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轻小说混沌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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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三人

在来到新世界的这段时间里,夏尔迪奥发现了三件比较值得一提的事情。

其一,他目前所处国家的名字叫日本。

有趣的是,毒岛冴子也是来自日本,这个世界和她所在世界的历史很相似,根据多方打听得来的情报,现在正处于日本历史上的大正时代。

然而在毒岛冴子的世界可没有“鬼”这种异化生物,部分历史细节也和毒岛冴子记忆中的对不上,因此可以得出结论,这是两个相似却又似是而非的世界。

其二,关于语言的问题。

夏尔迪奥和毒岛冴子来自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按理来说,他们的语言是不能互通的。

然而,或许是因为契约之力的影响,夏尔迪奥与毒岛冴子之间的交流完全不存在障碍。

在夏尔迪奥耳中,毒岛冴子说的是正宗的泰利乌斯通用语,而根据毒岛冴子的说法,她听到的则是夏尔迪奥操着一口流利的日本话。

不仅是毒岛冴子,这一路上遇到的所有本世界的原住民,都能与夏尔迪奥正常沟通,甚至于夏尔迪奥用泰利乌斯语写了一段话,其他人也能面不改色地解读,因为他们所看到的,是自己熟悉的文字。

不得不说这是非常神奇的一种现象,只能将其归结为女神赋予的奇迹,他们也需要这份奇迹,若真以语言不通的状态来到这个世界,麻烦可不是一星半点。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有关于毒岛冴子的战斗能力。

凭心而论,毒岛冴子的剑术修为已经炉火纯青,但她的身体素质却不算突出,甚至比不上夏尔迪奥麾下骑士团中一介寻常的百人长。

没有强悍体魄做支撑的剑术,即便再精妙高深,在夏尔迪奥眼里也只是华而不实的花架子。

尽管没有表现出来,但夏尔迪奥初见毒岛冴子时,内心多多少少还是几分失望的,毕竟因为女神塞拉克希亚的话,他一开始就对其他队友的实力期待甚高,当现实与预期严重不符时,不免产生了些许落差感。

然而令夏尔迪奥没有想到的是,短短几日过去,毒岛冴子的实力竟是一天一个样,其成长速度说是诡异也不为过,虽然仍不及夏尔迪奥,但彼此间的差距却显而易见被拉进了一大截。

最为直观的体现,那就是毒岛冴子在夏尔迪奥的指点下迅速掌握了气感。

何为气感?

简单来说即是“斗气感知能力”,亦可称之为“气力感知能力”。

每个人的体内都存在着气力,或多或少,一般而言体质越强,则代表气力越强,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习得气感,这需要一定的资质。

如果无法习得气感,体内的气力便不受控制,或者说只能通过潜意识来运用气力,比如人在愤怒时,所发挥出的力量就会明显比正常状态下更强。

而习得气感后,配合上一定的技巧,对气力的运用就会变得更高效,战斗状态下的气力爆发,夏尔迪奥通常称之为“斗气爆发”,甚至能够瞬间令身体能力大幅强化,实现战斗力上的飞跃。

毒岛冴子掌握了“斗气感知”这一能力,就等于拿到了武道之路上的关隘通行证,这之后只要不懈怠修炼,成为一流战士几乎是水到渠成的事。

不过说来也奇怪,毒岛冴子明明资质很不错,为什么在她原本的世界里无法迈出这一步,来到新世界后却轻松跨越了壁障?

夏尔迪奥对此询问了毒岛冴子,得到的回答是:在他们的世界,如毒岛冴子这般已经算是极其厉害的高手了,能够修炼出气感的,放眼全国也只有少数几个宗师级的人物,且无一例外都是年过半百。

夏尔迪奥由此作出推测:或许在不同的世界,对于力量也会有不同程度的限制。

仅从毒岛冴子的描述便可得知,在他们的世界,武道显然已经面临衰落,至少完全不能和夏尔迪奥所在的泰利乌斯大陆相提并论。

而毒岛冴子成长于这样的环境中,自身潜能也因为世界的限制无法充分发挥出来,来到了可能性更高的新天地后,自然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属于战士的才能得到了升华。

再仔细回想女神塞拉克希亚的话,她那时说契约者和夏尔迪奥一样都有着出色的战士天赋,或许着重点在于天赋,而不是一时的实力。

当然,关于世界存在力量限制一说也只是夏尔迪奥的猜测,不过以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即便事实与夏尔迪奥的猜测有所出入,想来也不会相差太远。

-

雪山山脚,宿驿村落。

刚进入村子没多久,夏尔迪奥就在拐角处和一名村民撞了一下。

看上去三十多岁的邋遢中年说了声抱歉,急匆匆想要离开,却被夏尔迪奥用手牢牢扣住手臂,挣脱不得。

中年人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慌之色:“你、你干什么?”

