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9 赵飞大闹中队委员会，因为他万万没想到中队委员会是为了批评他才开会的。
星期一下午放学的时候，中队长刘颖让中队委员们留下，说要开一个重要会议。赵飞一听就烦了，嚷道：“怎么老开会呀？我还有事呢！”说着，他就要往外走。
刘颖马上说：“今天这个会，你可不能请假！”
“为什么？”赵飞瞪起了眼睛。
刘颖“哼”了一声，不卑不亢地回答：“你心里最明白！”
这句话把赵飞弄糊涂了：我最明白？我明白什么呢？莫非要提升我当副中队长吗？高丫丫曾许诺过，只要好好干，可以跟温老师说一说，让我当副中队长。可是，如果真是这样，刘颖怎么会那样一到表情呢？好像幸灾乐祸似的。
开会时，温老师也来了，因为她是中队辅导员。
会议当然由中队长刘颖主持。她说：“根据辅导员老师们的提议，咱们中队委员会今天开个会，专门讨论一下赵飞最近的表现……”
没等刘颖把话说完，赵飞“腾”地站了起来，气呼呼地反问：“我怎么啦？我怎么啦？”
温老师严肃起来，说：“赵飞，你坐下，有话慢慢说嘛，这是什么态度？”
赵飞不服气地一屁股坐卞，把头扭向了一边。
高丫丫发言了：“你还火刺刺的，怎么啦？老虎屁股摸不得啦？你最近做的那些事，给少先队干部抹了多少黑？老师和同学们反映很强烈啊！难道你不应该做检查吗？”
资斐然接着说：“这两件事，我都亲眼看见了。上星期五下午，赵飞逼着曲扬给他下跪，还喊‘赵飞大爷万岁万岁万万岁’。星期六中午放学，他又领他那帮人打胡凯南……”
“你胡说！”赵飞又叫喊起来，狡辩道，“曲扬下跪是他自愿的，谁逼他啦？再说和胡凯南打架，不错，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可是谁先动的手？你调查了吗？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温老师没料到，赵飞会如此蛮不讲理，心中十分失望。她也提高了声调，说：“没有调查是没有发言权。可是，赵飞，你怎么知道我们没调查呢？和胡凯南架，的确是他先动手的。但是，他为什么动手？你应当最清楚啊！”停顿了一会儿，温老师又语重心长地说：“本来，想通过这样一个会，帮助你一下，避免你犯更大的错误。你如果不虚心听从批评，怎么能接受教训呢？不要忘了，你不是普通队员，你是中队委员！”
“中队委员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当就是了！”说罢，赵飞一把扯下中队委员标志，扔在地上。
“你——”赵飞的这一举动，气得温老师话都讲不出来了，全身颤抖着。
高丫丫急了，一拍桌子，大声说：“好哇，你这个赵飞，你以为扔了两道杠就没事了？你犯了错误又不认错，少先队还可以处分你呢！”
“谁敢处分老子？哼！”赵飞的眼睛又眯缝起来，射出轻蔑和傲慢的光。他冷冷地说，“大队长，别以为谁都怕你。平时让你几分，就不知自己姓什么了！”
“我姓高，不用你怕，也不用你让，你给少先队抹黑就不行！”高丫丫根本不在乎赵飞的威胁，针尖对麦芒地反驳着赵飞。
副中队长邢力不敢惹赵飞，软软地劝道：“赵飞，大家是为你好，你怎么一点都不领情呢？”
“就是嘛，有错误改了就行嘛。”杨羊也不愿得罪人，随口附和道。
谁想，赵飞越发来劲了说：“哼！像你们这样当中队干部，跟窝囊废一样。开你们的破会去吧，我走啦！”他一摔门，大摇大摆地走了。
