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金猴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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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鱼王”绝招

镜头34 为了筹办小小水族馆,又不耽误柔道训练,郝苗苗跑步前往螃蟹岛。

生活习惯的变化有时像刮春风,有生机的地方一刮就绿了,没生机的地方再刮也没用。

海鸥湾居民区虽然远离市区,却是个生机勃勃的地方。单说这早晨的锻炼,起先人们只是跑跑步、打打拳、练练气功。自从电视台播放北京老头、老太太早晨在公园里跳交谊舞,这里马上就兴起来了,并且越来越兴盛。过去,对年轻人跳舞不屑一顾的老人们,现在,似乎比年轻人更迷恋交谊舞了,倒让人深感诧异。

刚刚六点钟,郝苗苗就醒了。她是被老人们跳舞的乐曲唤醒的。她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挑起一对空水桶,向海边走去。

前些天,区体校已经来了通知,让她准备参加琴岛市第八届运动会的女子柔道比赛。让她头痛的是,这次打七十八公斤级。所谓打七十八公斤级,即要求参加此项比赛的运动员体重必须在七十八公斤以上,而她目前的体重只有七十五公斤。差的那三公斤怎么办呢?如果单纯长3公斤膘也不难,猛吃猛喝猛睡不就得了。可是,这是力量的竞赛和技巧的竞赛,光长一身松肉也是不行的。

不管怎么说,离比赛只有四天了,她应当全力投入训练。今天是难得的星期天,本应去体校训练的,可她没去。她的心里最惦记的,还是金猴小队的小小水族馆计划。自从被小队长任命为“海洋生物研究所所长”,她一刻也没忘记自己的责任。她花光了几年来积攒的零花钱,从爸爸单位买回一些处理的标本瓶,还有几瓶泡标本用的福尔马林。加上她自己搜罗的各种瓶子,足可以办一个小水族馆了。虽然,她已经单独行动,去海鸥湾逮回一些小鱼,小虾、小螃蟹,—一养了起来,可毕竟是些小玩艺儿。因此,她寄希望于今天,在两位小队长的帮助下,力争有更大的收获。

初秋清晨的海边,凉爽得让人心里发颤,连海鸥也是默默地飞翔着。潮退了还没涨回来,露出大片湿湿的沙滩。

郝苗苗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走得很远很远,才挑回两桶清清的海水。等她回到家里,往刷干净的标本瓶里倒海水时,爸爸妈妈被惊醒了。

妈妈嚷起来了:“怎么又捣鼓起瓶子了?你不是该去体校训练吗?快吃了冰箱里的方火腿,去吧!”

“妈妈,不用您管,我知道怎么训练!”苗苗最怕妈妈啰嗦。

妈妈年轻时也练过柔道,所以很愿意女儿练柔道,她不满地说:“我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哼,妈妈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你学习成绩平平,再不靠柔道这点特长,将来怎么会有出息?金猴小队顶个屁用!”

“妈妈,不许你侮辱我们小队!”苗苗气呼呼地冲到妈妈床边,大声抗议道。她的眼里滚动着泪水。

爸爸出来打抱不平说:“你这当妈妈的真是,女儿想搞个小水族馆有什么不对?练柔道也不能别的啥也不学啊!”

“不许你多嘴!”妈妈用粗壮的胳膊一压,把爸爸压回了被窝里,继续说,“咱家的事听我的,今天你必须去练柔道,别的事不许干!不然的话,有你好瞧的!”

听了妈妈威胁的话,苗苗既反感又害怕。她知道,妈妈这个人说得出做得到,跟她硬顶不会有好结果的。于是,她倒完海水之后,就开始准备吃的,把一斤方火腿包起来,又换上运动服出门了。

郝苗苗来到海鸥湾的时候,胡凯南已经在等她了。这次没有小汽车送行了,他还是骑妈妈的斯普瑞克。他见郝苗苗步行而来,惊讶万分,说:“怎么?你不去了?”

“谁说的?”

“那你为什么不骑车?”

“我跑着去,和你比赛!”郝苗苗做出一个起跑的姿式,精神抖擞地回答。见小队长半信半疑,又说:“我快打比赛了,练练力量。”

“噢,是这样。”胡凯南替她把火腿装进包里,挂在车把上,轻巧地跃上车子,对她说,“走吧,累了我带你。”

骑了一段路之后,见郝苗苗依然步子匀称,并且不喘粗气,胡凯南这才晓得她的功夫。他由衷地赞道:“你还真行啊!”

