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四面八方传来了喊杀声,一时间狼烟四起,战马长声狂嘶,就像是一群上阵的恶狼一般。马蹄声仿佛要踏碎大地一般,明晃晃的枪尖令人心生寒意。
“太守,怎么办,我们被包围了!”一名士兵喊道,兵败如山倒,恐惧感侵染了整只部队,七千多人再此刻全部乱了阵脚。
“混账,慌什么!”张均一脚踢开了那名士兵,旋即指着合欢两人大喊道:“快抓住她们,只有抓住了她们我们才有活路!”
士兵们被心中的恐惧感所支配,听到张均的话之后都杀红了眼,当下前仆后继的朝着涂山玉璧和合欢冲了上去。
“困兽之斗么?”合欢微微嗤鼻一笑,随后双手开始快速结印,“也罢,那就让你们看看真正的南国毒术吧。”
随着合欢手上最后一个印的落下,十余名士兵的身体开始被毫无征兆的侵蚀,最后一个接着一个的爆成了一片毒雾,毒雾的蔓延又开始侵蚀着其他人的身体,又一次的逼退了众人。
身体毫无征兆的被毒术侵染,然后悄无声息地爆裂成毒雾,这招实在是太毒了,从内心中摧残了他们最后的防线。然而只有合欢本人知道,其实他们的身体并不是毫无征兆的被毒术侵染,早在开战之前,与她有着肢体接触的人就全都被他种下了引子,刚刚她不过是引动了早就留下的毒术而已。
这一幕不光吓坏了新万城的士兵们,就连躲在合欢身后的涂山玉璧也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不亏是南国的毒术,无声引动,触之即死,简直刷新了他们对毒术的认知!
这还不算完,合欢的手再次结印,三只高约八尺的大蝎子从毒雾中爬了出来,大蝎子通体呈黑紫色,长着两只大锤一般的钳子,尾巴上的尾针就像一只尖锐的长矛一样,狰狞至极。
“各位可是要小心了,这些密泽紫龙蝎是我南国五大禁地之一黑尾森林的霸主,性子烈,脾气又差,所以劝大家还是不要靠近的好。”见这些极北之地的士兵不知这是何物,合欢便解释道。
三只密泽紫龙蝎将涂山玉璧和合欢团团包住,紫龙蝎的甲壳就像是铜墙铁壁一般,能有效的抵抗士兵们的长枪,而稍微靠近一点的士兵都会被它们用巨大的钳子拦腰夹成两段。
“穷奇统领,我们在这边,张均张太守也在哦。”合欢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却能够传到每个将士的耳中。
“多谢长公主殿下,众将士随我冲杀!”远处传来了一番模糊的声音。
此时铁马营的甲骑已经冲进了新万城的队伍中,这种伏击战场简直就是骑兵的天堂,甲骑们从缓坡冲下势不可挡!
而随着正面交火的开始,碧血穷奇也从侧面杀出,他的坐骑是一匹比寻常战马体型更大、更强壮的骏马。骏马通体呈血红色,马脖子后的鬃毛是更红的绛红色,再配上碧血穷奇的一身大红色打扮,远远望去就像一团飞驰的烈火一般,无比的绚丽。
“长公主殿下,散去毒雾,会误伤到友军的!”马背上的碧血穷奇大喊道。
“散去毒雾?那谁来保护本公主殿下的周身安全。”合欢疑问了一句,但还是散去了毒雾,就连三只紫龙蝎也随着毒雾而消失。
这一刻,新万城的士兵好像看见了最后的希望,拼了命也要把握住它,只见张均的副将如同恶虎一般扑了上来。涂山玉璧微微用力扯了扯合欢的衣角,喃喃道:“小……小心,他过来了。”
合欢单手掐腰,将眼睛斜向了一旁说道:“穷奇统领,在不快点的话,本公主可就要问罪于你了。”
话音刚落,一把血色大刃朝着张均的副将迎头斩下,那副将躲闪不及,便将自己的佩剑挡在头上,血色大刃上传来的劲力将他震回地面,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抱歉啊长公主殿下,我来迟了,我把他砍了给你赔罪总行了吧。”一位红衫少年接回大刃扛在肩上,捏了捏鼻子说道。
“碧...碧血穷奇!”张均的副将结结巴巴地说道。
“哦,原来你认得我啊,有意思。”碧血穷奇挑了他一眼,随后将肩上的血河大刀放了下来。
那人喃喃说道:“当然认得,在两年前我有幸曾与穷奇统领有过一面之缘。玄骑营威震极北,其统领碧血穷奇人称战场上的屠刀、绞肉机,在极北之地谁不知晓!没想到连你也出动了...”
