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夜来风时夜悲,一壶浊酒解吾寂。
不识周众皆无知,遗留孤影游红尘。
天才!一生注定是孤独、悲伤的————
朱雀城——黑森林境内——
是夜,子时——
偌大的一片密林内,烟雾缭绕,影影绰绰;中心之处有着一片宁静湖泊。月光照射,波光粼粼,唯美唯仑。
至于旁边,则栽着一株腰弯的快把叶子沉浸到水里的垂柳;垂柳枝干交叉口处,依偎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孤独少年。
少年身穿一件特制的黑色夹克,衣领如一对绿色的羽翼,两边袖口也粘上青翠的绒毛,他还有着一头深绿色的刘海发;光洁白皙的脸庞,透露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散发着无边的落寞;浓密的眉毛,英挺的鼻梁,浅薄的嘴唇,无一不显现出他的孤傲与俊逸。
明月当空,凉风习习,夹带着丝丝萧索寒意——
此时,绿发少年正安静的对着远方那一片乌云,嘴唇微动,念念有词。
他的目光平淡如水,迎对着扑脸而来的风寒不以为然。就连左手提带着的玉葫芦,酒水早已悄然倾泻都毫无察觉。
时间——就这样在绿发少年默默昂视的那片天,悄无声息地———流逝。
“吱吱~”半个时辰后,天际之中传来一阵尖锐的鸟鸣之声。当绿发少年回过神来,只见一只似鹰非鹰,似雕非雕的古怪异鸟,落在了他的肩膀。
此鸟鹰嘴雕头,浑身雪白,细小玲珑;不过,尾巴却只有五根长长的羽毛。然,色彩斑斓,奇特无比,分别有,红、绿、蓝、黄、灰,五种颜色。
“终于回来啦!辛苦你了。”绿发少年躺在柳枝旁边,右手揉了揉那只站立在肩膀上的异鸟,缓缓开口道:“有什么收获吗?”
“吱吱吱~”异鸟同样用头蹭了蹭绿发少年的脸颊,嘴里不断发出‘吱吱’的叫着。
“原来如此……那回去吧!”绿发少年取回悬挂在枝上的鸟翼长剑,左手撑树,一跃而下。
“吱吱~”异鸟小眼珠一转,拍打着小翅膀,围绕在他的身边。
绿发少年抚摸了一下异鸟的脑袋:“得了!别闹了。明天我们就要离队回归学院了,相信往后的一段时间,恐怕是没多少机会再回来了。”
“吱吱。”异鸟虽不满地鸣叫着,但还是紧贴地随行————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黑森林外围入口位置处,一个萧索的身影,于皎洁的月光下,渐渐地显现出来。
“目标已确定,前方千米外,有埋伏!”来人正是那名冷峻的绿发少年,只见他边走边平静的对着一众佣兵徐徐开口(这伙佣兵有将近八人)。语气虽冷淡,但却很利索,很准确直接,不拖泥半句。
“小鬼!你死哪去了?说出去透透气,一走就是整个时辰?让我们这些前辈在此吃西北风?干你娘的。”一个头戴紫色头巾,满下巴胡渣子的壮汉,对着绿发少年怒目圆睁、骂骂咧咧。
“就是啊!说有敌情是你,说原地等待也是你,你到底想咋样?不知西北风吃得多也会冻死钓鱼翁的吗?”另一名身穿黄色法师旗袍,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同样向着他大发雷霆。
“切!你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丁,毛头小儿,说有埋伏就有埋伏吗!我们凭什么要去相信你?”坐在一堆篝火旁的一名腰挂铁弓男子,不屑的看着他。
“小鬼头,千万别仗着团长对你青睐有加就目中无人了,好歹我们也是你的老前辈,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要多呀!”身穿皮甲,手握宽剑的另一名红发青年冷声低喝。
“没错!做人呢!要懂得分尊卑。”披风裹身,手握两把匕首的盗贼瘦子,无视绿发少年,言语之意,讽刺气味十足。
“@!#$%^&*……”余下的三名佣兵七嘴八舌,同样对他大骂不休。
“唉!过河卒子……一伙哑巴!”绿发少年低叹一口气,孤身向着埋伏之地前进。
“吱吱吱~”在空中滑翔的异鸟,仿佛愤愤不平般,对着那众佣兵吱喳了好一会,之后与绿发少年如影相随。
“调皮!”绿发少年的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
(如果在场的众人,会有懂兽语的话,一定会为这只异鸟的灵智而感到惊讶。因为,它方才正是用人类的经典台词大爆粗口,且还出口成章。)
“过河卒子?一群哑巴?小鬼,你啥意思?把话放明白点。”头戴紫色头巾,满下巴胡渣子的那个壮汉,脑子上斗大一个问号,一看就知道是莽汉,文化水平低下。
“啊~过河卒子这话我知道,意思就是横冲直撞,之前出任务偶然听一位游吟诗人说过。至于一群哑巴我就……”身穿黄色法师旗袍的中年胖子脑子假灵光一闪。
“是指手画脚的意思,暗下讽刺我们愚昧无知、不识好歹。切,臭小鬼。”篝火旁的背弓男子,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后,看着绿发少年的背影微微一笑:“小鬼始终就是小鬼,不管外表看起来有多老成,内心始终是个孩子,心高气傲啊!”