“嘁!练的是什么呀?跑步是最简单的运动。你还没看见我们在柔道场上的模样呢。”

郝苗苗挺胸抬头,有规则地摆动着双臂。

“你想进专业队吗?”胡凯南关心地问。

郝苗苗却叹了口气,说:“不想。”

“为什么?”

“我讨厌有人在背后拿枪逼我!”

“这人是谁?”

“我妈!”

胡凯南一听乐了:“嗐!天下妈妈差不多都这样,明明自己不行嘛,偏偏逼孩子去充英雄,真可恶。”

“你妈也这样?”

“才不呢。我妈妈让我自己去闯,说她期望有一天,能为她的儿子写一部传记。”

“真的?”郝苗苗觉得很新鲜,问,“你让她写写咱们金猴小队,不是很有意思吗?”

“是啊,她还申请加入咱们小队呢,但我没批准!”

“为什么?”

“碍手碍脚的,哪有咱们在一起痛快!”

“你妈真不错,我妈简直像个母老虎,连我爸爸她都敢打呢!”

“你爸爸怕老婆?”

“他打不过妈妈。我妈妈是练柔道的嘛。”

“你爸爸真臭!天下还有这种男人?”

“其实,我爸爸这个人挺好的,聪明、肯干,心地又善良。”

胡凯南点点头问:“你喜欢柔道吗?”

“有时喜欢,有时不喜欢。反正,妈妈越逼我越不喜欢,非给她点颜色瞧瞧!”

“什么颜色?”

“她希望我赢啊,我偏输,让她死了心!”

“对,得治治她!”

两个孩子解气地笑了起来。他们一路上,把爸爸妈妈数落了个够,也不知大人们觉没觉得耳朵发热。

镜头35 温老师和鹿辅导员来到了螃蟹岛,给金猴小队带来重要消息。

郝苗苗终于跑到了螃蟹岛。

当他们快步走进许恩大的家时,许恩大一阵慌乱,迎出来神秘地问:“你们猜一猜,谁在屋里面?”

“赵飞和曲扬?”

许恩大摇摇头。

“高丫丫和崔翔?”

许恩大还是摇头。

胡凯南和郝苗苗正深感纳闷,却见班主任温老师和鹿辅导员笑眯眯地走出来。鹿辅导员打趣地问:“小队长,我们不请自到,欢迎吗?”

胡凯南憨憨地笑了说:“当然欢迎啦,请还请不到呢!”

郝苗苗却皱起了眉,嘟哝道:“这下,咱的水族馆计划甭想保密了。”

“不,刚才,两位老师已答应替咱们小队保守秘密。”许恩大赶紧介绍了一下,郝苗苗才放心了。

“呀,苗苗身上湿透了嘛,怎么搞的?”温老师惊叫起来。

胡凯南把原因和经过说了一遍。鹿辅导员让许恩大打一盆温水来,对郝苗苗说:“你擦擦身上的汗吧,我们出去谈。”

这天,许恩大的爸爸出海捕鱼仍未回来,妈妈在海上种海带苗和养扇贝,家里只剩他一个人。本来,他也要去海上帮妈妈的,但他决定今天先把小小水族馆的标本采齐。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金猴小队的几篇作文,被《琴岛日报》选中了!昨天下午,报社给葛校长打了电话。”

温老师激动地告诉孩子们。作为一个语文老师,学生们的文章能在市报上发表,这让她兴奋得没睡好觉。恰好,鹿辅导员晚上来电话,打听许恩大家的地址,说要去参加金猴小队的海上活动。她一听,当即表示愿一同来,看看这金猴小队到底怎样活动。于是,她们搭乘一位朋友的车子,赶到了这里。

鹿辅导员接着说:“我也报告一个好消息,咱们海鸥湾小学将选派两个小队,去北海少年军校参加军训!”

如果说,温老师的消息让人振奋,鹿辅导员的消息则让人震动了。

“选派哪两个小队?”胡凯南脱口问道。

不用说,那潜台词儿是问:我们金猴小队行吗?行吧?我们准行!

鹿辅导员意味深长地回答:“具体产生办法嘛,大队委员会还没来得及讨论,高丫丫也不知道,不过,总该选派最有竞争力的小队吧?譬如,在国庆节各显神通队活动大赛中获胜的小队。”

“那我们金猴小队一定争第一!”

