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河
这里是当年昭帝国侵略极北之地的主战场,粗略计算,战死在这片沙场之上的两军将士,少说也有不下于百万人。这片黄沙之下,埋藏着无数的英烈骨骸,也正是因此,二十年过去,这里仍旧荒无人烟。
萧萧寒风,刮起了漫天黄沙。沙河本没有河,甚至在这里连一滴水都没有,但它却淹没了无数的英勇将士。
两军将士对峙于此地,四十万大军将要会战于此!一些新兵蛋子光是看这阵仗,就已经双腿发抖,提不起刀枪。
奉天盟大军这边,盟主郭海常在做最后的战前动员,他高声道:“二十年了,昔日的侵略者野心再起,如今又要再一次践踏我极北大地。千年之前,中原人就开始对我极北各部族进行压迫;百年之前,由历代先辈结成的奉天盟,挺身英勇抗击侵略者们;二十年前,我们强大到已经可以在正面击垮他们;两年之前,三万勇士慷慨赴死,与敌人六十万大军一起被埋葬于谷底。今天,我们要与昭帝国彻底做一个了断!”
“吼!”
“吼!”
“吼!”
极北将士举起手中兵刃,为盟军呐喊壮威,震耳欲聋。二十多万人齐声呐喊,浑厚的声音响彻天地。此时此刻,就算是山中老虎听到,也要恭畏地卧下;就算是水中蛟龙听到,也得谨慎地盘起。
另一边
昭帝国的讨伐军也不甘示弱,作为主帅的东方玄策马来到阵前,他勒住缰绳,调转马头。
东方玄对着眼前的将士们喊道:“将士们,帝国自建国以来,已经有千年之余,在这千年之中,曾有无数开疆阔土的先烈,但最后他们都止步于此。极北之地,这里是大陆的最北边,历代先辈都无法开拓的地方!今天我们便要完成历代先辈们的夙愿,平定极北,一统江山!”
东方玄不愧是成名已久的一方天王,三言两语就将军队的士气煽动起来,中原将士的嘶吼声完全不输于极北之地的勇士。
这时奉天盟的总军师,无极太微郭海微驱马来到两军阵前。他朝着地阵喊话道:“在下郭海微,奉天盟的军师先生。在下听说山海关的军师先生也是出身梅章雪庐的学子,故而想见一见传说中的山海关军师先生。”
东方玄给身边少爷上将使了个眼色,堂堂少爷上将军马上朝着对面喊道:“你要找山海关的军师先生,那便去山海关找啊!这里没有你想找的人。”
郭海微听后不禁微微摇头,他回话道:“是这样啊,那真是太遗憾了。我身后摆下的大阵,乃是在下的侄儿也是在下的师弟墨玉麒麟所创,若是今日没有在下的同门助各位破阵,恐怕今日诸位就要折戟沉沙了。”
“哈哈哈哈~,到底是奉天盟的军师先生,连挑衅都能如此谦虚。老夫自接任天王后,纵横沙场二十余年,今日老夫就要见识见识,阁下的四灵大阵究竟是不是浪得虚名?”
郭海微不再与他贫嘴,他调转马头回到军中。与此同时,奉天盟的大军也开始有条不紊的律动起来。
东方玄倒也是很讲规矩,说好破阵就是破阵,在对面大阵形成之前,绝不发起突击。
此次首战,双方各自投入了五万兵马,奉天盟的大军开始分五路布阵,划分出了东南西北中五个区域。其中直面敌军的便是由任白虎坐镇的西方大阵,其两侧是由华朱雀坐镇的南方大镇和有沈玄武坐镇的北方大镇,最后则是由应青龙坐镇的东方大阵。
盟主郭海常与军师郭海微则是呆在中间的阵眼之中,这里由奉天盟新一代第一人碧血穷奇坐镇,他所统御的部队,乃是精锐中的精锐。
远处山崖边
韩逐流带着山海关一众人来此观战,周文轩站在老家主韩逐流的身边,韩逐流的另一边则是服侍着爷爷的莹儿。廉大理、张仰以及韩家兄弟在左右两边依次排开。
周文轩本来是不屑的来观战的,因为当他得知奉天盟要摆下四灵大阵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场战役的结果了。身为四灵大阵的创造者之一,他自然了解这阵法的威力。就算是了解此阵的人,想要破阵都颇为费力,更别说这些门外汉,一会儿不被杀的血肉模糊才怪。
但为什么即便是这样,他还是陪着韩逐流一同前来了呢?