一阵惊愕。一阵沉默。
刘颖不知所措地问：“怎么办？”
“处分他！”高丫丫满脸涨红，语气坚决地说。
温老师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说。“让我们先冷静下来，再讨论如何处理这件事吧。”
镜头10 赵飞一个人闷头玩《鳄鱼先生》。妈妈让他吃晚饭，他却把饭桌掀了个底朝天……
赵飞回到家里，妈妈还没下班。大白猫热情地迎上来，“妙呜妙呜”地叫着。
“去你的！”心烦意乱的小主人给了它一脚，大白猫委屈地跑到窗台上，惊恐地望着反复无常的小主人。赵飞倒在门厅的长沙发里，嘴里嚼着鱼片，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儿。
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发现，什么也没想明白。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懒懒地抓起电话，熟悉地拨完了号问：“是邹军家吗？我找邹军。”
海鸥弯居民区装了程控电话总机之后，许多人家里都安装了电话。因此，打电话也成了当代小学生交往的手段。
“邹军吗？我。”不用报出名宇，赵飞的声音谁辨不出来？他用命令的口吻说：“来一趟，带着《鳄鱼先生》。”
“呀，快吃饭啦！”
“怎么？你不来？”
“好，我马上来！”
赵飞“哼”了一声，挂了电话。然后，从电视柜里拖出白色的胜天9000型电子游戏机，与电视机接通电源，又插上一盘枪卡。这时，电视屏幕上出现一个个持枪者，他们端着激光枪在山林里奔跑着，跟赵飞进行着枪战。赵飞双手握住一把长筒的塑料手枪，一边瞄准儿一边恶狠狠地叫着，发泄他内心的感情：“高丫丫，臭大队长，看你往哪儿逃！”
他一按动红色枪机，一串激光子弹射出，把“高丫丫”击得粉身碎骨。他又寻找到一个新的目标叫道：“刘颖，你也想欺负老子？哼，我送你上西天！”
接着，他又去追击“温老师”说：“温老师，你对我不仁，我对您不义。来吧，看枪！”
他正去追资斐然呢，邹军来了。邹军把《鳄鱼先生》卡带送给赵飞问：“你不是有《魂斗罗》吗？那多好玩！”
“怎么？不舍得给我玩呀？”
“哪里呀，我是说《魂斗罗》更棒。”
“管得着吗？我乐意！”。
赵飞回到里屋，把《鳄鱼先生》一丢，继续追击着“资斐然”，嘴里喊着：“资斐然，你也没有好下场，看我给你来个子弹穿膛！”
邹军吃惊地望着赵飞，以为他疯了呢。直到把中队委员全击毙，赵飞才扔了手枪，舒了一口气。
“你今天怎么啦？”邹军怯生生地问。
赵飞一边往游戏机上插《鳄鱼先生》一边回答：“我要让他们尝尝老子的厉害！”
“咦，你的二道杠呢？”
“嗯……丢了。”赵飞犹豫了片刻，终于撤了谎，因为失去这个“官”，并不是他的真正心愿。
妈妈回来了。她过来看了两个孩子一眼，问候几句话，就下厨房做饭了。爸爸去外地执行任务了。尽管，妈妈在纺织厂很辛苦，家务活儿一样也不能少干。宝贝儿子又不省心，常常闹得妈妈头痛。
穿咖啡色无袖上衣的“鳄鱼先生”，出现在电视屏幕上。他头戴草帽，脚蹬皮靴，走在沼泽地里。
赵飞两眼紧盯着屏幕，两手端着主机控制器，此刻，他就是“鳄鱼先生”了。他的左手按的键让“鳄鱼先生”前进，右手按的键让“鳄鱼先生”拳打脚踢或是开枪射击。假如，他稍一松懈，“鳄鱼先生”就会遭对手袭击，甚至被鳄鱼吞掉。
