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因游戏的开始,而没有了遮蔽全身白色长衫的白无常谢必安,在驱散了刚刚醒来时的晕眩感后,就快步走出了封闭的小房间穿行在了城市中的各个街道中。
此时的他也没有了垂在胸口的长舌头和惨白的面孔,反而换成了一副有着浓重烟熏妆的中年浪荡大叔模样,除此之外,他还得到了院长的特殊照顾,在脸庞的两侧用绿色的易容颜料画出了一个夸张的笑脸。
谢必安很快找到了一家城市中的理发店。
虽说这做城市远离着俗世的喧嚣,但也没有因此就失去了一个现代城市应有的基本设施,反而一应俱全,美容院、理发店、餐馆、酒吧都随处可见。不仅于此,甚至在这座城市中还有着在外边极难见到的场所,如赌场、地下拳赛场、黑市,也是这些场所形成了这座城市的整个社会圈,在这样的一座城市中,里面的人们安逸的生活着。
可这里的场所却又有着一些与外界不同的地方,这些不同都要归功于在这里生活着的人们,就比如说现在谢必安所在的这所理发店。
在进入到理发店后,谢必安就站在了一面镜子面前,他对理发店员工的招呼和询问完全置若罔闻,包括正在向他走来的那位员工,手中因运转而不断发出噪音的电锯也似乎被他轻松的当做了空气一般。
“这个大花猫是疯了吗?这样的动物如果吃了可没有一点成就感呢!”
“还要什么成就感,我都快被饿死了,也是我们太不小心了,自从那次弄出了太大的动静以后就没有什么动物再来主动送上门,饿的我都有欲望想把你吃掉了呢。”谢必安就这样听着两个变态杀人狂信誓旦旦的聊着他们的丰功伟绩,面无表情的擦起脸来。
“额,他那是在干什么?好恶心!”说话者看着谢必安的举动先是张大了嘴巴,之后发出了两声被过度恶心到了的干呕。
拿着电锯的店员见了却不以为意的说:“你难道没听说过吗?猫都是那样洗脸的。”
“是这样的吗?可是还是好恶心啊,如果这样说,猫的肉不也应该是酸的才对。”
“哪还能管得了那么多,如果再不吃点肉,我会饿死的。”
“你看这只大花猫是不是变得哪里和刚才不一样了?”
谢必安用自己的口水在脸上抹开后,院长的易容颜料也渐渐从他的脸上淡去,如果不是他精通此道,恐怕想破头也不会想到能洗掉这种易容颜料的最简单方法就是用人的唾液洗脸。
谢必安的真实面容也在镜子的映照下落入了两位店员的眼中,那是一张含着冷意的面容,一道狰狞的刀疤横跨了他的整张侧脸。
拿着电锯的店员逐渐失去了继续戏耍这只在他眼中极其无趣的大花猫的耐心,在某一瞬,高举起了电锯向着谢必安,或者说是此刻显露出真实面孔的刀疤脸的头顶锯去。
电锯的嗡嗡声刺痛着刀疤脸的耳膜,刀疤脸迅速的抄起了镜子边挂着的吹风机,对准了身后店员的脸瞬间把开关开到了最大。
势在必得的行凶店员被刀疤脸制造出的风浪吹的闭上了双眼,手中的电锯也有了一瞬的停顿。
刀疤脸借着店员闭眼的时机抬起膝盖狠狠的顶在了店员的胯间,店员吃痛扔下了电锯龇牙咧嘴的蹲了下去,另一名店员见了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电锯。刀疤脸没有逞能,在暂时脱离了危险后就迅速的离开了这所理发店,在临跑之前还没忘了从门旁的毛巾架上随便扯下了一块还算干净的毛巾擦了擦糊满了自己整张脸的口水与易容颜料的混合物。
捡起了电锯的店员没有去追从容逃跑的刀疤脸,反而在同伴惊恐的眼神中慢慢的向他走来。
没走出多远的刀疤脸就再次听到了电锯的刺耳声响从背后传来,期间还伴随着一声声不似人声的惨嚎。
听着背后的声响,刀疤脸的脚步不由自主的顿了顿,之后不明意味的抿了抿嘴,头也不回的向远处走去。
有些事情,如果摆脱了开始的心照不宣,把事情彻底放到明面上,一切也就都会随之变得简单,最明显的例子就是现在走出了画廊重新相对而坐的赵貅阳与画家二人。
赵貅阳经过了在这段不算短的时间里与画家的接触,越来越发觉到画家是一个十分有趣的人,如果要找一种比较直观的说法来形容与画家相处的感觉,那就是与画家的接触会让与他接触的人感觉很舒服,不会给别人产生出任何一点的反感情绪。
赵貅阳很难相信这样的一个举止端庄,谈吐间皆透着温和的人会是一个重度精神病患者。
在赵貅阳的心中从没有过对精神病人的歧视,但在他的印象中精神病人都会是那种奇奇怪怪的,可能还会有着很大的危险性,无法正常与人交流的样子。在他往日阅读或观看的文学和影音作品里也大多都会把精神病人渲染成一种具有着强烈恐怖色彩的存在,与画家的相识无疑也成功的颠覆了他从前的认知,这让赵貅阳也学着开始用一种新的目光来审视这个在思想层面上充满着特殊与新奇的群体。
坐回到了座位中的赵貅阳也没有在与画家继续寒暄,直接将话题切入到了主题:“您知道我要怎样做才能从这里离开吗?”
“在一切落下帷幕之前,谁都无法离开这里,包括制定规则的院长在内也是一样的。”画家慢条斯理的说到。
听了画家的话后,赵貅阳却无法在继续保持淡定了,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份无法隐藏的焦急,“那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一切落下帷幕呢?”
画家笑了笑,别有深意的对赵貅阳说到:“看来你的情况和我想象中的还有所不同,否则你也不会是这样的一无所知了,不过这样也好,只希望你能尊重你自己的选择,这也同样是尊重我。”
赵貅阳没有迟疑的点了点头。
“这里要想出去也很简单,就是等到一周以后城门自动打开的时候,但我不能保证你到了那个时候还会不会是如现在一样的完好无损。另一种办法就是去探索这场游戏的源头,并且试着去操控它,只有这样你才能安全的离开。”
刀疤脸对这座陌生的城市,似乎有着一些与他同时进入到此处的其他人所没有的认知,他有目的的在这偌大的城市中寻找着,脚下的步伐也在一点点的加快着,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人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反而他的异常却吸引了许多恶意满满的目光,他的背后逐渐有了跟随着他的人,而且还在不断的增多着,他却依然没有任何停顿的寻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