的想法分析给众人听,问大伙儿的意见,其实主要是问颛瑞三人的意见,毕竟他们三人是我找来的帮手,接下来还愿不愿意跟我冒险,这点很难说。谁知颛瑞是个人精,一下子看出了我想说什么,尚未开口,他便不冷不热的说:“我不是为了陈老爷子而来。”
这话虽然短,但我心里明白过来,颛瑞之所以现在还不放弃,恐怕和我们在宝殿里发现的玉璧也有关系,看样子,他是想弄清楚他小叔的事情。众人经历一番生死,眼瞅着真正的宝殿就在脚下,谁也不愿意在这个关头放弃。
豆腐一向思路直,见我们一帮人七嘴八舌,分析来分析去,顿时连忙摆手,道:“打住、打住,什么第一种可能,第二种可能的,听的我头都晕了。要我说,别那么麻烦。首先,陈老爷子他们肯定已经上西天了,他们的尸体要么在那幽灵宝殿里,要么就在脚下的土里,现在那幽灵宝殿已经没了,也不定啥时候出现,咱们干脆先找找周围有没有陈老爷子他们打的地洞,要有地洞,事情不就好办了?”
我一时哑然,老祖宗说大智若愚,我忽然发现这词儿今天真适合用在豆腐身上,不得不说,他这话说的直白,却命中红心。我们这一帮人,都是心思灵活,做事周全,三思而行之辈,因此这会儿在这件事情上,反而生出了无数顾虑与猜测,反而是豆腐这句话,在混乱中给我们打了一剂清醒针。
豆腐见我们忽然都不说话,而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他有些发毛了,缩了缩脖子,小声道:“都这么看我干嘛,难不成我又说错了?”
颛吉一把搂过豆腐的肩膀,道:“不,你说的太对了,想这么多干嘛,先找找附近有没有陈老爷子他们留下的地洞,只要有地洞,就说明他们下地了,尸体自然在地下。没有地洞,就说明他们死在幽灵宝殿里了,到时候大不了咱们豁出去,等它出现,再探一次。”
颛瑞不冷不热的说:“别高兴的太早,这地方地势低洼,土质松软,水土流失很快,十四年,即便有地洞,也早已经消失了。”
肖静道:“那怎么办?不如、不如……”她估计是想说回去的话,但看了看顾文敏,估计不想被比下去,便口风一转,说:“那我们自己打洞好了。”
豆腐依旧和肖静不对盘,但由于之前的事儿,说话也收敛了很多,砸吧着嘴说:“这不是洞不洞的问题,洞是一种信息……呸呸,我怎么觉得跟你一姑娘说洞的话题这么别扭。”
肖静怒道:“不要脸。”
他俩又开始互相攻击,我摇了摇头,不理会这二人,转头与顾文敏等人讨论,片刻后,我们制定了一个计划。首先颛瑞说的没错,爷爷他们留下的痕迹,在这种地质环境下,已经不可能找到了,与其这样,我们不如自己开辟新的道路。
虽说已经没有了平面图,但整个琊山宝殿的格局已经印在了我脑海里,只要通过绘图计算,就能推算出地下大致的对应位置,爷爷他们不可能是从沼泽里进入宝殿的,那么我们的范围就缩小了很多。
当即,我拿出纸笔开始绘图,我最初出来闯荡时是搞建筑的,绘图换算比例是小意思,但这活儿得静下心来弄,因此其余人也没来打扰,各自在周围,或像颛瑞一样闭目休息,或像豆腐一样不消停,拖着颛吉去旁边稀疏的林子里打兔子。
我静下心,爬上了一棵比较高的树,俯览着周围的地势,开始根据记忆中的平面图进行位置推算。一但用心干活,整个心扑上去,时间就过的特别快,也不会容易被干扰,原本我是很投入的,眼瞅着就要大功告成之时,忽然听到树下不远处的地方,猛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听到这声音,我猛的从工作中回过神儿,心思从图里被抽了出来,因为那声音不是别人,而是顾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