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有些伤感,大皇子把嘴中的饭咽下去,目光坚定的看着皇后,“母后放心,儿臣必不会让母后失望,马上就会从东存殿里出来,到时候每日都来陪伴母后,不让母后孤单。”
皇后笑的欣慰,“你有这心就好,不过,一定不要鲁莽行事,你之前做的鲁莽事,两只手都数不清,本宫现在可没有心力帮你善后了。”
这话带了一些玩笑,大皇子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母后放心好了,儿臣已经改进了,不像之前了,现在要保护母后才行。”
几人说说笑笑,这凤居殿之中还算热闹,小宫女小太监也来活跃气氛,手里拿了烟花等小玩应向皇后请示,能不能在院里放,也是给凤居殿增添喜气。
皇后今天高兴,点头让他们去放,更让虹梅把窗子开一些,让她也能瞧着这烟花燃放的样子。
皇后若换做平常,肯定不能同意,这决定让一众大宫女都惊了一下,后来想着今天除夕,是大节,也不扫兴,微笑应着,很快便看院子里闪起了彩色,十分绚丽。
八公主是喜欢热闹场合的,但是在宫殿之中看着歌舞,听着乐曲,明明十分热闹,却觉得有些孤独。
左右看去,五公主与方沐阳坐在一桌,虽然没有什么恩爱举动,但是场面看起来也是温馨,让人羡慕的,右边儿九公主与溪云公主坐在一起,那小十一整个皇宫的人都喜欢,九公主也一样,她明明是她的跟班儿,如今却和小十一玩儿的好,不知聊着什么,欢声笑语,别的地方瞅都不瞅一眼。
八公主悄悄捏了裙摆,有些气愤,向望远处看,那么多人却偏偏看见慕凉和宁少柏聚在一起说话,那脸上甜蜜表情,让她更觉得气愤,本来还想着看慕凉小产,落寞的表情,可今天是一点儿也没看着,光看着她与宁少柏夫妻恩爱了。
捏着手中酒杯,仰头一口喝了下去,觉得嗓子里瞬间烧了起来,呛得咳嗽,她明明咳嗽的很大声,可没有一个人发现,就连身后的宫女好像都被殿中歌舞吸引,眼睛掉在那些舞姬身上。
眼前渐渐模糊,如何还能待的下去,提了裙子愤然离席,可这匆匆离去的身影,正好被慕凉看见,偏偏是跟八公主关系不好的人。
离开宫殿呼吸着外面的冷空气,感觉脑子瞬间清醒了,方才那一点醉意,冷风一吹,都随风散了。
拉紧了斗篷,看宫女匆忙跟了出来,询问她可是要散步,也不想回答,迈出脚步往凤居殿去了,如此场合,她除了凤居殿还能去哪里,她只剩她的亲母后了。
她以为自己的到来会给皇后带来一丝欣喜安慰,可是跨进凤居殿大门,看殿中小宫女小太监在宫里燃放着烟花,气氛实在欢愉,借着这些烟花的光亮,看了一眼皇后所在的偏殿,那窗户微微开着,再走近一些,好像能听到屋中的欢声笑语。
宫里的宫人终于注意到她,咧着嘴笑着向她请安,八公主一愣,突然觉得这笑容极其刺眼,沉稳的大宫女来请她去见皇后,八公主突然升起一阵恶毒的想法,她在宫宴之上,孤独寂寥,来找她最亲的母后,凤居殿却和那些排挤她的人一样,如此快乐。
她不想这样,只有她自己孤独寂寞,她不能让她的母后快乐,掀开最后一道纱幔,八公主看见了在床上微笑的皇后,在床边坐着还在用膳的大皇子。
八公主又是一愣,她没有想到皇甫风在这里,“原来是大皇兄在这里,怪不得母后如此开心了。”
她还没有思考就直接说出了口,八公主头一回在皇后和大皇子眼前表现的沉稳。
不过大皇子与皇后都没有发现八公主的变化,大皇子微笑,点头回答着八公主的话,“小八,你怎来了,父皇体恤母后,体恤大皇兄,虽然大皇兄不能参加宫宴,但是准许了大皇兄来陪伴母后,一起度过除夕。
在院子里放烟花的宫人你可看着了,这烟花实在好看,你应该会喜欢。”
八公主脸更僵了一些,坐在大皇子旁边,“看着了,那烟花确实好看,平日里,皇宫里连半点火星都见不着,今夜可是都满足了。”
皇后看向八公主,慈祥的问着,“可是宫宴上不合你的心意,竟来了这凤居殿。”
八公主笑着对皇后解释,“母后怎么这样想,儿臣是那样不孝的女儿吗,儿臣在宫宴上想着母后不能去宫宴一同热闹,在凤居殿之中估计寂寞着,这是偷溜出来,想着来陪母后。”
皇后笑得更深一些,“难得你有心,这是小厨房做的晚膳,你也尝尝,估计比不上宫宴御厨做的味道,不过本宫吃着还不错。”
八公主乖巧点头,拿了筷子尝起来,称赞着皇后宫里小厨房厨师的手艺,随后好像有些忧愁的放下了筷子,让皇后好奇询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八公主抬头看着皇后,“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儿臣觉着,对于母后来说有些威胁,今晚宫宴上,父皇封了李昭仪为德妃,更是让李昭仪陪着父皇守岁。”
皇后听了八公主的话,果然没有了笑意,嘴角慢慢下降,眼神也慢慢变化,大皇子看着气氛突变,也不好继续傻笑,闭了嘴,不知说些什么。
皇后怀疑的开口问着八公主,“李昭仪吗?不是刘朝荣?”
八公主点头,“是李昭仪,前些日子被贵妃害了中毒的李昭仪。”
皇后不再看八公主,手指头轻轻绕在一起,好像在思量着什么,八公主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低下了头,也不再吃了,但心里有一丝窃喜,这就是她要的效果,她如何能让这里也欢乐,那就没有和她一样的地方了。
本来欢快的凤居殿被八公主搅得气氛渐渐冷了下来,院里的小宫女也把烟花放完了,看大宫女们一个个脸色不对,不敢多说话,匆忙回了自己岗位,害怕什么都不知道就犯了错,最后气氛变得和贵妃宫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