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螺旋塔,周文轩先是轻轻敲了敲塔门,俯首作揖说道:“晚辈周文轩,今天特地携北地美酒‘桃花香’前来拜见前辈,请前辈将大兴乘龙剑的第十层传授于我”
随后周文轩退到几米外的地方,静静的等待着老者出来。和沈宸不一样,此时的周文轩不比数年后,现在的他做不出那种大呼小叫的事,尤其是在长辈、前辈面前,他更是要维持自己优秀、稳重的一面。
周文轩等了许久,也不见老二两出来,这让他心中泛起了嘀咕:“那老前辈迟迟不肯出来,是嫌我此番前来没有诚意?不会呀,自己的礼数是周全的。那难道是嫌自己带得酒入不了他的法眼?也不会呀,自己带的‘桃花香’是龙岗的特产,在整个北地也属一绝,再说上次沈宸拿的也是这酒呀。”
想到这儿,周文轩不禁看了看手中的两坛桃花香,他先是拿起一坛小心翼翼的拆开封口,然后离得远远的嗅了嗅,这酒与之前没什么不同的,都是一样的香气。
就在这时,螺旋塔的塔门大开,一个睡眼惺忪的老者走了出来,老者揉了揉眼睛,鼻子使劲的嗅了嗅说道:“嗯,真是好酒,你小子还算有心。”
周文轩有些无语,看老者这样子仿佛才刚刚睡醒,寻着酒香之气才找出来的样子,不禁有些无语。不过毕竟是有求于人,周文轩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是附和着老者来。周文轩说道:“前辈,这是我们龙岗特产的桃花香,虽比不过前辈口中的‘烧木流’,不过这酒气桃香也值得一尝,我来给前辈倒上一碗。”
说着,周文轩拿起酒坛便倒了一碗,不多不少整二两。老者接过酒碗,瞥了周文轩一眼道:“行啊,还真是整二两,这几天在家没少练吧?”
周文轩摇了摇头说:“回前辈,文轩自幼便给父亲倒酒,父亲一饮便是一樽,而一樽恰是整二两。”
周文轩并不是为了阿谀奉承而说谎,在周文轩的母亲出走之后,周文轩的父亲就性情大变,整日除了饮酒看戏什么也不干,而周忠罡不喜欢身边总是跟着侍从,过受别人照顾的生活,所以便将身边的下人们都遣散了,周文轩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倒酒郎”。
老二两拿起酒碗轻轻抿了一口,说道:“嗯,还是酒的味道好,小娃娃,你再给我演示一遍你的大兴乘龙剑。”
周文轩点了点头,随后拔出沉隼,按照自己学过的剑法在耍了一遍,剑法还是大开大合,杂乱无章。大兴乘龙剑对剑士的天赋和水瓶要求都非常高,能修成大兴乘龙剑的人都是在剑道上造诣非凡的翘楚。能看得懂这看似杂乱无章的剑法的人,就更加非凡了。
老二两点了点头说道:“嗯,虽然在根骨和天赋上不及姓沈的那个娃娃,不过却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果然也是个好苗子。停手吧,能凝出那种强度的飓风之龙,你就已经有资格修习大兴乘龙剑的第十层了。”
“前辈,我现在已经能隐隐触碰到第九层的天花板了,我能感觉得到自龙虎山一程结束后,我的大兴乘龙式已经越来越得心应手了,而且凝聚的风龙似乎增添了几分傲气,不像之前一样死板了。”周文轩阐述着自己这段时间对剑法的领悟。
老二两呵呵一笑:“小娃娃懂的还挺多,这便是初入大兴乘龙剑第十层‘亢龙有悔’的征兆,没想到误打误撞居然被你领悟了一点儿,不过仅仅靠你自行领悟的这点儿东西想要飞跃上第十层是不可能的。”
说着,老二两一口饮尽碗中酒,将酒碗扔到一旁说道:“把你的剑给我,接下来的动作我只演示一遍,可要看仔细了。”
周文轩一听恭敬的奉上自己的仙剑,老二两接过沉隼不由一愣,周文轩问道:“怎么了前辈?”
