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有个名叫范曾的画画的,自称“大师”的小子,和他女朋友私奔到了法国。私奔者,借去新加坡举行展览的机会,私走西欧,不回中国是也。
三年后,此人只身孤飞,回了天津,大叫“实迷途其未远,知来者之可追”。
来来去去,都有声明,去时称“辞国”,来时说“归国”。“辞国”云云,是要显示与众不同,与离国、去国、出国不同,使人想到“最是仓皇辞庙日”的“辞庙”。
与众不同而又要与众同——与众民运分子同,言语之间,是不满意北京当局的所作所为才离国出走的,要到“杜鹃花开”之时,他才归去。“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又是一副“帝王气象”,前面是李后主,后面是吴越王。不仅是“大师”,简直是大王!
现在据他说,是“已卜家山花万树”的时候,是“杜鹃花开”的时候了。据他说,眼前“世界经济萧瑟,而故国一枝独秀”,“向前看是一片横无涯际的浩瀚景象”。于是他要“归去来兮”。
但在他却是“俯仰之间,已成陈迹”,不足道了。而那些受到举世谴责的人,也是“深得人心,我表示支持”了。也就是说,他又与众民运分子不同了。
民运分子虽提出要“笑着回去”,却不能回去,只有他,“一切都在变化,一切都情随事迁”,开放政策为他而开,弄了一扇窄门,让他飞进北京,车去天津。因为他已经做过前期的工作,上书表明悔意,承认“迷途”,得到的回应是坦白从宽。
当年包装成民运分子的姿态,是鱼目混珠;今天,“觉今是而昨非”,是摇尾乞怜。明明是摇尾,却又作出摇头晃脑吟诗之状,什么“归程应识天无际,寄寓翻知海有涯”,什么“雨冷丁香,忍认他乡是故乡”,一边嗟叹,一边说凄惶。表演是做到十足了。
在巴黎,曾经有人以出卖他人,而取得回国签证,到北京大作“巴黎梦”,梦巴黎而咒巴黎。“大师”而大王之徒,却是以出卖自己,取得签证,打道回府的,据说暂时还回不了府。左邻右舍是不是不欢迎,还不清楚,清楚知道的是,学府中的学生们反对这样一位“师表”重新回去做他们的表率。
犯憎!
舞台上有故作潇洒的小丑,吟诗也好,作画也好,自以为“俯仰之间,已成陈迹”,却总是隐藏不了鼻尖上那永恒的一点白粉。他也许根本就不想隐藏,揽镜自照,还认为那正是他的妩媚所在。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