“小心，红衣女人快出现了，她的手段很厉害呀！”邹军无事可做，因为与《魂斗罗》或《花式撞球》卡不同，《鳄鱼先生》只能一个人玩。所以，他只有观看和议论的份儿。
“少罗嗦，我心中有数！”果然，赵飞右手迅速按动，“鳄鱼先生”先下手为强，一把长剑刺中了红衣女人。但是，正在他洋洋得意之时，一位绿衣男子从背后猛冲过来。赵飞尖叫起来：“哎哟，背后捅我一刀！”
“你太骄傲了，光顾前不顾后。”邹军也禁不住惋惜道。
一听这话，赵飞火了：“你懂个屁！打仗哪有不受伤的？还可能送命呢！”
邹军不敢吱声了，乖乖地看着。
从沼泽地到大森林，从大山区到绿色原野，从步行到驾车，“鳄鱼先生”一直在激烈地战斗着。
邹军看看表，已经六点多了，可怜兮兮地说；“我得回家吃晚饭了，爸爸一定在喊我。”
可是，赵飞正玩得来劲儿，根本不理他。
妈妈也做好了晚饭，请两个孩子一起吃。邹军慌慌地说：“阿姨，我回家吃饭。”
说完，他又看看赵飞，又看看阿姨。赵飞的妈妈明白了，歉意地对邹军说：“你走吧，别让大人着急。”送走邹军，妈妈过来关掉了电视机。谁知，赵飞一下子跳了起来，冲着妈妈嚷道：“你给我打开！”
“吃饭啦！”
“你打不打？”
儿子的眼睛又习惯地眯缝起来，又射出了那道轻蔑与愤怒的目光。妈妈心里一阵颤栗。多少次争执，总是她迁就了儿子，过后又后悔不迭，生怕害了儿子，因此，她心一横，这一次绝不屈从了。她说：“赵飞，你都十二岁了，连这点道理也不懂吗？吃完饭，写完作业再玩！”
“好，吃饭！”儿子冷冷地应着站起来，跟妈妈走到餐桌旁，却猛然一把将餐桌掀了个底朝天……
镜头11 在海鸥湾的礁石上，捉螃蟹的孩子们，纷纷谈起了赵飞受处分的事，只有邹军默默无言。
星期五的下午，因为老师们要去市里听报告，学生们不上课。琴岛的九月不冷不热，正是在野外游乐的好日子。恰巧赶上大白天里没课，孩子们像挣脱了紧箍咒的孙悟空，一个个蹦着唱着向海鸥湾奔去。
正是退潮时分，一那一排排浪花像珍珠一样滚动。海水一节一节地退去，裸露出大片礁石和沙滩。在那些礁石的缝缝里，有数不清的小螃蟹窜来窜去，有如沙堆一样密集的小海螺，那儿便成了最迷人的地方。
胡凯南与曲扬已成了形影不离的伙伴。他俩已经分工，由胡凯南在石缝的一头驱赶小螃蟹，逼着它们出窝儿逃窜，埋伏在另一端的曲扬，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捉住它们。不过，那小螃蟹虽然只有橡皮那么大小，咬起人来却敢下死劲儿，咬得曲扬一阵阵惨叫。然而，他的惨叫声在沙滩上却充满诱惑力，这表明他又捉到小螃蟹了，引来了许多羡慕的目光。
“好曲扬，给我一只螃蟹玩玩，行吗？”挺着将军肚的崔翔缓缓地凑过来了，讨好地乞求着。他是全校闻名的“肥王”，别看年龄只有十二岁，体重却高达八十五公斤，比胡凯南重一倍，连班主任温老师也比不过他。
曲扬经不住别人讲好话，用目光询问胡凯南：“瞧他怪可怜的，给他一只吧。”
胡凯南眼珠子转着说：“行啊，让他自己拿一只。”
崔翔一听大喜，连声说“谢谢”，可一弯腰便傻了眼。原来，他一高兴忘了，自己那么肥胖，根本就弯不下腰。平时，他的东西掉在地上，还求别久帮助捡呢。他哭丧着脸，又转身求胡凯南说：“好‘猴王’，别耍弄我了，给我一只吧。”
胡凯南提着装小螃蟹的塑料桶走过来，举到他面前说：“照顾你，这样行了吧？自己拿吧。”
崔翔的脸笑成了一朵花，伸手便拿，但立刻尖叫着跳起来。他哭着骂道：“臭‘猴子’，你成心让螃蟹夹我！”