许恩大也跃跃欲试起来。

镜头36 “鱼王”巧妙指挥,金猴小队在海上布下天罗地网。

提着三角形风帆和大把鱼钩,他们朝海边走去。

路上,胡凯南与许恩大并肩走在最前面,故意跟老师和郝苗苗拉开了一段距离。胡凯南用肩膀碰了一下执行小队长,问他:“老师怎么知道咱们在这儿活动?”

许恩大听出小队长不满的意思,委屈地解释:“我哪知道?她们没给我打电话,直接闯来了。”

“那一定是高丫丫泄露了秘密!”

“也许吧,她是大队长嘛。”

“回去再找她算账!”胡凯南凶巴巴地说。许恩大也赞成加强保密,建议道:“今后,咱们金猴小队把秘密分成等级,超级秘密山队长掌握,一级秘密由特别行动组掌握,二级秘密让全体队员掌握,三级秘密可以公开。”

“好!”

常任小队长批准了执行小队长的提案。

在许恩大的指点下,他们选择了一片没有水生植物的扇形水面,开始准备下钩了。

“怎么有这么多钩呀?”温老师用目光观察了一下,至少有上百把锋利的小弯钩,惊奇地问。

其实,胡凯南也头一日见这种下钩法,但他得意地回答:“钩多钓的鱼多呗!”

“这三角形风帆是干嘛用的?”鹿辅导员也看得似懂非懂,问道。

许恩大忙得没抬头,应着说:“这叫风帆钩,靠它下这二百把钩。”

这风帆钩的基座是用梧桐木板制作的,三角形边长一米,中间木板上竖立高二米的桅杆。桅杆的帆长约1.8米, 宽约60厘米,上下横头用细竹绷挂,中间从背面用四根细竹片绷在桅杆上。它的右边用牵绳扣在基座的一角上,纲绳扣在风帆正面的系绳上,那纲绳上还拴着许多浮标。

许恩大把尼龙绳做的纲绳理顺后,指指一个纸盒子,吩咐说:“盒里有海蚯蚓,你们掐成几截儿,穿在钩上吧。”

郝苗苗打开纸盒,见一团大红蚯蚓正在蠕动,吓得大叫而逃,海蚯蚓撒了一地。

“你干什么?”许恩大狂叫一声,一个箭步冲过来,跪在沙滩上,迅速将海蚯蚓捧回了纸盒里。他生气地说,“这是我清晨费了半天劲儿挖的鱼食,如果跑光了,还钓什么鱼呀?

“对不起,我害怕。”郝苗苗明白自己犯了错误,主动向执行小队长道了歉。两位老师看了一眼那粘乎乎的红蚯蚓,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下手。只有胡凯南一个人手不停地忙碌着。许恩大无奈,走过来与胡凯南一起穿。

鱼食穿好了。许恩大舒了口气,开始放出风帆。可是,那帆儿总不正,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两个男孩子蹚着海水,把风帆送出一段,才稍微正常起来。许恩大一手抓住纲绳,一手不断放绳,小心翼翼地避免钓饵纠缠在一起。还好,风帆渐渐远去,长长的钩线也放开了。

“‘猴王’,快在上面打下铁桩!”许恩大见钩已放完,赶忙吩咐道。其他四人一齐忙起来,七手八脚把铁柱打牢。许恩大用手试了一下,随即将纲绳拴在上面。

他冲着大家笑笑:“行了,歇会儿吧,咱们可以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稳坐钓鱼船了。”

大家也都松了口气,在沙滩上舒舒服服坐下来。郝苗苗已经饿坏了,摸出方火腿大口大口地啃着。

此时,正在涨潮之中,海水退一步进三步,把他们刚才摆弄鱼食的沙滩也淹没了。幸亏,按照许恩大的吩咐,铁桩打在了上面否则也淹没在一片汪洋里了。

鹿辅导员禁不住夸道:“真不愧是‘鱼王’啊,神计妙算!”

“这算什么?海边长大的还不知道这些?”许恩大有些不好意思。

温老师问:“你们知道潮汐现象是怎么回事?”

