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染的话让华灼有了一瞬间的愣神,她从来没考虑过这样的事,或许无意间是考虑过的,可没多久又被她抛之脑后,她并不擅长面对这样的僵局。
白慕染瞧着华灼的模样也清楚了这人的想法,不由得轻叹了一声:“现在南越的战局正到了一个关键的时刻,我明白现在让你同我们回南越是不可能的,可我希望你能谨记,即便你不会再帮助南越,也不要和临意联合起来攻打南越,你应该知道目前南越的状况已经是四面楚歌了,我们好不容易才迎来了一个容慕,倘若你这时成为了我们的敌人,南越将迎来灭顶之灾。”
“你曾经将南越视作你的全部,如果你真的成为了南越的敌人,只怕你自己也会痛苦不已,我不希望你哪日清醒过后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后悔。”
看着白慕染诚恳认真的眼神,华灼的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我明白。”
说完这些话之后白慕染就出宫了,只留下华灼还站在院子里愣神,片刻过后书言来到了她身边,手里还端着一杯热茶。
“姑娘喝杯茶歇歇吧,这些日子里您太过劳心了。”书言说道。
华灼抬眸看了她一眼,问道:“这次的事你可会告诉给临意?”
书言摇头:“姑娘没有刻意瞒着奴婢,不就是相信奴婢不会告诉皇上吗?”
“可你终归是临意的人。”
“奴婢虽是皇上的人,但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若将最近发生的事告诉给皇上,只会让皇上不开心,奴婢不愿做这样多余的事。”书言回答。
华灼听了这话后才稍稍缓和了一些神色,走到寝殿内坐下。
“您虽帮苓贵妃保住了孩子,可同时也将这件事给弄得更加麻烦了,接下来苓贵妃和皇后娘娘之间只怕会有一场不小的斗争,甚至还关联到了整个洛家和夏侯家,若您没有万全的计划可是寸步难行的。”书言道。
华灼细细地品着手中的茶水,嘴角浮现出淡然的冷笑:“我既然肯下定决心走这一步棋,自然是早就做好了打算的,等过些日子丽贵人那边准备好,计划就可以开始实施了。”
……
几日过后,华灼坐在怀月宫的院子里等着消息,算算时间距离她计划进行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估摸着没多久丽贵人就会过来汇报情况。
就如同华灼所想的那般,当天正午的时候丽贵人果然过来了,脸上还浮现着淡淡的笑意。
“看样子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华姑娘都是这么沉稳平静啊,真叫人佩服。”
丽贵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华灼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贵人不也是一样的吗,你今日来我这里想必是有话要带给我吧?”
“正是,之前你同我说的那些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家父的人已经在城内各个地方守好,当然还包括洛家和秋家的人,他们随时都等着你的号令。”
华灼闻言勾了勾嘴角:“是吗?看样子皇城内马上就能热闹起来了。”
丽贵人挑眉一笑:“虽说我很相信你的智谋,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你的计划当真能成功?虽说我父亲那边已经收集了一些夏侯家和煊侯来往的证据以及罪名,可现在皇上不在皇城内,就算有这些罪名也无法给夏侯家定罪了,总不能还送到边关去吧?而且皇上重用夏侯家,只怕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你可就太不了解临意了,临意向来是个阴狠毒辣的人,他喜欢站在最高处俯视所有人,并且享受这种掌控全局的感觉,就算他要重用夏侯家,在得知对方有谋反的心思后,临意断然不会坐以待毙,况且一个夏侯家而已,对临意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他需要的只是血门,而血门可以是任何人。”
“不过临意就算要对付夏侯家也需要了一个由头,毕竟夏侯家在朝堂上的势力已经很稳固,若非什么天大的罪过,临意也不好开口,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事情闹大,大到不处理就会引发民愤的地步,这么一来只要临意一回宫,你们就将夏侯家的罪证呈上去,事情自然而然会按照我们预想的路来走。”
只是要完成这件事是有一定风险的,如果只有她一个人断然不行,所以必须借助秋家和洛家的府兵,否则到时候真出了大事她可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丽贵人若有所思地点头,又问:“可你打算怎么将事情闹大?夏侯家的威望可比你想象中的要高不少,百姓们是不敢招惹的,就算真出了什么事恐怕也是不了了之吧?”
华灼冷笑了一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只是一些小事百姓们当然不敢开口,可如果是灭顶之灾呢?那他们就不得不开口了,况且这不是还有一个洛将军吗?洛家跟夏侯家为敌,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夏侯家倒霉的机会。”
说着华灼从怀中取出了一枚铃铛吊坠,这是之前她从夏侯原身上偷来的,正好这个时候能起作用了。
“说起来夏侯原的伤好像已经好了吧?”华灼问了一句。
丽贵妃愣了一下,点头道:“听父亲说过,似乎是好了,已经能四处走动了,他也真是记不住教训,伤刚好就又去风烟阁鬼混了,说来你之前将人给打成那样,在城内可是激起了一片不小的议论声,也真难为夏侯家的人居然没找你算账?”
“他们倒是想,只是没那个胆子罢了,我能将夏侯原伤成那样,就能将夏侯家的其他人也给打残,没有万全的把握他们不敢对我动手,况且原本就是夏侯原先动的手,他们怎么也占不到便宜。”华灼笑了笑,随后将铃铛收好,说道:“既然他的伤已经好了,那咱们也可以开始行动了,明日正午这个时辰,让御史大人他们准备好,千万不能有错漏。”
丽贵人笑着点头:“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