胡凯南假装生气，嚷道：“你别血口喷人。我让螃蟹夹你？我说话了吗？就算我说了。螃蟹听得懂吗？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他扫了曲扬一眼说：“别理‘肥王’，咱们挖蛤蜊去！”说罢，两人向海滩走去。
女孩子多数在礁石上拾小海螺。刘颖、杨羊和资斐然相距不远，她们每人差不多都拾了半塑料袋了。这种又尖又长的小海螺，身上有一圈圈的纹路，就像一座小宝塔。当地人叫它“辣波螺”。煮熟之后，咬掉它的尾尖，用嘴从前面一吸，又香又辣的海螺肉便进了口中。女孩子们特别喜欢吃。再说，“辣波螺”只松松地贴在礁石缝里，一拿就下来，绝没有让螃蟹夹咬那种危险。
杨羊抬头望了一下说：“赵飞还没来呢。”
“他有脸来吗？瞧，就连他的尾巴邹军也不跟着他了，这不在那儿挖蛤蜊嘛。”资斐然也直了腰，说道。
刘颖还蹲在石缝那儿，得意地说：“高丫丫这一招挺绝的，杀一杀赵飞的威风，大快人心嘛！”
在昨天下午的中队会上，刘颖代表中队委员会宣读了一项决议：撤消赵飞的中外委员职务，并给他警告处分。
本来，中队委员会和温老师一样，并不想这样做。可是，跟赵飞怎么谈，他都不接受批评，还到处骂人。于是，在高丫丫的提议下，中队委员会做出了这个决定。
在六（3）班的历史上，赵飞成了第一个受到少先队处分的学生，这件事成了海鸥湾小学的头号新闻。许多遭受越飞欺负的同学，露出了欢欣的微笑，打从心良里觉得痛快。赵飞本人也深受触动，想不到少先队真的敢处分他。不过，他不肯服输，除了上课之外，什么活动都不参加，独往独来。
正在挖蛤蜊的邹军，见胡凯南和曲扬走过来。以为是来找他打架的，慌慌忙忙要逃走。
曲扬招呼道：“邹军，这儿蛤蜊多吗？”
这句话才使邹军松了口气，赶紧回答：“是啊！挺多的，净是大沙蛤蜊呢。”
三个男孩子同时挖了起来。胡凯南瞥了一眼邹军说：“邹军，我看你挺爱打架的，哪一天咱俩单挑怎么样？”
单挑是琴岛上话，即一对一单独打架较量。邹军一听，脸色大变，忙解释说：“我才不愿打架呢。那天拉偏架，是赵飞出的主意，不干不行啊。”
“你是赵飞的狗，今天怎么不去跟着他耍威风去呀？”
听胡凯南挖苦，邹军也不敢反驳，只说：“我爸爸妈妈不许我跟他一起玩了，再说他也挺不够朋友的。”
昨晚上，邹军去赵飞家要《鳄鱼先生》卡，赵飞生气了，竟从窗口扔了出去。害得邹军在楼下的地上摸了半天才找到。回家一试，根本不能再玩了。爸爸妈妈知道这件事后，训了他半夜，批评他做人没骨气，所以，他也不跟赵飞来往了。
胡凯南还想说什么，忽然眼前一亮，发现临海水的沙滩上有个紫红的东西，急忙跑过去捡起来，原来一是只海星。他高高地举在空中，骄傲地喊遣：“噢！……，我捡到一只五角大海星！”
海星也叫星鱼，是海中的棘皮动物之一。它的背面呈鲜艳的紫红色，腹部却是白白的。
孩子们围过来了，“啧啧”地评论着；“真怪呀，长出一个五角星，比咱画的都棒！”
“长在中国嘛，它也知道爱祖国呗！”
郝苗苗“喊”了一声，跟个权威似地反驳道：“你们净瞎说八道，这玩艺儿凡是海边都有，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爸爸是海洋生物研究所的工人，专门饲养供实验用的海洋生物，所以，她也知道一些海洋知识。
胡凯南不服气地质问：“你怎么知道它不是好东西？海里的什么东西不是宝哇！”