夏尔迪奥则笑道:“这位手脚不干净的大叔,我们去那边聊聊吧?”

说着,也不管中年人乐不乐意,夏尔迪奥强行将对方拽至角落。

片刻后,在毒岛冴子无奈的目光中,夏尔迪奥独自走了出来,掂了掂手中愈发充实的钱袋,他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只留下一个鼻青脸肿、像坨烂泥一样瘫倒在地的倒霉大叔。

毒岛冴子叹气道:“夏尔君,你真的是贵族出身吗?”

“当然,货真价实的大公爵之子。”夏尔迪奥冲毒岛冴子眨眨眼,“怎么,你觉得不像吗?”

“这倒不是。”

看了一眼即便换了一身平民装束却依然难掩其高贵优雅气质的夏尔迪奥,毒岛冴子无言以对,视线转向他手中的钱袋。

“我只是有点好奇,为什么贵族出身的夏尔君会对这种灰色边缘的事情这么熟悉?”

“这段时间我也看出了些端倪……夏尔君你应该是故意把钱袋塞得满满的,然后放在腰间显眼的位置,引诱别人出手对吧?如此深谙此道,可不要告诉我你是无师自通哦。”

“情况使然嘛,我也不是经常干这种事的。”在毒岛冴子一副你骗人的目光中,夏尔迪奥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十六岁那年,我想要外出游历,去当一段时间的自由佣兵,我父亲当然没有同意,把我臭骂了一顿。”

“他是个骄傲的贵族,在他看来佣兵是下等人的行业,是不知明日生死的不法者群体,身为公爵继承人的我没有必要去做这种自贱身价的事。”

“不过最后我还是一意孤行,留下一封书信就独自游历大陆去了,因为缺少家族的支持,开始一段日子我过得很是艰辛,但也因此学到了一些我平时接触不到的本事……如你所见,虽然不入流但是有用,不是吗?”

确实挺有用,至少解决了两人的生活开销问题,不用惨兮兮地从零开始打工挣钱,好歹他们穿越来此也是为了拯救世界,若是混成那样也未免太搞笑了。

毒岛冴子不是圣人,虽然心里多少存在一些道德上的坚持,但夏尔迪奥做的又不是拦路无差别抢劫路人,对于以恶制恶这种事她还是抱有极大容忍度的。

“你的人生经历可真是丰富。”毒岛冴子感叹道,“在你们的国家中,像夏尔君这样的贵族,应该相当另类吧?”

“说另类倒也没错,比起为了一点权力争抢不休,我更希望成为一名自由自在的冒险家,跋山涉水,探寻未知,那才是我梦想中的生活……只可惜人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我亦不能免俗,毕竟我有太多在乎的人和羁绊,做不到痛下决心舍弃一切。”

说到这里,夏尔迪奥的语气也不免有些感慨,随即又洒然一笑,对毒岛冴子说道:“这些话我一般很少对别人说的,只和少数几个友人聊过几句……现在你也是其中之一了。”

毒岛冴子柔柔一笑:“这是我的荣幸。”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一家规模不大的草药铺前,他们可没有忘记来这个村子的目的,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顺着契约刻印的指示行进。

根据契约的共鸣感知,他们要找的第三人毫无疑问就在这间店铺里。

夏尔迪奥和毒岛冴子先后走进店内,一股药材的气味扑面而来,使人精神一振,店铺的内部还算宽敞,陈设颇有古味,但是冷冷清清,一眼望去只有两个人。

其中一人是位年迈的老婆婆,身形佝偻,满脸褶皱,正在药柜前忙忙碌碌抓着药材,应该是这间店铺的主人。

另外一人则是一位妙龄少女,穿着做工精致的白色羽织,身材娇小,容貌秀美,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乌黑的秀发被梳于脑后,并用一个漂亮的蝴蝶发饰扎了起来。

少女应该是来购买药材的客人,此刻坐在一张矮桌前,正美美地吃着桌上的小零食,看见夏尔迪奥两人走进来,歪过脑袋投以疑惑的视线,嘴巴却没有停止咀嚼,脸颊像松鼠一样鼓动着,透着几分俏皮和可爱。

夏尔迪奥环顾屋内一周,确认再没有其他人,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那位老婆婆显然不可能是契约者,走路都颤颤巍巍的,更别提战斗了,排除这个选项,剩下的也只有……

夏尔迪奥和毒岛冴子不约而同将目光望向那边的少女。

店主人的老婆婆也注意到了他们,乐呵呵道:“欢迎光临,两位也是来买草药的?请稍坐。”

夏尔迪奥冲老婆婆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到少女的跟前,试探性地问道:“你就是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