郝苗苗抢先回答:“月亮和太阳对地球各处的引力不同,引起了水位周期性的涨落,这就是潮汐现象。”

“那么,海潮的涨落有什么具体规律呢?”温老师继续发问。

胡凯南想当然回答说:“一涨一落呗。”

许恩大摇摇头,纠正道:“这样说不准确。据我观察,月亮升起的时间每天差五十分钟左右,所以潮水涨落时间也每天差将近五十分钟。有时候二十四小时内,潮水涨两次退两次,这叫半日潮;有时一个月里有些天两涨两落,有些天一涨一落,这叫混合潮;而今天是二十四小时内只有一涨一落,这叫金日潮。”

“名堂这么多呀!”郝苗苗也惊叹起来。

温老师得意地对鹿辅导员说:“小鹿,你说让全班学生来这里上一堂认识海洋的课怎么样?”

“当然好啦!”辅导员当即表示赞成。她望望已经涨满的海潮,问:“‘鱼王’,钓鱼为什么选在涨潮时呢?”

“涨潮时鱼多呗!”许恩大简单地回答。他见两位老师想深入探究的样子,又补充道,“涨潮的时候,暴露出来的大片海底和礁石被海水淹没了,涌出了更多的食物,所以鱼就会跟着潮水游过来。有经验的人,都选择这个时机在海边钓鱼。”

约莫叫个半小时之后,许恩大凝视了一会儿风帆钩,决定收钩。他做了分工:郝苗苗和两位老师准备好水桶和塑料袋,他一人收钩,而让胡凯南负责摘钩。

激动人心的时刻来到了。

随着许恩大双手轮番扯动,平静的水面上响起“劈劈啪啪”的声音,不用猜,那是上钩的鱼儿出水了。

胡凯南眼睛亮亮的,动作敏捷地把鱼儿从钩上摘下来,扔进盛满海水的桶里,兴奋地大叫:“嘿,尖尖嘴的!”

一会儿,他又叫:“哈,来了黄花皮的了!”

突然,许恩大也手忙脚乱起来,嚷着:“‘猴王”,快下去攥住那条寨花!”

原来,钓住一条一尺长的大寨花鱼,它张着大嘴,凶猛地晃动银灰色的身子,背上的小黑斑在阳光下特别耀目。胡凯南得令,鞋也来不及脱,“扑腾扑腾”冲入海中,双手死死卡住了它的胖身子,嘴里叫着:“嗨,它的劲儿挺大呐!”

等胡凯南把寨花放在水桶里,郝苗苗立刻惊叫起来:“呀,这是条大鲈鱼!”

鹿辅导员见大鲈鱼在水桶里横冲直撞,惊得小鱼们周处逃窜,急忙把小鱼儿转移到塑料袋里了。

“安静!”许恩大悄悄提醒了一句,又示意胡凯南注意水中。鹿辅导员也好奇地凑过来,只见一只口袋形状的乌贼在挣扎。

“上!”

听见许恩大下令,辅导员和胡凯南几乎同时冲了过去。那乌贼显然受了惊吓,就在被人捉住的一刹那,猛然喷射出一道道墨汁。这一下热闹了,攥住乌贼的胡凯南,被喷了一脸墨汁,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没捉住乌贼的鹿辅导员,也被一喷了一身黑,雪白的短裤像是遭了黑泥巴的袭击。她顾不上干净了,慌忙领着闭眼瞎撞的小队长上岸,又替他用海水洗去脸上的大片墨汁。温老师和郝苗苗边笑边迎上来,让小队长把乌贼放进一个大塑料口袋里。不料,那乌贼又一次发起攻击,温老师和郝苗苗无一幸免,脸上和身上都被喷上了墨汁。

“哈哈!四个人演京剧不用化妆了。”收完二百把钩的许恩大,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经过清点,他们这一次放风帆钩,共钓上来八十四条鱼。其中最多的是尖尖长嘴的针鱼,二十一条,其次是大、小黄鱼,二十八条;再就是三条鲈鱼和一只乌贼、还有一条带鱼。

郝苗苗子舞足蹈起来,激动地嚷着:“嗨!这下咱们可以办一个高级水族馆啦。瞧哇,小黄鱼、大黄鱼、带鱼和乌贼全齐了,这可是咱们中国的四大海洋渔业资源啊!”

“是吗?”

经郝苗苗一提醒,大家对上午的收获更加心满意足了。

镜头37 在诱人的海味午餐中,许恩大让大家品尝了一道新鲜菜——生鱼片。

等他们满载而归的时候,许家已经飘出了饭菜的香味儿,原来,许妈妈已经回来了。

许恩大用鼻子一嗅,乐滋滋地报告:“我妈妈请你们吃鲜扇贝呢!”

