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总直接过问市场部内部提拔的问题，大大出乎东方红的意料。
按照正常程序，应该是他提解决方案，而后由老板来拍板。现在，韩总直接跳到台前，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回想起茶水间于乐乐脸上的微笑，以及文少美眼神中的漠然，令他的脊梁骨不禁冒气一丝丝的凉意。
看来，这事儿，得点于乐乐的将了。
无奈之下，东方红只能实话实说。
“韩总，上周五我就让文少美和于乐乐都对上周的情况做了分析，从分析报告的水平看，差不多。但我觉得，做高级经理这活，还是于乐乐比较合适。”
东方红说这话，算是比较倾向于乐乐，去讨好韩总了。如果硬要点文少美的将，想起副总曾经对他的警告，那绝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那你说说，为什么于乐乐更合适一些？”
韩总颇有深意的看着东方红，令东方红有一种如芒在脸的感觉，不敢正视眼前的老板。但有问话，总归还是要回答的。
这里，不是装哑巴的地方。
他的脸在发烫。
“韩总，我觉得于乐乐性格比较沉稳，做分析能沉下心去，会做的更加持久一点。这样对于部门的稳定性，也是大有好处的。”
不得不说，东方红对人的把握，还是非常到位的。韩总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东方红倒是不用人太过操心。
“那你说说文少美为何不适合高级经理？”
韩总正面一刀，东方红刚招架过去。这反面又来了一刀，东方红顿时有点慌了。他拼命的在脑海里寻找落水的那根稻草，一定不能人身攻击，不能矮化文少美，否则，我太特么的不是人了。
东方红的反应能力还真是够快。
“韩总，我觉得文少美和于乐乐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文少美善于沟通，在与人交流上更多一些。而且在经理的位置上已经做了很久，也很出色。
以她的情况，如果有合适的管理岗位，相对比较适合一点。毕竟，管理的工作，重心是往沟通协调上倾斜的。真正需要自己动手处理的事情相对少些。”
说了这些，东方红的脑门已经见汗了。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这说明，你对下属的把握也是很到位的。不如这样，萧柯涵离职，不是还空下副总监的位置吗？就让她做副总监，协助你管理吧。”
东方红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的抬头看着办公桌后的老板。
“怎么？你觉得不行？”韩总觉得今天的东方红，似乎有点不在状态。
“不是。我是想，如果这样的话，她们两个的工资，按照什么标准发放？”
东方红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心中被封死的道路一下畅通了。太特么爽了。真没想到，这老板竟然帮自己解决了一道难题。
“文少美的工资，按照副总监的中档发放，大约28K，和之前萧柯涵齐平。于乐乐的工资，就按照高级经理的下档18K发放。”
“好。那我这就找她们开会，下达任命。回头我把她们的调岗报告拿过来，给您签字。”
“嗯，别忘了一并打个人员需求报告，招聘一个经理一个主管来。随后你自己看着从下面主管里提拔个做经理，工资同样压下限发放。”
“不会忘的。那韩总，我这就去给她们开会去。”
东方红出了韩总办公室，几乎是哼着小曲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令他意外的是，办公室竟然有两个人，已经坐在那里等他了。
正是文少美和于乐乐。
当东方红看到文少美这张脸时，突然想到了什么。
刚才愉悦的心情，瞬间消失殆尽。
他突然有一种心痛的感觉，好似自家地里的白菜，被别人家的猪给拱了。
韩总为何直接提议文少美做副总监？那个位置，可是给萧柯涵准备的。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韩总要对文少美下手？还是已经下过手了？
而当他看到文少美那漠然的表情时，似乎有了自己的答案。但他内心里立马去否定那个答案。
尽管文少美之于他，不过是情人的关系，还牵绊着利益，但他已经潜意识的将文少美画进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他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定之后，喝了一口水，而后看着两人，来回看了几遍，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兴致了。
韩总虽然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却也令他十分懊恼。
如果是这样的解决问题，他宁愿自己裸辞，留下一个背影，也不要面对春风又绿江南岸的感觉。
他感觉自己的头上，生机勃勃，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长草了！
“总监，你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还是于乐乐的主动开了口。她期盼着她的好消息快点来。
此刻的他，已经不能继续沉默了。
“于乐乐，你被任命为高级经理了。工资按照之前萧柯涵担任高级经理的水平发放。一会儿调任报告我会打上去。你先回去工作吧。我有话要和文少美说。”
于乐乐顿时满脸开花一般的，充满阳光。
“谢谢总监。那我去工作啦。”于乐乐像一只幸福的小鸟，起身瞥了一眼文少美，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离开了总监办公室。
东方红看在眼里。
此刻，文少美的脸，一会儿绿，一会儿白，一会儿青，一会儿红。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
在于乐乐离开总监办公室，关上门之后，她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决堤一样的宣泄下来。
泪眼朦胧中，她听到了自己呓语一样的发问。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不是我？难道你们都那么讨厌花瓶吗？可我已经很努力了，分析工作也跟萧柯涵学的差不多了，为什么还不是我？”
满腹的委屈，和着泪水，冲垮了心灵的任何束缚。
她腾的一下子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她想去总经理办公室质问韩总，为什么。她那么卑微的满足了他这个糟老头子，为何还要这样对待她？
东方红见状，赶紧一把将她拉住，摁着她的肩膀坐下。
“少美，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完，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