“队长,既然小鬼已经脱队了,咱们现在咋办?”胡渣子壮汉走过篝火旁,抽起地上的两把短斧,迷惘的看着背弓男子。
“那小鬼不是说前方有埋伏吗!他怎么冒然闯进啦?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身穿黄色法师旗袍的中年胖子,微眯着眼睛,紧盯着绿发少年所走过的小径。
“跟上他,不管他说的是否准确,咱们必须要安保他的周全。”被叫作队长的背弓男子,站起身,抬起头,斩钉截铁的道。
“这是为啥!他想死就由得他好了,这个小鬼目无尊长、自把自为,死了更好!”红发青年耍了个剑花,气急败坏地道。
“里昂,那你就有所不知了,臭小鬼可是咱们团长的心肝宝贝哟!”盗贼瘦子忽然阴阳怪气地挑逗他。
“哈哈哈哈~”
他的话引起大家的共鸣,最后爆发一阵哄笑————
密林的中层,树木高耸入云,密密集集,显得黯淡无光。虽有遮天蔽日之势,但还是遮挡不住皓月的照射,光影斑驳点点;风一吹动,枝叶摇曳,斑点闪烁不定。
绿发少年缓步闯进,一路所过,瘴气绕道,遍布荆棘,树上的乌鸦‘嘎’叫个没完没了,四野的秋虫也时不时传来声声渐唱渐哀的悲鸣。此时此景,直扰人心扉,使人心生一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怯意!
绿发少年孤身来到一处荒山野岭,此处杂草丛生,乱石密布。风一吹过,枯黄的衰草便会刮得哗哗作响,犹如一阵海浪翻腾打滚。
“都出来吧!一群鸡鸣狗盗之辈,尽作一些下三滥之事。无能至此,不感到自卑吗……哦!这倒也是,如尔等宵小之辈,又怎会有一丝一毫的自知之感呢!真是悲哀~”绿发少年手握鸟翼长剑,眼睛平静地扫过某些隐蔽的大石和草丛,嘴角勾起一丝成竹在胸的微笑。
“嗖嗖嗖~”三十二名山贼杂乱无章地跳了出来,一个个面目狰狞、凶神恶煞,手持之兵器也形形色色,各显风格。
“臭小鬼,你活腻了是吧!竟敢口出狂言羞辱爷爷们?看我不把你切成肉片下酒菜。”一个粗布加身,手持大刀的彪汉大放狠话。
“难怪你有恃无恐,原来实力达到了武师伪后期……啧啧,那倒也是,以你此等年纪,便能达到如此之境,无可否定是个天才……”手持三叉戟的山贼一指绿发少年,口气无比的狂妄骂道:“但是,你未免也太小看天下之人,太小瞧咱们(猎豹)贼团了。”
“嘿~天才?老子最喜欢的就是,亲手将天才扼杀于摇篮之中了。”满口熏牙的邋遢汉子,说话之时,口沫飞溅。
“你该不会认为有那八个痞子佣兵作倚仗,便能为所欲为了吧!兔崽子不知天高地厚。”旁边一名系带长棍的高瘦山贼,一面鄙夷的看着他。由此看来,他们一早便摸清了绿发少年一伙人的动向。
“那几个家伙中,实力最高的也就刚踏进武灵初期修为(背弓男子),与我们三位寨子旗鼓相当,你看看我们一大群人……我真想知道,你哪来的勇气奋力一博。”一旁另一名刀疤脸山贼,嘿嘿冷笑,不屑意味十足。
“从你刚才的那番话,我断定你早就知晓此地有埋伏。小子,我真佩服你,武师伪后期修为,就敢单人匹马闯进此等龙潭虎穴?勇气可嘉呀!”领头之人一身灰色儒服装束,手拿着一把折骨铁扇,假装优雅地扇了几下。
“乳臭未干的小鬼,我日你仙人板板的……@#$%^^&*”
余下的一群山贼粗语百出,破口大骂,言语之恶毒,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跟在少年身边的怪异小鸟不甘示弱,同样叽叽喳喳的吵个没完没了。
此时的绿发少年,脸上尽是一旁肃然:“人数到齐了吧!哼~”
大扎起马步,左手紧握住剑柄,随之大量的风元素聚涌于手中,不过神奇的是,他的风元素不是普遍的青色,而是深绿色,就如同他的毛发。
“这小子有古怪……上!给我把他剁成肉酱。”领头山贼顿感不妥,紧忙一招手,大伙山贼群涌而上。
“流风飞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