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侍卫也毒发身亡。”声音低沉,情绪有些低落。
秦莲笙玩味地笑了笑,“倒是学乖觉了。”说着,她默了默,方才启口,吩咐道,“徐净、徐童,加强警戒。黑油那边留一个人,其余到底舱和甲板,密切注意一切动向。”
“是。”两人施礼退出了房间。
“我还有个问题。”朱星宇面容平静。
秦莲笙也不给他机会问,只道,“到时候,你就会知道其中缘由。时辰不早了,我们要休息。”
赵方舟和朱星宇相视一望后,起身告辞而去。韩俊飞随之而去。
待房门重新关上,杜清城方才道出心中疑惑。“莲笙,你觉得今天的一切当真是秦宇晨所为?”
秦莲笙摇了摇头,“并不像。以我和秦宇晨过往交手的经历来看,他不是个擅长使毒的人。”
“那么是项楚江帮他,还是另有其人?”
“两者皆有可能。”说至此,秦莲笙叹口气,起身道,“不管如何,今日的事,秦宇晨应该也是有份的。”
杜清城随之站起,轻揽着她的肩,一面向屏风后走去,一面道,“你伤势未愈,早些休息,我守在这儿。”
眸光相触,万千情思缥缈。
她倚入他的怀里,心绪难平。
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海誓山盟,简单的话、贴心的守护,却偏偏让她感怀。
他小心地搂着她,避过她背部的伤口。
无声地依偎,胜过所有的情话。
时光并未停滞,有心人却恨不得它驻足这一刻。良久,她敛了思绪,幽幽打破沉默。“我已经大好了。”
他长叹一息,吻了吻她的额,“别为我担心,我没事。”
她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我真大好了。不信,你可以看看。”说着,她就转过身,径自扯低了领口。
沉默片刻,杜清城终于轻捏住她的衣领,往外扒拉一下。
倒吸一口冷气,静谧一晌,他的惊呼在她身后响起。
“怎么会?”
她拉起衣领,转过身,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怕吗?”
这样的不同寻常,若是心惊恐惧,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那样一来,她得重新估量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愣了愣,摇摇头。“不,可为什么?”
她将头埋入他宽厚的胸膛,闷声道,“不清楚。可只要你不嫌弃我,我无所谓。”
他抱紧她,心疼地叱责道,“我怎会嫌弃你?我还担心留不住你!”
她抬起头,深望着他那双灿若繁星的黑眸,“我如今已是你的妻。”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叹道,“但你太好了!”
她默了默,说道,“你我既是夫妻,便应予以对方足够的信任。而且,你对自己也要足够的信任。”
她不知道她会在这个世界待多久,但只要在一天,他便是她的夫。
杜清城默了默,羞惭道,“你说的没错,是我患得患失了。”
秦莲笙踮起脚,亲了亲他的唇角,娇声道,“抱我上床。”
杜清城的俊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熠熠火苗在他如缎的眼底瞧瞧燃灼。
打横抱起,亲密无间。玉臂环颈,吻如雨下。
因为顾忌如今是在船上,两人只是浅尝辄止,却依旧甜蜜美好。
缠绵缱绻,情浓意动,……
风声。静寂。
隔着几层间壁,那极细微的声音在一点拔高之后完全消失在了四合的夜幕中。
这一刻,赵方舟宁愿自己的耳力没这么好,可一切偏偏事与愿违。早些时候这间舱房内发生的一幕幕又闪现他的脑海。当初有多沉迷,多美好,多渴望,此刻就有多羞愧,多耻辱,多愤恨。他从未如今日这般丢尽颜面,还偏偏无力找回。思及此,他心中的怒意再次犹如岩浆般沸腾起来。
辗转反侧好一阵,他终于披衣下床,轻轻打开门,无声地离开了这间让他羞愤的屋子。
夜风,天寒地冻间,瑟瑟。
几只灯笼,在风中摇曳,烛光明灭不定。重重暗影,犹似鬼魅,在凄风中婆娑舞蹈。
白月站在一棵大树后,神情紧张地望着那条幽静阴森的小径。
时辰将至,她忐忑的心越发不安。
她不该走这一步,但她控制不住心底那越发蓬勃的感情。她更不愿意嫁一个小厮或者粗鲁的低品阶武将。她的心早被那俊朗的他所完全占有。他是那么儒雅,那么英俊,又那么成熟。
她长得比叶氏美,又是叶氏的陪嫁丫鬟,被收入房做个姨娘或者贵妾,本是理所应当的事。然而,叶氏待她颇为凉薄,一直对她的心意视若无睹。她知道叶氏怕她夺了清渊的宠爱。可是温柔如她、美貌如她,难道不该过上与他厮守的神仙眷侣般生活?她差的不过就是家世,可她并未奢求更多!是叶氏无情,并非她白月无义。
这些,她已经琢磨过不知多少遍。每次回想后,她都会愈发坚定她那颗近来有些彷徨的心。
一抹人影飘忽而至。若非早知来人是谁,她恐怕要吓得落荒而逃。
白月攥紧了拳,一瞬不瞬地盯着越芙。她一袭白裙,从无边夜色中翩然走来,优雅中又带着些出离尘世的仙姿。
一丝嫉妒涌现白月的心头。她若不是个丫鬟,稍加修饰,只怕比她更有风姿。那样的她,不信得不到清渊的心!
“你可想好了?”轻柔的声音蕴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越芙面罩白纱,衣袂飘飘,仿如仙子。
白月有种被蔑视的感觉。她紧了紧拳,扬起头,尽力拿出一种傲然而坚定的态度。“你若没法子,我也是能成的。”
越芙清冷的眸光扫过白月,一丝嘲讽划过她仿如子夜的眼底。
“她可是你自幼伴大的主子。一朝背叛,等待你的有可能是万劫不复!”微扬的尾音,似乎有着试探的意味。
白月冷笑,“除非你的药没用,我是断然不会失手的。”
越芙笑了笑,从袖子中取出一只白色瓷瓶,递给白月。“这是忘情水,连服三日。待他再次醒来,第一眼见的人便是他从今所爱。”鬼魅的声音带着些许诱人沉醉的蛊惑。
白月瞧了眼那小小的白瓷瓶,陡然心生惧意。
面前这女人为何要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