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灼若有所思地观察了一下四周,随后说道:“以临意的性子,他即便回到了皇宫想必也不会来这座寝宫。”
“为什么?”
“临意体内的乱玉碎片有了影响,对从前的事情越来越在意,如果他回来了一定会去他最牵挂的地方,这里这是皇帝的寝宫,对他而言可有可无,所以他不会特地回到这里,如果他必须要去一个地方的话便只有那里了。”
华灼意味不明地眯起了双眼,容慕并不清楚对方话中的意思,便只得跟在这人的身后,很快二人来到了怀月宫的偏殿当中。
怀月宫是之前华灼居住的地方,同时也是临意还未当上皇帝的居所,在流月还没死时,她便是住在这里的偏殿中,只是她死之后偏殿就被完全封锁了,就连打扫的宫人都不能进去,整个西临皇宫无疑这里才是临意最放不下的地方。
华灼三两下便撬开了锁,大门一开,瞬间一股阴寒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还带着一缕淡淡的霉味儿。
从前流玉曾说过,临意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这里悼念流月,所以这里面应该是一尘不染才对,可此时的偏殿中却已经积累了很厚的灰尘,想来临意这八年里已经很少踏足这个地方了。
二人悄悄走了进去,容慕仔细观察着周围,很明显这里面已经很多年没人居住过了,并且周围堆放了不少的画作,画上的都是同一个人。
“这些画的都是流月,在流月死后临意曾疯狂作画想将对方的样子留在心里。”华灼道。
容慕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说什么,不过他很快注意到了一副与众不同的画作。
容慕将那幅画取了下来,上面画的并不是流月,而是华灼,华灼见到之后立刻便想起来了,这是她当年被困在西临时临意给她画的,也正是在那时她才知道临意一直将她看做流月。
“没想到这幅画还放在这儿呢,我还以为早就扔到哪个角落了。”华灼轻笑着说了一句。
容慕挑了挑眉:“他的画工不错,将你的神情姿容描绘得栩栩如生,若非已经将你的样子深深刻在了心里,想必是画不出这样的佳作的。”
华灼点头表示赞同:“临意的画工的确很不错,只是在那之后我也很少看见他画画了。”
“能将一个人的神态描绘得这样好,大概也是用了不少感情在里面的吧,如此深情的一个人却成了我们的敌人,倒真是可惜了。”容慕道。
华灼闻言愣了一瞬,不解地看向对方,见对方的脸上虽然笑盈盈的,可眼里却闪烁着寒光,双眼死死地盯着画上的人。
“容慕……你不会是吃醋了吧?”华灼试探地问了一句。
容慕扭头看着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你觉得呢?在他为你作这幅画时,我应该正被他囚禁在一个偏僻的山庄里吧。”
“……”
华灼沉默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瞧见了对方眼里的一丝怨念,顿时笑了起来,伸手捏住了对方的脸:“什么嘛,你居然会为了这种事而在意吗?一段时间不见似乎可爱了不少。”
瞧华灼笑得灿烂,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容慕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罢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临意的下落,这些事以后再说。”容慕道。
华灼一把勾住了对方的脖子,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可你看上去似乎很在意,难不成是在等着我向你解释吗?”
容慕心底一颤,并没有回答,华灼见状又凑近了一些,直接将身子压在了对方的身上,容慕顿时一惊,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
“阿卓,别闹了!”
“我怎么了?”
容慕不停向后退,结果不慎踢到了地上的一个物件儿,霎时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响声。
咚——
二人:“……”
“什么声音?里面有人!”
“快进去看看!是不是有刺客!”
外面巡逻的侍卫被引了过来,容慕眉头紧皱,赶紧拉着华灼离开了这座偏殿,很快怀月宫内便乱成了一团,二人不敢在此处逗留,急忙用轻功逃出皇宫。
半晌过后,二人来到了宫外的大街上,华灼嘴角带笑,容慕却是黑了脸,无奈地说道:“阿卓,在那种危险的地方不要胡闹。”
华灼耸了耸肩膀:“我没胡闹,反正要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就算闹出动静也无所谓了。”
“你知道什么了?”
华灼勾起嘴角笑了起来:“方才我仔细观察过那座偏殿,虽说里面的物品上都有很厚的一层积灰,但地面上却有半个脚印的痕迹,而且那个脚印上的灰尘很浅,明显前不久曾有人进入过这里,不光如此,在推开殿门的时候我也发现了门上有一个细微的手指印。”
“而那座偏殿对临意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地方,就连清扫的宫人都不能靠近,即便八年前受了乱玉碎片的影响,他也不会去动那座偏殿,所有留下的痕迹只可能是临意的,如果他最近没有进过那个地方,里面根本不会有任何痕迹。”
“照痕迹的深浅来看,他上一次进入那里应该是三天前左右,,他作为西临皇帝一定会密切关注着其它三朝的动向,不可能不知道南越大军的进程,那么这三天的时间里他哪里也不会去,一定就在城中,或者说他正等着我们到来。”华灼讲述道。
容慕闻言顿了一下,论对临意的了解他的确不如华灼,见华灼的脸上满是自信,容慕自然也不会怀疑什么。
“这么说他早就已经做好了与我们一战的准备?”
“这是自然,不过看宫里的其他人显然是不知道临意的下落的,所以临意肚子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我也说不好,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就在这座城中,并且很可能正在暗处观察着我们。”华灼道。
容慕微微蹙眉,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件事就没那么简单了,临意显然已经做了其它的准备,目前敌方在暗他们在明,对他们十分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