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爱若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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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毒蛇噬心 (1)

小悦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奇道:“啥病我咋知道?你咋这么关心她?”  “没啥,”沈浪掩饰地咳嗽了声把盛好的一碗稀饭放到了她面前,说:“我们教研组有点事儿要请示她呢,当然关心了。”小悦“哦”了一声就端起碗来大大的夹了一筷子菜,又拿勺子浇了点汤,追着给豆豆喂饭去了。  沈浪这会儿却是心里七上八下的,一会儿想着大冷天的柳岩一个人病在家里可能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一会儿又琢磨着她到底是生了什么病一下就连班都不能上了。那饭菜在嘴里就味如嚼蜡,他淅沥胡噜扒拉了一碗稀饭到嘴里,又就着菜吃了一个大馒头。  他站起身打了个饱嗝,端起大缸子喝了口酽茶,抹了把嘴。对正在满地追豆豆的小悦说:“不行,我得去看看柳校长,人家对咱这么好,她病了咱得第一时间去看看。”  他这一说小悦也随声附和着:“是啊,你快点去,这大冷天的,也不知她吃饭了没有?这肠胃病最怕吃不好。要不,你把咱家这粥带点去给她?”  沈浪想了想,也对。感激地看了眼小悦,说:“那我就去了啊?”  小悦翻了个白眼说:“去就去吧,也是该当的。

问啥?”  当沈浪摁响柳岩家门铃时,柳岩正是腹饥响如鼓,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自怨自艾呢。  这一个下午,她一口饭也没吃,还是在医院里喝了两杯热糖水。回到家人已经如同散架般一头栽倒在床上,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搬进被窝。昏沉沉噩梦不断,梦境里全是黛玉葬花和焚稿的片段来回交错着在梦里乱闪,闪着蓝火的炭盆里灰色的蝴蝶翩然起舞,蝶翅上零乱地现出灰白色的娟秀字迹,一个阴惨惨的声音曼声吟着“我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一阵阵阴风仿佛随声从地狱里刮来直透心底,那灰蝶很妖地随风盘旋着落了她一头一脸,让盖着鸭绒被和一条毛毯的她依然冷得发抖,手脚冰凉。她把头缩到被窝里,蜷成一团,在自哀自怨中渐渐迷糊着了。  饿醒了,看一眼已经黑下来的窗外,想起来喝口开水的力气都没有,把床头柜上昨夜的剩茶勉强抿了一口眼泪就跟着淌了下来。不一会儿就把枕巾洇湿了一大片,她费力地用枕巾胡乱擦干了眼泪,把它扔到一旁,只为自己的冲动懊恼。

要不是忍不住欲望的诱惑,和沈浪贪那鱼水之欢,何至于搞得今天这般痛苦、凄惨、狼狈?真正是偷来的锣鼓打不得,如今怀了孩子不敢告诉人、做了手术连个端茶送水的都没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听到门铃声她没动,烦躁地想:又是谁家小孩儿忘带钥匙了还是又串线了?没想到那门铃却执着地一次次响个没完,她确信是找她的了,极不情愿地挣扎起来,披着厚厚的晨衣走到门口拿起对讲机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那边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说:“是我,快开门!”  她鼻子一酸,啥都没说就给他开了门,又把家门打开。一股寒气从门外直扑进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赶紧又把门虚掩着退回了卧室的被窝里。  没几分钟沈浪轻快的脚步就响了进来。他轻轻关了门,熟悉地换了拖鞋,伸头看着黑乎乎的客厅,只有卧室泄出淡淡的灯光。  他轻手轻脚走进去,看她脸色蜡黄地躺在床上,忍不住十分心疼。三脚两步走到床前,摸摸她的前额,冰凉地沁着点汗。

他从没见过她这样,吓了一大跳,忙搂着她连珠炮般地问道:“呀,你这是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怎么一下就病成这样?”  她闻言眼泪止不住滚豆儿似地流了下来,用拳头无力地捶着他,却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急得个沈浪满头冒汗,手足无措地呆坐在她身前,眼看着她哭得脸色发青,嘴唇发紫,上气不接下气的,心疼得不知怎么办好。只是不停地用大手笨拙地为她擦着满脸的泪水、汗水,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跑到卫生间拧了把热毛巾来帮她擦脸、擦手,软语温存着哄她渐渐止住哭泣。  看看她被咬出牙印略显焦干的嘴唇,再看一眼床头的杯子里半杯残茶已经冰凉,他才想起还带得有粥,忙对柳岩说:“这么晚了,一定饿坏了吧?我给你带了粥来,我去热热你喝点垫垫。想吃啥我再给你做点啊?”  柳岩只是一言不发微闭着眼睛虚弱地动了动睫毛长长的眼帘。  他拍了拍她冰冷的手,把它轻轻放到被子里又掖好了被子。转身轻手轻脚地去厨房忙活去了。  柳岩自打沈浪一进门,揪着的心终于舒缓了开来。随着一场哭泣的发泄,她顿时觉得浑身每一个细胞都慵懒得像要如雪融化,渐渐沉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十分钟,也许更多些,一股米粥的香味钻进鼻孔,一下唤醒了她的饥饿感。她眼睛也随之睁开,却看见沈浪捧着一碗粥一脸关切地俯视着他。  他轻轻吹着粥说:“起来喝点粥吧,我这粥挺香。”说着把粥碗放在床头柜上,一手托着柳岩的肩背,一手捉过个枕头塞在她身下,屁股一歪坐在她床边拿过粥碗来舀起一小勺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喂到她嘴里。这一切都做得那么自然,就好像他们已经做了半辈子夫妻似的。  柳岩一口口吃着放了糖的粥,那甜香随着沈浪温柔的眼神一直流到心底,身体里一点点热气开始缓缓流动,胃壁的痛苦摩擦终于暂时停止,她对他的怨恨也随之冰消雪化。沈浪专注地喂着她,一点也没注意她眼里、心里的变化,半碗粥吃过,他才说:“岩岩,我还烤了面包片,你等等,我去拿。”  说着放下碗,快步跑去厨房端了一小碟面包片和奶油、果酱、煎鸡蛋过来。也就亏他那大手,居然一次端了那么多小碟小瓶小罐的。坐在床边他一边往面包片上自习地抹着奶油和果酱,一边说:“你呀,平时就不好好吃饭,老是随便对付,你看,肠胃搞坏了吧?受罪了吧?”说着把抹好的面包片递到柳岩手里,哄着道:“快吃吧,看多香啊,闻得我都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