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林胖子阴笑道:“小子,嘴皮子倒是很利索,今天大爷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光明正大。”说完,手里的手枪,一下子朝着豆腐砸了过去,豆腐整个脸都被打偏过去,嘴角流出血迹,疼的嘶嘶抽凉气。
我一见,顿时怒从心头起,心里什么也不想了,趁着林胖子两人完全无所察觉,当即举起了猎枪,对准林胖子的后背,正打算扣动机扳,那任小美女居然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猛然转过身,盯着我所在的地方,喝道:“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给姑奶奶我滚出来!”她一边说,却是猛的抬起了手枪对准我这边。
这女人端的是心狠手辣,说话间,便扣下了机扳,不给我丝毫喘息的机会,千钧一发间,我侧身一滚躲了过去,却在这时,头顶上方,猛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动,抬头一看,我只觉得腿都软了,原来我头顶的正上方,不知何时,居然盘庚了一条色彩斑斓的大蛇。
原来那任小美女并非发现了我,而是看到了我头顶树杈上的大蛇。
此刻它就在我头顶上,一时吓的我不敢动弹。心说老天爷,这地方怎么这么多蛇。什么鬼王遇龙,鬼王遇蛇还差不多。
那任小美女砰砰数枪朝着大花蛇打去,但那蛇游走的很快,非常不好瞄准,并且似乎会记仇一样,游走下树后,对躲在一旁的我视若无睹,反而凶狠的朝着任小美女两人游走而去。
那大蛇色彩斑斓,一看就是有剧毒的。豆腐向来最怕蛇虫鼠蚁,被绑在树干子上双腿发抖,干嚎道:“救命,救命!”他这一嗓子,嚎的人耳根子发酸。林胖子两人枪法再好,对这条灵活的毒蛇也束手无策,并且离奇的事,居然有更多的毒蛇从各个草丛里游走出来,纷纷盯着林胖子和任小美女,似乎对我和豆腐都不感兴趣。
这就有点儿奇怪了,难道连这些蛇也能分辨出,我和豆腐才是好人?
这么多蛇齐齐冒出来,林胖子脸色一变,骇道:“它们……它们怎么针对咱们两人?”
任小美女此刻也不开枪了,脸色不善,道:“在金脉里,你是不是动过那人蛇身上的东西?”林胖子仿佛是想起了什么,猛的往怀里一摸,骇道:“不好,那东西消失了!”
任小美女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骂道:“我说过,让你不要贪图那种东西。那玩意儿遇热就化,你身上沾染了人蛇的气味儿,附近的所有蛇类,都会对你发起攻击!”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究竟是什么,但听到这儿也明白过来,看来是林胖子拿了那人蛇尸体上的某些物件,沾染上了人蛇的气息,所以才会受到蛇群的围攻。
看来那人蛇虽然被称为蛇,事实上却是蛇类的敌人。
这时,便听林胖子六神无主,慌张道:“这该怎么办?如何是好?你快想想办法。”任小美女忽然笑了笑,娇美的脸蛋如同盛开的春花,红润的嘴唇里,却柔柔的吐出了一段令人心寒的话:“你沾染了人蛇的气味儿,跟着我也是个累赘,不如就在这里歇着吧。”
“你……”林胖子反应过来,神色大变,举枪欲打,却被任小美女抢先一步,枪法极其准,一枪打在了林胖子胸口位置。
一阵血水喷溅,林胖子惨叫一声,手枪滑落,尸体砰的栽倒在地,稍微靠近些的毒蛇,立刻扑上去撕咬。任小美女趁着这股喘息之机,立刻拔腿就跑,只余下豆腐依旧被绑在树上。
此刻,我周围遍布着毒蛇,但它们对我没什么兴趣,全都聚集在了林胖子的尸体上,我立刻跳出灌木丛,解开了豆腐身上的绳索,二话不说,扯着他拔腿就跑。谁知就在此时,一只手却猛然抓住了豆腐的脚腕,我俩低头一看,却是那林胖子,睁大着双眼,身体不停的抽搐,嘴里赫然有一条花蛇正在往里钻,喉咙发出古怪的声音,似乎是在说,救命。
豆腐倒抽一口凉气,道:“咱、咱们要不要救人?”