“鲜扇贝?”鹿辅导员一愣,因为她从未吃过鲜扇贝,不知是怎样一种东西。

许恩大介绍起来:“平时,您吃到的干贝,是从扇贝上割下来晒成干的,不知存了多久呢。这可是活生生的,刚从海里捞出来的,味道鲜极了!”

进了家门,老师和孩子们一起向许妈妈问好。许妈妈一怔,又惊又喜,嗔怪儿子:“老师也来了,真是稀客,这孩子也不跟妈说一声,怠慢你们了!”她边搬椅子边让儿子沏茶。

温老师替学生解释说:“大妈,这事儿不怪恩大,是我们临时来的,他事先也不知道嘛。”

这时,胡凯南已经像主人一样,替许妈妈看着煤气灶上的莱锅。他从四年级起就会做饭了,锅碗勺铲这一套并不陌生。许妈妈匆匆过来瞧了一眼,回来对老师夸道:“这金猴小队好哇!俺恩大自从参加金猴小队,整天价乐哈哈的,不是捣鼓这个,就是戳弄那个,还挺忙哎!”

“他是执行小队长,本领又多嘛!”鹿辅导员插了一句。

许妈妈说:“啥本领?这孩子胆子大,敢闯别人不敢闯的祸,你们可得小心。四年级的时候,他自己驾了一条小船……”

“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甭提了!”许恩大打断了妈妈的话,提议道,“今天,我请你们吃生鱼片,好吗?”

“吃生鱼片?”大家全愣住了。

连许妈妈在内,谁也没吃过生鱼片。许妈妈问:“你有一斤以上的活寨花鱼吗?”

“有三条呢,每条两斤多。”

许恩大骄傲地回答。他明白妈妈的意思,只有一斤以上的活寨花鱼,才适合做生鱼片。

可是,郝苗苗一听急了,像谁要伤害她的心肝宝贝,忙说:“这是办水族馆用的鱼啊,怎么能吃呢?”

“办水族馆养一、两条足够了,多了你喂不起!”

温老师有些不放心地问:“你会做吗?这可是日本人的做法!”

许恩大自信地回答:“爸爸特地带我吃过这种生鱼片,我对这道菜的做法,看会了。”

“吃那东洋菜有什么好的!”许妈妈说。

“让大家尝尝味道嘛,比较比较。”许恩大不同意妈妈的看法,执拗地去做他的生鱼片了。

开饭了,头一道菜就是生鱼片。许恩大给每人面前的小接碟里,倒入了一些醋、味精和酱油。他指指大海碗里的生鱼片,自豪地说:“瞧,鱼皮剥去了,鱼肉削得薄薄的,这生鱼片做得不比日本人差吧?”

谁也没比较过,没法儿下结论。鹿辅导员平时吃饭挺挑食,这回却头一个动筷子,夹起一条白嫩嫩的生鱼片,蘸了蘸酱油,递进了嘴里嚼了起来。大家全都像泥塑人儿一样,一个个手夹筷子,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好似看一个人在探险。

“味道好极了!”鹿辅导员边吃边点头说。

于是,大家纷纷夹起生鱼片,慢慢地咀嚼着,细细地品尝着。的确,这生鱼片不仅营养无一丝损坏,味道也格外鲜亮可口,甚至没有生味儿。因此,大家终于接受了生鱼片,并且争相称赞起来。

等许妈妈端上来鲜扇贝时,餐桌上变得热烈起来。那带着红亮儿的鲜扇贝,在大菜盘里堆得跟小山似的,散发出浓浓的海鲜味儿。

“对不起啦,我没功夫剥,就这么连壳儿煮啦!”

听妈妈道歉,许恩大就说:“什么呀,就这样吃才带劲呢!”

他两只手对在一起,轻轻掰开了扇贝壳儿,然后用大拇指一掐,那一团鲜贝肉便下来了。瞧他吃得有滋有味,大家也都模仿起来。胡凯南和郝苗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美得直咂嘴巴。

这顿午餐让他们很难忘。

镜头38 五个人驾船儿出海,不用鱼食不用钩,竟钓上了一对奇形怪状的八带蛸。

“妈,我们去钓八带蛸啦。”许恩大看看墙上的石英挂钟,已经快十三点了,匆忙地说。

“使船吗?”妈妈问。

“当然啰!”