郝苗苗很少有机会炫耀别人不知道的知识，此刻变得很耐心，很有风度，回答：“当然，海星也有点用处。可以制药，也可以煮熟了吃里面的肉。不过，它是贝类养殖的天敌。譬如，渔民养扇贝，多珍贵的海鲜品啊，可常常被海星先吃了。”
曲扬叹口气说：“许恩大家一定恨这东西！”
胡凯南愣了一会儿，一抡胳膊，把海星扔进了大海里。
镜头12 自愿组队的那一刻终于来到了，果然是有人笑有人哭。但是，谁也没料到，哭得最凶的竟是高丫丫。
星期六的中午，除了赵飞以外，六（3）中队的中队干部匆匆吃了饭，才十二点半就返回了学校。高丫丫忙得连家都没回，只吃了几片随身带的饼干，便投入了工作。他们拉桌子、摆椅子，又精心设计黑板上的美术字。再过一个多小时，六（3）中队的自愿组队改革就正式开始了，这让中队干部们感到既新鲜又紧张，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高丫丫，一会儿真的允许谁想当小队长，谁就站出来吗？”刘颖一边用红黄粉笔描字，一边不放心地问道。
高丫丫耸耸肩，回答：“当然喽！咱们不是早决定了嘛。”
“那么，万一剩下几个队员，哪个小队都不要，怎么办呢？”
杨羊也担心起来。高丫丫“哼”了一声，一耸鼻子说：“那才好呢！让他们受受教育吧，想一想为什么大家不欢迎自己？”
邢力摇摇头，建议道：“受教育是肯定的啦，但还是要编入小队，不然他们怎么参加少先队活动？咱们队干部带头做做工作嘛。”
高丫丫刚要说什么，教室的门开了，葛校长、鹿辅导员、温老师一起来了。他们见黑板上赫然写着：“少先队员要做少先队的真正主人——六（3）中队小队改革实验队会”。
葛校长笑着点点头，夸奖道：“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鹿辅导员告诉大家：“一会儿，五、六年级各中队的中队长和辅导员，都要来六（3）中队现场观摩，他们想学习你们的经验呐！”
“妈呀！”刘颖首先叫了起来。
高丫丫瞥了她一眼，给她鼓劲儿说：“怕什么呀？改革嘛，出点乱子没关系。”
葛校长赞赏地说：“高丫丫这个想法对！改革中难免出一些麻烦，不改革将会产生更大的麻烦。你们从小受些这方面的锻炼，长大了会受益终身的。”
两点钟刚到，六（3）中队的队员除赵飞外都到齐了。来宾们也坐满了墙报栏前的椅子。大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显得很激动，因为这是他们从未经历过的大事情啊！
会议由中队长刘颖主持。在报告人数、出队旗和唱队歌等仪式后，她说：“队章上早就写明，队员是少先队组织的主人。可是，很长时间了，小队都不是按照队员们的心愿组成的，而是按照座位顺序编成的。所以，大家开展小队活动的积极性也不高。现在，为了让队员们真正成为少先队的主人，我们首先进行自愿组队的改革实验……”
副中队长兼组织委员邢力，向队员们介绍了小队改革的具体方法。他说：“其实，高丫丫以前已经对大家宣布了。每个想当小队长的队员，都可以站出来，接受队员们的自由选择，自愿组队。如果，只是自己想当小队长，很少有队员愿意参加你的小队，那就请你主动加入别的小队。”
这一下热闹了。想当小队长的队员纷纷站了起来，走到了讲台前。其中，当然有精神焕发的高丫丫，她笑眯眯地望着队员们，表现得很自信。