我没吭声,一脚踢开林胖子拽着豆腐的手,捡起地上掉落的手枪,直接朝着他脑门上补了一枪,一道红浆喷射而出,林胖子眼一瞪,头一歪,断了气。
豆腐受了很大的刺激,我一路扯着他回到之前的扎营地,这小子都还没缓过来,哆哆嗦嗦的说道:“老陈,你、你杀人了。”
我踹了他一脚,冷冷道:“我就算不开枪,他也活不了,我这是在做善事,送他上路,反而少受些折磨。”
豆腐估计也明白过来,于是也没有在我开枪的问题上纠结,他脸肿的老高,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道:“那姓任的,居然……居然对自己的同伙都能下手,她到底有没有良心。”
我看着豆腐大受刺激的模样,不由道:“在利益面前,良心算个屁。人就是这样,相安无事,能互相帮助之时,可以称兄道弟,呼朋唤友;大难临头,觉得你累赘无用之时,就能踢飞在一边,该怎么捅刀子,就怎么捅刀子。那女人的举动,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她要是会救林胖子,那才叫意外。”
豆腐神色已经缓了过来,闻言看了我一眼,慢吞吞的说道:“你这个想法太偏激了,也有人是不计较利益的,人之初,性本善嘛,你的说法有点儿心理扭曲,我要反驳你。”
我道:“反驳无效。好了,咱们不要为那两个人伤脑筋,这不关咱们的事儿。时间不多,还是赶紧上路,争取在入夜前翻过山头。”
我和豆腐没再继续想林胖子的事情,开始攀登眼前巍峨的青山。豆腐平日里很喜欢瞎扯,今天估计是受了刺激,一路上闷头赶路,一声不吭。临近入夜时,我们到达了山顶,但此时已经天昏地暗,朝凤凰转颈处望去,只余下黑幽幽一片,什么形势也看不清楚。
我俩在山洞处发现了一个背风的凹陷处,升起篝火准备过一晚。
我平时嫌豆腐话多,这会儿他一声不吭,我反而觉得不习惯了,刚想开导他两句,便听豆腐一本正经的说道:“老陈啊,你这个思想不行,你得阳光点儿。”
我心说,原来这小子还在琢磨白天的事儿,不等我开口,豆腐看了我一眼,嘀咕道:“你白天这么一说,我心里有些毛森森的。”
我有些不解,心想这小子又在瞎琢磨什么?于是问道:“你干什么亏心事了?”
豆腐哭丧着脸,道:“无法提供帮助,又总是当累赘,我怎么感觉,你说的是我。”
我忍不住被他气乐了,道:“原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既然不想当累赘,是不是该表现一下?”豆腐道:“怎么表现?”
我抬了抬下巴,示意那只刚捉回来的山鸡,道:“把鸡杀了,让我省省心,吃顿现成的。”
豆腐看了看那山鸡,又看了看我,最后盘腿而坐,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不杀生。”对于他的秉性我太了解了,不错,他从来不敢杀生,但吃的时候绝不嘴软。
我心知靠他是靠不住的,便自己割了鸡脖子放血,开膛破肚,洗剥干净,架在火上烤起来。虽是夏日,山顶夜间却十分寒凉,我俩填饱肚子,便轮流休息。
守上半夜的是豆腐,我一躺下,就睡的天昏地暗。白日里的疲惫,让人在睡梦中完全放松下来,对于身外事一概不知。也不知多久,豆腐摇了我几下,将我摇醒,示意要换班了,我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是凌晨两点钟。接过豆腐的班,便坐在火堆旁烤火,豆腐一倒下便打起了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