“那可得小心啊!”

“放心吧。”

许恩大朝伙伴们和老师一招手,朝门外走去。他背起一个沉重的铁家伙,又指指院子里一堆带尼龙绳的海螺壳儿,让他们抬着走。

鹿辅导员一边抬一边观察,疑惑地问:“‘鱼王’,不带鱼食不带钩,光用这些海螺皮,就能钓上八带蛸来吗?”

郝苗苗说:“嗐!‘鱼王’会那么傻?鱼食、鱼钩肯定在他兜里装着呢。”

许恩大也不说话,只把口袋全翻了出来,空无一物,像魔术师一样坦然自若。

“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哇?”郝苗苗这才吃了一惊,问道。

胡凯南曾跟许恩大钓过八带峭,知道这其中的奥妙,故弄玄虚地说:“这是我们‘鱼王’的绝招,你们就等着瞧吧,保准大开眼界!”

跟上午放风帆钩的地方不同,这次他们来到了海产养殖区,因为许家的船停在这里。

“嘿,跟农田一样!”温老师望着一片海带养殖区赞叹道。

的确,蓝蓝的海面上,架起了纵横交错的一排排玻璃球,它们随波荡漾,却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让深绿色的海带苗在绳缝里扎根生长。

见大家都在观赏,许恩大催了一句:“咱们先去撒下海螺网,我再驾船带你们参观,不然来不及了!”

说罢,他将铁家伙装在小船的尾巴上。原来,这是一台发动机,靠它驱动船儿进退,并且决定速度和方向。由于这玩艺儿不但重要,还可以灵活地取下和装上,当地人称它挂机。自从用惯了这种设备,渔民已经很少划桨了。

一等大家都在小渔船上坐稳,许恩大一压挂机上的操纵杆,船儿立即“突突突”地前进了。他们灵巧地在海上田园中穿行,一会儿便驶向空间的大海上,离海带养殖区越来越远了。

“干嘛跑这么远呢?”胡凯南奇怪地问。因为上回他们用海螺网钓八带蛸,是在海边大获成功的。

许恩大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答道“夏天可以在浅海里钓,现在已经立秋了,八带蛸往深海里走了。”

胡凯南点点头,又问:“多深?”

“大约四十米到一百米深的海底吧。”

“现在这位置有多深?”

“六十多米。”

“这么深呀!”鹿辅导员惊叫起来,仿佛她就要掉下去似的。

连水性不错的郝苗苗和胡凯南,也禁不住吐了吐舌头。

温老师吓得脸色发白,说:“真够冒险的,万一发动机出故障呢?”

“没事儿,还有备用桨,划出去就是。”

许恩大驶熟了这渔船,有把握地回答。他环视了一下海面,对着大家说:“来吧,下网!”

海螺阿比风帆钩简单多了,只是结实的尼龙绳穿了几十个红螺空壳,外加铅垂和浮标。许恩大让船儿缓缓前进,由胡凯南带领大家陆续撒网,仅二十分钟便撒完了。于是,船儿朝口开去。

“我还是不明白,没有鱼食没有钩,怎么钓住八带蛸呢?”郝苗苗又扯出了抬网时的问题。

鹿辅导员恢复了平静,催促道:“‘鱼王’,你别难为我们了,快把秘密透露一下吧。”

许恩大狡猾地笑了笑,开始介绍:“八带蛸喜欢吃海螺肉,并钻进海螺壳里产卵。因此,不用鱼食不用钧,用海螺皮就足够了。而且,可以保证一点儿不损伤地活捉到它,怎么样?”

“太妙了!”郝苗苗忍不住大叫,因为她的小小水族馆又会派一种神奇的鱼了。

许恩大解释说:“不过,这八带蛸一般是白天睡觉,晚上出来活动,晚上钓收获才大。一会儿,咱们回去试试看,钓住几只算几只。等我明天清晨来起网,钓上来的会更多一些。”

许恩大驾着小船儿,带领大家巡回参观了海带和扇贝养殖区。

“我看过一本书,外国人在海里养鱼,还让海豚当管理鱼群的牧犬呢!”胡凯南来了兴致说。

鹿辅导员点点头说:“海豚是海洋中最聪明的动物,可以训练出来。还有人把鳟鱼养在海水网箱里,每次喂食的时候播放一种音乐,使它们形成条件反射,然后把它们放归大海。经过一段时间的自然取食,鱼儿长大了,这时候,人们再播放原来的音乐,果然把大部分鳟鱼都‘召唤’回来了。”