还不是因为他的那个宝贝娘子,不然韩逐流与韩丹自然是请不动他这尊“大佛”。怎奈韩懿莹非要跟着一同前来,理由是爷爷年纪大了,她要服侍在身边才安心。周文轩这下可没了辙,若是其他人有什么损伤,他倒是不上心,谁让这个丫头是她的心头肉呢?
其实能想出这种损招来的,周文轩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韩煜婷那女人。韩煜婷虽然在谋略和才能上资质平平,但她对人心的拿捏可是高明得很,尤其是对周文轩的拿捏。
韩逐流几人一边观察着奉天盟部队的布阵,一边暗暗赞赏道:“妙,妙啊。虽然老夫未曾见过这四盘大阵,不过能将四盘风格各不相同的大阵聚合到一起,还能衔接的如此自由,能创造此阵的人,简直是惊天奇才。”
韩蕴也是感叹道:“幸亏那个叫墨玉麒麟的孩子,早在两年前就死在了葬龙谷。不然若是他还活着,以奉天盟现在的雄厚实力,破关直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周文轩瞥了一眼下方战场,随后他便转身来到一块儿大石头旁坐下。周文轩背靠着石头,他偷偷拿出酒壶,自顾自地尝起了美酒。
几人虽然观阵观得入迷,但还是有人发现了周文轩的反常,韩丹的夫人俞媚娘便是第一个。俞媚娘来到周文轩面前,她问道:“周先生也是懂得排兵布阵之人,如此惊奇的大阵,难道先生不想观摩一二吗?”
这时众人也都发现了躲在一旁偷偷饮酒的周文轩,于是纷纷将目光投过来。
周文轩悠哉悠哉地饮了一口酒,随后他擦了擦嘴巴说道:“你们看吧,我就不看了。反正结果都在意料之中,看了心里更烦。”
这时韩丹也来到了周文轩的面前,“莫非周先生懂得此阵的奥秘?”
周文轩并没有急着回话,他转头可怜巴巴地看向了韩逐流,然后又看了看在他一旁服侍的韩懿莹,像一个傲娇的小孩子一样。
韩逐流这才反应了过来,于是他捋了捋胡子大笑道:“哈哈哈哈。莹儿啊,我们的军师先生吃了老头子我的醋了,还不快去哄哄你家周先生?”
韩懿莹虽然不情愿,但还是遵循爷爷的旨意,来到了周文轩的身边。韩懿莹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呀你,该说你什么好?演的可以呀,还学会借酒消愁了。有没有和你说过不许喝酒?”
见韩懿莹回到身边,周文轩这才露出笑意,他马上撇掉酒壶说道:“好好好,不喝了不喝了。身边可以没有酒,不能没有莹儿。”
韩懿莹撇了撇小嘴儿说:“哼!你心里爽了,却给我弄得不爽了。爷爷他们都在看着呢,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周文轩起身回到了山崖边,他向众人一次道歉说:“对不起了老家主、韩丹殿下、还有大家。因为后面的事我已经预料到了,所以便没了看下去的兴致,还望大家多多包涵。”
韩丹没有追究太多,他追问道:“这么说来,先生果然懂得此阵?”
周文轩挠了挠头,他胡编乱造道:“我与那墨玉麒麟是昔日同门师兄弟,最初参与创作此阵的,除了墨玉麒麟之外,还有我和太微师兄。如今墨玉麒麟已经不在,我便是最了解此阵的人,现在山下布阵的,便是我的太微师兄。”
“先生此言当真?”韩逐流问道。
周文轩摇头晃脑道:“绝无半句虚言。”
当然,在场也不是所有人都被他唬住了,至少韩懿莹是知情的。此时韩懿莹悄无声息的白了他一眼,这哪是绝无半句虚言,简直是句句虚言。
“这么说,先生也会布此阵法?”韩丹问。
周文轩当然猜到了韩丹心里怎么想,于是他说道:“会是会,不过若想运用到山海关部队中,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韩逐流凝眉道:“此话怎讲?”
周文轩直言:“此阵在设计之初,便是根据奉天盟下四大分部的作战特点而设计的,除了奉天盟的军队之外,不适用于任何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