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岩自从在丈夫枕边听到那一声“洋子,宝贝儿”。细想想这几天刘诗的表现,她心里就疑云重重。古语说:一丈之外不是丈夫。柳岩忽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丈夫成了她最熟悉的陌生人。 在他回来的这几天里,不但没好好在家休息,好好陪陪她,反而天天参加各式各样的应酬,每当她打扮得齐齐整整想陪他一起去应酬,他总有各种理由拒绝。每每喝得醉醺醺的回来,那交公粮的活儿压根就没戏了。难道他不是个正常男人吗?居然没有那方面的要求?打死她都不信!梦中的呓语让她认为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刘诗在外面有女人了。
而且那个洋子一定还是个年轻貌美的日本女人,所以他对自己失去了****!柳岩气愤且失望,原本为自己与沈浪的一夜情而愧疚的她忽然觉得理直气壮:你不仁我不义,你能找小蜜我也能找情人!她没把她听到的话告诉刘诗,懵懂的刘诗还不知道这次是真的被冤枉了——洋子还没到手,真的! 刘诗终于在回来的第四天晚上给柳岩交了“公粮”,原本他是想好好弥补一下长期不在欠下的****之债的,可是没想到柳岩的反应却很平淡,缠绵中两人都很努力的做得很累,却都没感受到高潮。当刘诗终于疲惫地趴在柳岩身上萎靡不堪地喘息时,柳岩用一种不易察觉的姿态让他轻轻滑下自己的身体,又有点不忍的用手轻轻抚着他的背,伸手拿过床边准备好的毛巾帮他擦着一头一身的汗。这让刘诗觉得很惭愧、很丢脸、很对不起她。他自忖是不是自己真的老了,还是柳岩长期没有性生活变得性冷淡了?他伸手搂着柳岩把她揽到怀里,两人都默默地躺着,谁都没说话。这一夜,他们都睡的不好。 几天后,刘诗就按一把手的授意去了北京公干。刘诗没有告诉她自己和一把手的密谋,他知道一事不密满盘皆输,他也想给柳岩一个惊喜——自己的公司。
他没想到他这一走,把个柳岩闪得心里凄凄惶惶的,她不知道刘诗时不时厌倦了自己,是不是爱上了别人。夜半无眠时她想了许多,她忽然发现这麽多年来自己居然始终没有走进他的圈子。她和他的同事、朋友们根本都不熟,即便她现在怀疑他是不是在外面有情况了,可是却无从打听、不好意思打听也不知去哪里打听。 在她眼里他变了,不再是那个青春焕发、风流倜傥、待她温柔又激情的刘诗了。他变成一个非常精明理智的商人,对她依然很好,但越来越像对待亲人、妹妹那种好,除了女儿、生意和钱,他和她很少谈起别的,包括爱情。偶尔她跟他撒撒娇,他就会笑,说:“都老夫老妻了,还像小姑娘啊?你可已经是小姑娘她妈了~” 当然,他很爱他们的女儿。对女儿的教育非常关心,他天天挂在嘴边的就是计划什麽时候把女儿送到国外留学去。用他的话说:“中国没教育!”女儿上小学后,为了就近去最好的市一小,就被姥姥姥爷从爷爷家接去住了。每次他从国外回来雷打不动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和柳岩一起去老丈人家看女儿。
他偶尔会遗憾地说:“婉儿真聪明!可惜不是儿子,要是儿子这辈子挣死也要给他挣出个像模像样的公司来!” 每次去她家,依然是从来没有空手的时候。给老丈人、丈母娘的礼物,给女儿的礼物,从吃的到用的。即便是他不在的日子里,也是有人按时送上门的。 她奇怪,他在那儿如鱼得水,和爸妈有那麽多共同语言,聊得那么投机,从国际局势到经济发展,从国外趣事到生活小事,说得口沫横飞,逗得全家人哈哈大笑。 可是,回到自己家里就变得寡言少语,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他喜欢赤身裸体斜躺在沙发上默默吸烟。她说他,他大笑着调侃道:“你太大惊小怪了,在家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自己舒服就好了。那些衣服相当于包装盒,是给外人看的。小岩,我对你坦露自己的一切,不包括思想。” 看她穿着真丝睡衣晃来晃去,就说:“脱了,脱了。让我好好看看,一年就看这么几次,别浪费了。人家外国人在大街上都敢裸着,你在家怕什么?” 而他们之间的****,他却没太大兴趣了。每当她想和他亲热时,他大多会很温和委婉地拒绝,或者只是轻轻爱抚爱抚她,那话儿却疲软得耷拉着。但她是个正常的女人,正常的女人就有正常的要求。