这一刻，胡凯南的手心被汗水湿透了。他起立又坐下，坐下又起立，心儿几乎快蹦出来了。到目前为止，他还从未当过任何官呢，能与大队长高丫丫平起平坐竞争吗？可他又梦想有一个自己的小队，好去玩许多一个人玩不了的花样。曲扬在悄悄推他，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发展了一个队员，能不上去吗？他一咬牙，低头冲上台去。果然，他一上台，使引起了队员们的惊奇地议论：
“嘿，‘猴精’想当官了！”
“哼，谁敢跟他一个小队呀！”
“也别说，跟‘猴精’在一块儿，玩得开心！”
邢力数了数，共有十一个队员竞选小队长。他皱了皱眉头，说：“咱班总共四十八个队员。根据中队决定，每个小队平均七人，组成七个小队。请大家根据平常的了解，再酝酿一下，看你到底愿意参加哪一个小队。”
队员们兴奋极了！这可是真正的自愿啊，喜欢谁就跟谁在一起，该有多么来劲。因此，他们既比较着上台自荐的小队长们，也算计着与哪几个伙伴结成小队。他们打着手势，彼此用语言和各种表情联络着。那场面简直像一锅煮沸腾了的热粥。
十一个竞选小队长的队员，此刻也承受着严峻的考验。只组成七个小队，明摆着有四人当不成小队长，他们是谁呢，最慌的是胡凯南，他原以为可以三个人成立一个小队，有曲扬和许恩大就行了。可是要七个人，他缺一半人还多呢。完蛋了，没戏！他急躁不安起来，眼珠子转来转去在想办法。
自愿组队终于开始了。
教室中央一下子像绽开了许多花朵，争先恐后涌上来的队员们，分别围住了自己喜欢的小队长。他们一个圈一个圈地围在一起谈论着，并开始拒绝那些他们不喜欢的人，不同意这些人加入自己的小队。
曲扬和许恩大毫不犹豫地向胡凯南走来。赵飞没来，邹军又没参加小队长竞选，所以，许恩大一点儿也不为难了。这时，崔翔哭了，因为没有一个小队肯要他这个“肥王”。他哭哭啼啼，挺着大肚子向胡凯南走来。胡凯南眼珠儿一转，露出满脸笑容，热情地说：“崔翔，欢迎你加入本小队！”
“真的？”崔翔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见胡凯南伸出手来，不由得喜出望外，恨不得亲亲这个猴精”。
曲扬和许恩大立即反对胡凯南的决定。胡凯南一边使眼色，一边比划“七”字手势，他俩才恍然大悟，也开始寻找新伙伴。
突然，有个女生“哇”地大哭起来，把大家吓了一跳。定眼一看，大哭者居然是大队长高丫丫，原来，主动加入她小队的仅有一个郝苗苗，两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儿，像是被队员们遗忘了。
温老师和鹿辅导员过来劝她，高丫丫全身抽搐着，断断续续地说；“队员没良心！我……一心……为……为工作，可……可他们这……这样对待我……”
葛校长微皱着眉头，示意先送高丫丫到办公室平静一下。商位老师架着高丫丫走了。刘颖慌忙问葛校长怎么办，葛校长平静地回答：“这儿，我们听你的，你是中队长。”
刘颖与邢力两人数了一下，七个小队已经基本组成了，只是胡凯南小队人最少。见队员们用期待的目光望着自己，刘颖鼓了鼓勇气，大声宣布道：“虽然，出了一些意想不到的结果，但是，我们的自愿组队第一步成功了！”
又是一个意想不到，在场的队员和老师们，纷纷为刘颖的话鼓起掌来，就连葛校长也在鼓掌，并且是举起双手鼓的。
胡凯南也在鼓掌，但他觉得有些意外，好像是在梦里。
许恩大喃喃地说着：“没想到，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