老二两打量了一下周文轩的仙剑后,缓缓说道:“此剑的剑魂虽然还没有完全成形,但却彰显着霸气之色,加以时日孕育,绝对是一把绝世的好剑。”
闻言周文轩也是一愣,这沉隼是父亲送他的成人礼,他才拿到几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会孕育出剑魂呢?
还不待周文轩多想,老二两便打断道:“别想其他的事了,小娃娃,看好了!”
这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握起仙剑便如一阵风般蹿出了好远,耍起了周文轩最熟悉不过的大兴乘龙剑。不过这剑法从老二两的手中用出来,与从周文轩的手中用出来效果截然不同。
周文轩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老二两的身上,那双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老二两手上的一招一式,连眨都不眨一下。
老者的一招一式都运用的熟练至极,招式与招式之间的衔接也无比流利,很多细节处理的甚至超越了原剑法,周文轩看老二两耍了这一遍大兴乘龙剑之后,把以往心中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
老二两一招接一招相继使出,随着滚龙搅江、画龙点睛落下之后,终于到了最强的第九层九式——大兴乘龙!
只见老者飞身跃起,四海八荒的飓风相继朝拜而来,最后在其身后凝出了一只飓风之龙,巨龙初成形时,居然夹杂着一股令人不敢大声喘息的龙威,与周文轩所施展的大兴乘龙高下立判!
“别眨眼,小娃娃,接下来才是你真正要学的。”老二两哈哈大笑道。
老二两手中仙剑一顿,威严的飓风之龙仰天长啸一声,幸亏这施宝塔山的螺旋塔有着压制一方天地异动的神奇能力,不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还不把周家上下都搅的不得安宁?
这时,周文轩瞪大了眼神,只见飓风之龙一声长啸之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在空中,重新归于飓风……
周文轩惊到了,没想到如今流传在江湖上的大兴乘龙剑第九层九式的最强一招,居然仅仅是为了施展第十式的预备式,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以至于颠覆了周文轩这么多年来对大兴乘龙剑的认知。
这时,老二两收了气韵,拍了拍周文轩的肩膀说道:“来,现在我传你口诀,你来试试。”
……
自那日起,周文轩一连几日不见踪影,一直在施宝塔山练习大兴乘龙剑的第十层,修炼如此痴迷,以至于饿了就在施宝塔山找一些野果子,累了就随便找个大石块儿上休息。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连几日,周文轩倒是没觉得怎么样,可龙岗周氏却炸了锅,周文轩的爷爷周莱三番五次的差人去找他的下落。
这日,周文轩正在练剑,而老二两则是坐在一旁边喝酒边指导一二。突然间,一道喊声传到了两人的耳中:“卓哥,你在这儿吗?卓哥!”
周文轩寻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一道人影正站在山脚下喊他。周文轩一跃而下来到那人面前,问道:“怎么了?”
来人是一个黑小子,长得一副老实人的样子,身材像个黑铁塔一般,壮的像个小牛犊子一样。这人叫周松,是周文轩的堂弟,周松和周欢欢的血缘关系更近一些,他们两人同属周氏大长老的那一脉。两人虽然关系近,但却一直合不来,反倒是两人都和周文轩的关系颇为不错。
周松问道:“卓哥你怎么在这儿呀,五爷爷正找你呢,说是奉天盟来人请你过去。”
周文轩点了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对于“卓哥”这个称呼的由来,要追溯到周文轩很小的时候。当时周文轩的母亲刚刚离开,周文轩的父亲给他起名为“文轩”,但是周文轩这一辈应该是两字姓名,这在老一辈人的心里可是铁的规定。
所以周文轩的奶奶就给周文轩起了个乳名叫“小卓”,一开始“小卓”这个名字只有郭袖香一个人叫,但是时间长了很多人都被郭袖香所同化,久而久之,在龙岗周氏“小卓”的名气甚至大过了“周文轩”。
“卓哥,这次大闹龙虎山你实在是太威风了,等以后有空能不能和老弟讲讲?”周松嘿嘿笑道。
“你这傻小子,还当这是什么光彩事啊。”周文轩白了他一眼,随后又说道:“你以为我真是回来修行剑术了吗,我是回来避风头的。”
周文轩对待外人孤言寡语、一张高冷脸,对待长辈内敛谦逊,只有对待弟弟妹妹和生死兄弟才会敞开心扉,做真实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