当他离开的前夜她忍不住躺在他身边哭了,他问了,她说了。 他片刻无语,起来去客厅包里翻腾着什么,一会儿拿着粒药吃了。回来躺在她身边温存着,她还在享受着这温存慢慢加热着体温,他却忽然凶猛地爬上她的身体,掰开她的双腿很大力地进入了她的身体,在他激烈地冲撞下她开始身体发热****呼之欲出,可就在她不上不下的时候,他却猛然喷发接着一泻千里而后轰然倒下,把她撂在了半山腰上。 她虽然没有满足,但还是很感激。她抚慰他,亲吻他,想重新唤起他。可惜,他已经疲惫地朦胧着睡意。她只好像只猫儿一样蜷缩在他身边,枕在他腰际,脑海里却展现出沈浪雄健的身体和那销魂一刻。她为自己羞愧,觉得自己很****。可还是忍不住把刘诗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乳峰上、私密处。刘诗似乎有点感应,紧紧捏了捏,又轻轻揉了揉,她满意地抱紧他。很久,才睡去。 机场,她在安检入口最后一次朝他挥手告别,又一直等到刘诗告诉他已经顺利登机才遥望着一架飞机昂首飞向蓝天后缓缓走出机场。坐在回城的汽车上,她心里不知为什么有种不安的感觉,她不时回头看着机场方向,明知飞机已经飞到目不可及的天际,还是忍不住再回首。
那一丝不安不知来自哪里又不知流向何方,她看着车窗里自己时隐时现还算娇俏的面庞暗道:“无论如何,刘诗还是爱我的,还是爱家的。要对自己有信心,对他有信心。”可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种危险在向她靠近。 这一整天她在学校都有点心神不宁。送财务报表过来的女会计被她挑出一个小错来冷冷地瞪了出去,最得她欢心的语文教研组长也被她不耐烦的打发走了,连来找她签字报销的李副校长都吃了瘪。几个人一碰面,大家面面相觑地散了。只有女会计李淑玲气哼哼地腹诽了一句:“更年期提前爆发!” 这一夜柳岩都睡得不安稳,那条伊甸园里的蛇总是逶迤蜿蜒在她和刘诗之间,一只妖异的红苹果生着两条小腿挥动着两只细胳膊追着让刘诗抱。果柄上两片被绿漆漆过似的叶子上长着两只媚眼,漆黑瞳仁里却闪着一条火红的小蛇。她拼命想逃却动弹不得,想喊却出不来声音,眼看着刘诗被那小小的红苹果笑着吞下去,她救不了他只能无声地痛哭。 那红苹果蹦蹦跳跳地欢笑着,摇曳着两片诡异的叶子冲她天真地笑着舞蹈,像个无辜的孩子。 那条蛇儿从树上无声地游下,吐着紫蓝色的信子滑过地面,那眼神却有点像沈浪。
它从她脚下攀援而上,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如巨锤在耳边敲响,她觉得她的心已经要爆裂了。从红苹果绿叶上的瞳仁里,她看见自己眼里流下一串血红的泪珠。当那条蛇游走着顺大腿直钻进那隐秘洞府时,她能感觉到一种可怕而邪恶的快感向全身贲发,她不由自主地跳起如蛇舞般的****舞蹈,当燥热燃烧了她时,忽然在红苹果眼里看到了一条硕大的美女蛇吐着猩红的信子,那脸……是她的!她终于啊的大叫一声惊醒过来,一头一身的汗水已然汗湿了发丝和睡袍。
她一把打开灯跳下床把被子抖搂着扔到地上,仔细检查着空无一物的床上,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拈起发潮的枕巾,扔到被子上面,又胆颤心惊地翻开枕头,那下面自然也什么都没有,她撤下被汗水洇湿的床单,赤脚站在地板上半天才回过劲儿来。 她终于明白那不过是一场梦境,边琢磨着那梦境的含义,边缓缓换过一条床单,重新取出一条毛毯,但还是没有勇气再躺在这张床上。那白色洛可可风格的床头,在幽暗的灯光下似乎泛着不祥的光影。 她抱着毛毯走到女儿的房间,打开房门,那一房淡淡的粉红和婉儿大大小小欢笑的照片,让她心里轻松了些许。她把自己关在这充满温馨欢乐的房间里,开着大灯依在床上,直到晨光微曦,才抱着女儿的小棉被,嗅着上面女儿的甜香慢慢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