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了宁仲贤的院子,霍然推开了了宁仲贤的房门,却见宁仲贤喝的烂醉如泥,面色赤红皱着眉盯了她一眼,“大胆!什么人?竟敢闯本少爷的房门,还不快滚!”
宁秀儿被喝的一愣,反过神来上前对宁仲贤说着自己是宁秀儿,他的亲妹妹。
可宁仲贤却嘿嘿一笑,眼睛闭着,再度喝酒,“你这等卑贱的人竟敢说是我的妹妹,我的妹妹在静音寺中休习呢,如何能在此处,还不快给本少爷滚!来人啊!把她给我赶出去!”
宁仲贤甩着胳膊,将把着她胳膊的宁秀儿一把推倒在地,再度倒酒,对于宁秀儿连看都没看一眼。
宁秀儿的最后一颗稻草被压死,她呆坐在地上,目光呆滞,不知该做些什么,手指抠在青砖之上,指尖尽数磨破,鲜血流在地上,她却觉不出一丝疼痛了,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十分不舒畅,可宁秀儿却不觉着。
她缓缓起身,看宁仲贤烂醉不知道在那里自言自语些什么,最后一头倒在了桌上。
转身出了房门,雨下的依旧大,一丝要停的意思都没有,雨点儿打在宁秀儿的身上,好像有人在朝她扔石子儿,打的她生疼,因着大雨,王府内没有多少下人出来,守着王府大门的护卫也躲在了一角避雨。
宁秀儿就这样缓缓走出了王府大门,站在孝明王府门前的石阶上,和带兵赶来的护军统领撞了个正着。
护军统领视力不错,虽然雨势大的好像在眼前形成了雾一般,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宁秀儿,大喝一声将他拿下,宁秀儿便被士兵一下架起,死死的箍住。
护军统领盯着宁秀儿的脸,他觉出宁秀儿神色不对,但他却并未多想,带了士兵去往天牢。
现在他本应该还在参加宴会,如今因为这个尼姑被皇上派出来在这淋雨,他已是十分不爽了,没有让士兵对宁秀儿拳脚相加已是他大度。
士兵们也一丝怜香惜玉之情都没有,一把将宁秀儿扔进天牢之中,那力道之大,一把将宁秀儿扔到了墙边,没把宁秀儿的头磕破,当真是神奇。
护军统领让天牢中的士兵好生看管,回了北郊狩猎山头复命。
宫殿之中歌舞依旧,宫殿之外瓢泼大雨,殿中丝毫不受影响,丝竹声悠扬,歌姬歌声动听,舞姬身姿曼妙,殿中气氛极好,护军统领行到殿外,不敢贸然进去,怕自己搅了这氛围。
虽然穿了蓑衣,但雨势实在大,骑装湿了不少,先去了后殿找了宫人弄干衣裳,整理仪态,这才回了宫殿之中禀报。
皇上听了护军统领已将宁秀儿押入天牢,心中放下了一桩事,让护军统领回位,继续享宴会。
慕凉仔细盯着,看护军统领回来,知晓宁秀儿是被抓了,免不住啧啧了两声,“这宁秀儿,永不知足,到底是将她这一生都挥霍光了才足够。”
酒过三巡,皇上也有些醉了,不能在这宴上继续喝了,让太监报了时辰,没想到已经快子时了,拍了掌站起了身,“今天宴会,朕实在尽兴,但如今时辰不早,继续下去恐耽误国事,众爱卿们身强体壮,但也要爱惜自己的身子,朕先回去歇下了,众爱卿也莫饮酒到太晚,最晚子时,众爱卿可都要回殿歇下才行。”
殿中众臣及女眷站起恭送皇上,歌舞也撤了下来,只留了众人在这殿中闲话。
宁少柏今晚喝了不少酒,慕凉偏头看着,倒是一丝喝醉的样子都没有,慕凉自诩酒量好,没想到他的相公也不差。
不少女眷借着不胜酒力渐渐退出了这宫殿,陆陆续续最后只剩下一些武将还在殿中拼着酒量,总兵好像盯上了宁少柏,没几杯便要来敬一杯宁少柏,宁少柏也不推脱,一直浅笑着,人家来敬他就喝。
总兵看这时辰,马上要到子时了,竟还没把宁少柏灌醉,自己都有一些迷糊了,终于放下了酒杯,摆手投了降。
“诸位兄弟酒量实在太好了些,尤其是宁将军,这几十杯酒下肚,面上竟一丝赤红都没有,宁将军酒量实在是太好了,要不就是宁将军你耍赖了。”
剩下的武将哈哈大笑,“总兵大人你这话说的,总兵大人不胜酒力,如今醉了,竟还说上宁将军耍赖了,我在这边儿上瞧着宁将军,可是一杯不落,杯杯都喝了,是宁将军酒量甚好。”
宁少柏浅笑,“统领过誉,在下酒量着实一般,若是再喝上几轮便断断不行了。”
这一众人说说笑笑,慢慢的,众人站起准备撤了,宁少柏也站起,慕凉匆忙抬手准备扶他,却看宁少柏一丝摇晃的架势都没有,不怪总兵怀疑他耍赖,就连慕凉都开始怀疑宁少柏耍赖了。
今儿个宴会上所饮酒水,度数不低,她喝了都觉得烈,这宁少柏此前压根儿没怎么喝过酒,今天千杯不醉,不是耍赖还是什么。
与众武将道了别,慕凉和宁少柏最后出了宫殿,瓢泼大雨如今已变成毛毛细雨,俩也不准备打伞或是穿蓑衣了,就这样淋着小毛毛雨往后殿走着。
“相公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耍赖了,我眼睁睁瞧着你喝了那么多酒,这怎么一丝都看不出来呢,你可不是千杯不醉的人。”
宁少柏露出了牙齿,笑着拉住了慕凉的手,“娘子你怎能怀疑你的相公,你相公我是那样的人吗?”
慕凉依旧不解,“纵使你不是那样的人,但你也不是千杯不醉的呀,此前都没看你喝过多少酒,莫不是你在战场之上日日和士兵们拼酒来着?”
宁少柏笑得更欢,“娘子说的这是什么话,相公我哪敢呀,那可是战场之上,日日拼酒那第二日上战场可怎么帮,要掉脑袋的,偷偷告诉娘子你,相公我确实是耍赖来着,我偷偷吃了解酒丹药,要不然早就被两杯放倒了。”
慕凉恍然大物,“我就说呢,今儿个宴会上的酒水颇为猛烈,我喝了都觉得呛的慌,更何况是你。”
宁少柏嘻嘻一笑,夜里虽黑,但那两只紧紧相扣的手却刺的叶宸眼睛生疼,好像那两只手会发光一样,让他的视线根本离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