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凉不一会从门口过来,还未来得及搞清状况,便被宁少柏一把抱在怀里。
男人的嗓音低沉又沙哑:“娘子,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没能护住你!”
慕凉今天特意穿了一身红衣,发上插着宁少柏第一次送给她的簪子,只是站在那里,就将萧纯比了下去。
“你就是萧纯?”慕凉不顾神色各异的众人,走到萧纯跟前。
萧纯被慕凉的气势震到,木讷的点头。
“呵。”慕凉邪肆一笑,很大咧咧搬着椅子坐到高堂之上。
宾客看不懂慕凉这是想做什么,对视一眼。
“即是纳妾,我这世子妃怎能不在场。”慕凉开口,指着萧纯道,“想必高堂已经拜过了,那妹妹你就来给我敬茶吧。”
萧纯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这世子妃的性子好生厉害。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萧纯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
“世子妃,今天是萧纯大喜的日子,这样过来不合规矩吧。”二夫人就看不得慕凉得意的样子,主持公道。
“你也不过是孝明王的妾室,把我堂堂世子妃锁在屋中,就合规矩了?”慕凉挑眉,不肯坠落风。
二夫人最看重的就是名声,慕凉当众这么说,她自是不肯认:“血口喷人,我锁你做甚,你既来了,便老实一些。”
慕凉听出二夫人话语中的退让,看向萧纯,“还不过来敬茶。”
萧纯以为今后等待她的是好日子,怎知还进门呢,就被慕凉当众刁难。
二夫人那说了几句话便没声了,萧纯硬着头皮走到慕凉跟前,斟茶。
“世子妃请。”她毕恭毕敬道。
慕凉接过茶杯轻抿一口,拍在桌上:“这茶都凉了,你是成心的?”
“来人,给世子妃烧壶热茶。”二夫人再度开口,替萧纯解围。
慕凉不恼,翘起二郎腿等着茶。
不仅是她,在场所有人,都在等着萧纯给世子妃的这一杯茶。
接收到众人视线,萧纯坐立不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慕凉倒是悠闲自在的很,拿着摆在桌上的瓜子磕起来,边磕还边用眼神同宁少柏含情脉脉。
宁少柏心中吃了定心丸,腰背挺直,既然慕凉出来了,那他也不必委屈求全了。
半柱香的功夫,热茶上来,萧纯重新斟茶敬给慕凉,心想这下总不会再搞出什么别的名堂了吧。
紧盯着慕凉喝完,对方面上带笑,衬着一身红衣,竟给萧纯看呆了。
“茶我喝完了。”
慕凉搁下茶杯,走到宁少柏旁:“婚宴便不吃了,相公,告辞。”
“娘子难不成要丢下我一人,自己跑了?”宁少柏喊住那张扬女子,缓步走上前,同慕凉紧扣双手。
“少柏,这礼都行了一半了,你怎能这样放肆!”二夫人气的直哆嗦,瞥到萧纯惨白的脸和众位宾客看热闹的嘴脸,咽不下这口气。
宁少柏身影顿住,回首:“这人谁塞给我的,谁便去和她拜堂吧。”
说罢,两人携手而出,好一对璧人。
而萧纯作为婚宴的主角,却被遗忘在角落。大婚之夜,萧纯顶着红盖头独坐空房,她双手紧搅着手帕,心知今晚世子怕是不会来了。
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宁少柏丢在喜堂上,现在却还要坐在这里干等着。萧纯自己都觉得自己窝囊。
“吱呀--”
房门被推开了,听见那铿锵有力的脚步声,萧纯心中同小鹿乱撞,只觉得自己怕是要真的溺死在宁少柏身上。
“世子?”萧纯不确定的喊着来人,满心欢喜,也不知在期待着些什么。
宁少柏走近了一些,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听着,明天我派人送你出府,你也别留在这自取其辱了!”
萧纯被这凉凉的话一刺,笑意僵硬在了唇角,有些不知所措:“世子,您……”
满心欢喜,一朝落散,他当真一点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吗?
宁少柏没有去掀盖头,萧纯急忙掀开盖头,却看见宁少柏已经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萧纯咬着下唇,忍着眼眶中晶莹的泪水,却也只能一言不发地忍下了。
“你怎么不着急呢?”
叶宸想敲敲慕凉这榆木脑袋,宁少柏去和那个叫萧纯的洞房了,慕凉一点反应都没有。
“着什么急。”慕凉屹然不动,稳若泰山。说到底她心中还是有气的。
叶宸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慕凉。
夜已深,慕凉和衣睡下,黑夜之中一双眼睛亮的吓人。
她也不是一点都不在乎的,嘴上说着不想,现在却是没有睡意。
门突然被打开,响声之大叫慕凉吓了一跳。
一个七尺高的大男人一身白衣站在外面,他抱着被子可怜巴巴站在外面:“娘子,你怎么也不寻我。”
慕凉这下气全消了,在床上给宁少柏腾了地方叫人进来。
自己这小相公,某些方面还是挺可爱的。
次日,萧纯被送出孝明王府,这个平遥县令之女,像是毫无存在感一般,也没再被人提起过。
两日后便是放榜之日,到时京中怕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慕凉这边正独自惆怅着,却见几个家丁将一些笨重的箱子搬进来。
“这里面是什么?”她问。
家丁打开,慕凉倒吸一口凉气。
这几个箱子里,全部都是些珠宝首饰和黄金白银,送礼物的人手笔不可谓不大。
“谁送来的?”慕凉又问。
家丁面面相觑,却是答不上来了。
“用这些银两来和慕凉姑娘打一赌约,你可愿意?”
这男子慕凉确定从未见过,但看他气度不凡,手上那把扇子出自名家价值不菲,难不成是哪家公子?
“小女凭什么同你打赌,再说了,阁下难道不知道,我家相公不在,你擅自过来,会有损我清誉吗?”
男子哈哈大笑,被慕凉这番话逗的捧腹大笑:“慕凉姑娘若是在意名声,便不会出现在昨天世子的婚宴上,我只问,你赌不赌?”
“不赌。”
慕凉可不会中这激将法,她手头的事还有很多,没必要同这陌生男子耗在这里。
“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男子自报家名,“我乃沈财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