“是吗?这么绝!”胡凯南惊叹着,黑眼珠子又转动起来。也许,他想试一试吧。

他们在养殖区消磨了约两个小时之后,返回了撒网的海域,四下寻找着唯一的标记——一块用塑料泡沫制成的浮标。

浮标找到了,该起网了。为了安全,许恩大要胡凯南掌舵,让其他人坐稳不动,由他一人起网,说这样可以保持小船平衡。不用说,两位老师对安全措施总是最支持的,乖乖地坐在那里,信任地望着黑黝黝的“鱼王”。

许恩大先打了一桶海水放在身边,定了定神,便左一把右一把地收网了。海水果然很深,他收了好半天,才见到第一个海螺壳,却仍然是个空壳回一连十几个,全是空空荡荡。

郝苗苗已经快急哭了,“唉唉”的直叹气摇头,骂八带蛸太刁。许恩大却不着急,不紧不慢地拽着尼龙绳。

“嗬,上来一个干住屋!”忽然,他叫起来。

他摘下那个海螺递给郝苗苗,大家全被吸引住了。原来是一只怪模怪样的螃蟹钻了进去,它把身子藏进空壳,而用布满硬刺的方腕大夹守在海螺口,活像古代兵士举着一把大刀。

“呀,这叫方腕寄居蟹!琴岛海产博物馆也有这种标本。”郝苗苗由悲转喜,向大家介绍着。

胡凯南“喊”了一声,自豪地说:“他们有标本,我们有活物,哪个更有价值?”

正议论着呢,许恩大又叫起来:“瞧哇,不来都不来,一来来一对!”

这回可是八带蛸了,每一只都有一个大圆头和八大长腕。挥舞着要与人拼命的样子。可真有效的攻击方式,还是喷墨。许恩大到底是“鱼王”,他迅速取下海螺。扔进水桶里,让它和寄居蟹作伴去了。

郝苗苗喜滋滋地围上来,一边观察一边告诉大家:“八带蛸的学名叫章鱼。这一种是小型章鱼,也叫饭蛸。可不知它俩怎么钻进一个壳里来了?”

“这还不懂?谈情说爱呗!”许恩大口头开了一句玩笑。

温老师不由地看了鹿辅导员一眼,那目光是无声的语言,似乎在说:听听,这孩子想到哪儿去了。

这时,胡凯南也过来凑热闹说:“说不定它们正在交配呢,咱们看看八带蛸是怎样交配吧。”

“小孩子别瞎说!”温老师终于按捺不住了。

胡凯南却脖子一挺,反驳道:“谁瞎说啦?动物交配是科学!我养的小热带鱼怎么来的?就是把公鱼母鱼养在一块儿,公鱼追母鱼。母鱼肚子大了,再把母鱼单独喂养,小热带鱼就生出来了。”

温老师正要说什么,鹿辅导员先开口了,竟是刨根问底:“你亲眼看见热带鱼生小鱼了吗?”

“当然啦,我一夜没睡觉呢!”

“是吗?那你说说,热带鱼怎样把小鱼生出来的?”

见辅导员很感兴趣,胡凯南像遇到了知音,兴致勃勃地讲起来:“原来我一直以为,热带鱼会跟金鱼差不多,飞快一游把卵排出来。可听大人们讲,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就下决心,宁肯不睡觉,也要弄个明白。

“我把单独喂养母孔雀鱼的瓶子放在台灯下,目不转睛地盯着母鱼的大肚子。前半夜,母鱼上下折腾得厉害,可什么也没生下。后半夜时,它不怎么动了,呼哧呼哧喘气儿。忽然,它肚子下面滚出一颗金黄晶亮的小圆球。我以为是鱼子呢,可那小圆球漂了一会儿,马上变成了一条小鱼,东一下西一下游了起来。就这样,半夜工夫,母鱼生出了四十多条小鱼!”

鹿辅导员夸奖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啊,你这样注意观察,才会形成真正科学的见解。”

这时,许恩大已经收完了网,叹口气说:“嗐,就那一对傻瓜钻进了海螺壳,别的八带蛸大概还没醒呢。”

说罢,他让胡凯南慢慢开船,自己又将海螺网一点一点撒入海中,打算明天早晨再来起网。

小船儿返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