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很快便到来了,吴道子已经返回了剑林山,李元成独自一人待在千河镇。大清早,镇上的人便忙了起来,李元成闲来无事,走在古朴的街道上,两边皆是旧式的小楼。不多时,李元成来到了一座石桥之上,河水缓缓流动,几条小船在远处停靠着。
作为李仲贤的儿子,他自然是活得很自在,但是由于种种的矛盾,他又不是那般快活。这个冬天比往年清净些,没有了城里的喧嚣,反而让人觉着有趣。
生活有时自然是如此的恬静,但是这背后的辛苦又岂是三言两语便能说清的,不同于普通家庭,李元成从出生起便有着与他人不同的命运。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李元成本想平静地生活下去,但是由于哥哥的惨死,他便立下了一个誓言,自己一定得找出杀害哥哥的主谋。
在这个风起云涌的大央皇朝,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截然不同的。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江湖之中,不知有多少人会客死他乡,一切是非对错就真的是绝对的吗,显然不是。
想到这里,李元成自嘲地笑了笑,是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大江滚滚,红尘嚣嚣。一个人有再高的权势又能如何,只不过是高处不胜寒,徒增寂寞而已。
这时,一个小孩子走了过来,他说道:“大哥哥,这个糖葫芦给你吃。”李元成溺爱地拍了拍他的小脑袋,说道:“哥哥不吃,你吃吧。”小孩有些不解,但还是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李元成忽然眼中充满泪水,他喃喃道:“哥,你还好吗,你在那边过得好吗。”世间的事情总是充满了遗憾,一个人即使是百般算计,也终会留下破绽。无所谓生,无所谓死,这又是什么狗屁的道理,李元成他不想懂,也不愿意去知道,天下皆有伤心人,不过至亲已逝世。此情此景空余泪,试问天人怎忍心。
李元成擦去泪水,望着水中的蓝天,一股怆然寂寞之情油然而生。
大央皇朝向来是庙堂与江湖势力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在南江郡,一切却是没那么简单,江湖势力向官场渗透,官场又有江湖势力撑腰,正是应了那句话:在这个世界,利益大于一切。
无论是大门派,还是小势力,他们都有一个明确的目标,那就是扩张,做大,凡是对自己的利益构成威胁的,他们就要对其进行打压,铲除。
生活在底层的民众自然是有苦难言,而朝廷对此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人可以跳脱出这个奇怪的圈子。
微风吹过,轻柔而又微凉,李元成回到了老道人的住所,老道人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他正在贴春联,李元成说道:“你们道家也过年?”老道人笑道:“这不是入乡随俗吗,以前在山上也过年,师父对我们几个徒弟可好了,每次过年都有肉吃,怎么样,不错吧。”
李元成略感诧异,说道:“我进去准备年夜饭,你先忙着。”老道人一边蘸着糨糊一边说道:“晚饭我都准备好了,你小子等着开吃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李元成感觉到了一股温暖,他走进院子,这里的空间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好在整齐干净,院子里有一张石桌和三个石凳,用木板搭建的小楼尽管已经十分老旧,但是看着却十分硬朗,仿佛一个老当益壮的将军,昂然站立于风雨之中,一身皆是豪气。
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天上已经开始有礼炮爆炸开来,整个千河镇皆是笼罩在一番欢乐的气氛之中。
老道人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李元成,接着说道:“这里可比不上将军府,李公子还是将就一下吧。”李元成双手接过酒杯,轻轻放于桌子之上,说道:“这里环境清雅,倒也是别有一番趣味。”老道人哈哈一笑,说道:“公子所言极是,正因为如此,我才归隐于此地的。”
李元成看了看天上的烟花,说道:“这里的菜肴倒是可口,味道十分鲜美,酒水虽然比不上丰城,但是却朴素醇柔,令人心旷神怡啊。”老道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你就不好奇我的身份?”李元成正色道:“你是沈空明,齐国大将,我还要继续说吗?”老道人摇摇头,说道:“你怎么知道的?罢了罢了,喝酒,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不提也罢。”
在朝安城之中,朱策来到了江临茹的房间之中,朱策坐在床上,说道:“你是朕的皇后,你还在为令儿的事情怄气呢,今天是除夕,刚才在宴会上,你还板着脸。”江临茹嗔怒道:“你真是没良心,我都有了,你还让我喝酒。”朱策笑道:“真的吗?你不会又在骗朕吧。”
江临茹嘟了嘟嘴,说道:“前些天,太医院的人过来诊过脉了,这事我还能骗你?”
朱策欣喜道:“此事当真?哈哈,我们有孩子了!”江临茹搂住朱策的脖子,说道:“你说,这个孩子是皇子,还是公主呢?”朱策沉思片刻,说道:“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我都喜欢。”
中书令文君来到了侍中公西令的书房之中,二人盘腿坐下,文君乐呵呵地说道:“刚才过来得时候,北渊大道可热闹了,到处都是灯火。”公西令面露笑容,说道:“往年皆是如此,你说那个李元成真是胆大包天啊,连锦衣卫指挥使纪宗的面子都不给。”
文君看了看灯火通明的房间,说道:“你这里怎么也点这么多灯了,你不是一向清廉吗?”公西令哈哈一笑,说道:“老来得子啊,今年高兴,就多添置了些灯火。”文君说道:“真是恭喜恭喜,不过你个老小子真是不含糊啊。”公西令得意一笑,说道:“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文君说道:“李元成,对了,这小子怎么在南江郡待了那么长时间,算起来已经有几个月了,你说他在那里做什么呢?”公西令说道:“还不是关于当年的那件事,这次吴道子还斩杀了天下寺分寺的一个住持,听说是个叫南天的老和尚。”文君大吃一惊,说道:“南天,他不是神通境的修为吗,怎么这么轻易就死了?”
公西令神秘地说道:“听说这次咱们的纪宗大人也差点就栽了,他也是神通境的高手,可是你有所不知,神通境跟神通境可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