“啊,这么一说我好像对你也有点模糊的印象,很感谢你能记得我,就个人来讲我并不想杀你,甚至还有些喜欢你。”碧血穷奇沉着脸说道,随后便抄起了血河大刃冲了过去,“但我是极北的守护者,奉天盟的碧血穷奇,老爹手中的狂刀,任何对奉天盟有威胁的人我都要剔除!”
万余甲骑顺势冲击而下,转眼间便冲散了新万城士兵的阵型,仅仅是第一波的冲锋就干掉了将近一半的敌人,这才是铁马营宝贵和扬名的地方,也是周文轩舍不得用他们攻城的原因。
铁马营的甲骑是奉天盟最精锐的枪骑,其战斗力仅次于碧血穷奇所统领的玄骑营玄血铁骑。甲骑们的骁勇是奉天盟首屈一指的,将士的喊杀声、战马的狂嘶声还有马蹄踏过战场的声音被敌人们成为“死亡的号角”。
手起刀落间,张均的副将以悲惨的方式谢幕……
铁马山上
周文轩与姜铁马等一众参军望着远处为新万城张均布下的死亡陷阱,众人纷纷讨论猜测着前方的战情,只有周文轩这个布局施计者没有参与这些无力的言论。
与众人不同,周文轩的眼中毫无情绪波动,不期待不激动也不在乎。他手中端着一只茶杯,时不时轻轻地抿上一口,因为他知道一切的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
这一刻,其身旁挽起袖子肆意放言的众人与周文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他与这个世界都格格不入一般,,这个刚刚年满十六的少年显得是那么的孤独和凄凉。
这时,一只纤细的小手搭在了周文轩的肩膀上,妩媚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殿下设计一举歼灭新万城的主力部队,本事一件大好事,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周文轩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玉手,这一次他没有很排斥的甩开白夜,而是伤感的说:“他们都是极北之地的孩子,曾经也都是奉天盟的将士,歼灭了他们有什么好高兴的,为什么要高兴?”
这句话给白夜问住了,刚刚还在一旁肆意放言的众人也纷纷闭上了嘴巴。白夜没想到周文轩会这么说,在她的心里周文轩就应该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可现在她对周文轩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原来这个少年并没有因为奶奶的死而黑化,他的做法和自己一样,只是将心里的那份温柔藏了起来,带上了大家喜欢并认可的“面具”。
“一个守身如玉的姑娘带上了水性杨花的面具,一个阳光有爱的少年带上了冰冷无心的面具,这个世界真是讽刺。”不知什么时候,叶九月来到了两人的背后。
“九月不也是嘛,明明很喜欢,却非要...”
白夜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叶九月打断道:“停,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谁,不要听合欢的胡话。在苗疆也好,到龙虎山也罢,包括到现在也是一样。如果非要说一个出来,那就是我的师傅,在苗疆是他、到龙虎山是他、包括现在虽然他不在了,但我喜欢的仍旧是他。”
白夜媚笑道:“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毕竟你和溪风归寻也没差几岁,若是他还活着,再过几年在一起也不是说不通。”
“好了好了,你想要见到你的师傅我就还你一个师傅,而我想要的你们应该都懂,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力量。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同生共死的同路人,关系不要弄的太尴尬,等到愿望达成,你喜欢谁都与我等无关。”周文轩说罢,便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扔下了山崖。
“时间不早了,通知留守在铁马山各队在营地升起篝火和狼烟,烧的越旺越好。再传令神驹营队做好准备,等到公孙觉出城便冲杀下山!”周文轩吩咐道,话语中带着几分情绪,不知为何他隐隐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