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师兄爽快点头,玉锦心中一喜,“真的?”
师兄却又道,“除非你在两个月之内定下一门亲事。”
老皇上的权利再大,也不能逼着定了亲的姑娘去择二夫。
想要不去选秀,除了定亲外,别无他法。
当然,冒着被看透抄家的危险,违抗圣旨,那就另当别论。
“可我也不想定亲。”玉锦低声嘟囔。
师兄说,“这是圣旨,不能违抗,我也没办法。”
玉锦就气愤道,“南晋国皇宫从赵贵妃进宫后,就已经几十年没选过秀了,老皇上今年是吃错了什么药,抽的什么风,怎么会想到要选秀啊?”
她郁闷,极度郁闷啊。
白天王妈妈才提到定亲,晚上师兄又投来一个炸弹。这是在逼她要定亲的节奏么。
而且,这完全是颠覆了前世的轨迹啊。
前世的这时候,老皇上已病重,怎么治都不见好,一天不如一天有精神,国事都得***着一起处理,哪儿还有精神关心孙子儿子的婚事啊。
难道说……这件事的改变,又是因为她?
如果没有她的建议挽救了灾荒中的百姓,老皇上就会病重,也就没有这场选秀。
这样说来,还真的是她改变了这一切?
顿时间,沈玉锦更加郁闷了。
有一种自己挖坑,自己跳进去的感觉。
自找死路。
见这倒霉孩子在用力敲头,师兄就轻咳了一声,说道,“听说是平亲王府举办了相亲宴,传到了皇上耳里,皇上担心好姑娘都会被人先定走了,而他还有个老儿子和几个孙子都到了定亲年纪,却迟迟不肯定亲,这才想要举办选秀。”
“而且,老皇上这一次不光是给未定亲的皇子皇孙们选正妃,还会给太子和几个王爷选侧妃。”
玉锦闻言大惊,不可思议道,“太子都四十来岁了,身边还有一个侧妃,还要选侧妃?”
师兄就道,“其实,老皇上明面上是选秀,实际上是想要打乱太子和几位王爷,还有护国公府的势力,只是平亲王府这一次举办相亲宴,正好给了老皇上这么一个借口。”
利用选秀来打乱太子和王爷,护国公府的势力,老皇上这一招也真是绝。
生姜不愧是老的辣。
玉锦就皱了眉,道,“皇上是担心他万一死了,太子会容不下几个王爷,或者是担心护国公府会反了太子吧。”
“嗯,不错。”
见玉锦一针见血,就把老皇上的心思猜了个正着,他就给了她一记赞赏,告诉她,“老皇上确实有此担心。”
“自古以来,朝廷就有令,不得大臣们营私结党,违者罢官抄家,但早在十几年前,朝廷就渐渐的分成了几个党派,太子和三王爷,七王爷,还有护国公府,四大派系。”
“这几大势力,就属护国公府的势力最大,特别是护国公府和威武侯府结了姻亲后,令太子和老皇上也更加忌惮。”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一次老皇上肯定会把护国公府的几位姑娘全都许配出去,特别是你和沈玉意,威武侯府的兵权都掌握在你们二人父亲的手里,你们一旦参加了选秀,就逃不掉被赐婚的下场。”
一提到皇权夺嗣,玉锦的脸色就白了几分,她有气无力道,“我知道了,师兄,让我想想。”
“好。”师兄就叮咛道,“要是你决定定婆家了,在定之前一定要先告诉我。”
“嗯,我一定会让师兄帮我参谋参谋。”
前世,她喜欢萧毓,师兄曾反对过,说萧毓那人太深沉太薄情,不可靠,可她被萧毓迷了心窍,没有听从师兄的话,一意孤行的要嫁给萧毓。
后来师兄却为了她的幸福,为救萧毓而丢了性命,她欠师兄的,不仅仅是一条命,还有好多好多的情。
那些人情,她就是还三辈子也还不完。
这一世,不管她想嫁给谁,她都应该第一时间告诉师兄。
这一世,她一定会吸取教训,听从师兄的话。
不过……
她喃喃道,“可我要怎么通知师兄,我不知道师兄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师兄住在哪里?更不知道师兄是什么人,师兄每次来,都是来无影,去无踪,我想找都找不到。”
玉锦的神情无限落寞。
前世,师兄到死都没让她知道他长的什么样,那是她前世最痛苦最大的遗憾。
她欠师兄那么多,就算下了阴曹地府,她都认不出师兄来还他的恩情。
这一世,她还会继续遗憾下去吗?
她喃喃道,“说起来,我和师兄很熟悉,但又很陌生,我身子连师兄叫什么,是谁,干什么的,长什么样,统统都不知道。”
她仰起俏脸蛋,不知何时,眼中泪光凝聚,楚楚可怜。
白色的雪锦里衣,在窗口吹进来的风中舞动,更显得她肌肤白皙无暇,肤若凝脂。
师兄不动神色的移了移身子,为她挡住了风,他抬起手,轻轻擦掉她滴落在脸颊上的一滴泪水,又怜惜又无奈道,“傻瓜,该让你知道的时候,我会让你知道的。”
“那是什么时候?”她追问。
因期盼太久,她早已等不及要知道他的秘密,哪怕知道后会粉身碎骨,她也心甘情愿。
师兄说,“时候到了,自然知道是什么时候。”却没有给一个确切的时间。
玉锦有些失望,但……总比以前一味的无限等待和强蛮的比武要好的多。
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
几日后,老皇上要选秀的事情就传播开了。
威武侯府接到旨意时,一窝蜂炸了。
这几日,沈玉茗火了,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把四夫人乐的眉开眼笑,但奈何沈玉茗一个也看不上。
一开始,四夫人倒是有耐心等,可几天过去,身份高低不论,全都被沈玉茗拒绝了。
四夫人就有些忍耐不住了,这不,昨日两个官媒一走,她就把沈玉茗大骂了一顿,然后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想要把她的亲事定下来。
沈玉茗拿把剪刀抵在脖子上,以死相逼,四夫人只好打消念头依了她,然后嚎啕大哭的骂她是孽障。
四夫人走后,沈玉茗坐在床前,伤心痛苦的无以复加。
几日来,她天天盼,时时盼,每分每秒中都在盼,盼着她喜欢的心上人上门来提亲,可那人却迟迟不见,她不喜欢的人却一窝蜂一样涌向她,让她痛苦不堪。
思念他,似是已成为她的习惯。
蚀骨的想念让她饭食不香,夜不安寝,几日时间人就轻减了许多,好看的鹅蛋脸也变成了瓜子脸。
但就算失望,她也忍不住去想念,就算恨他,也忍不住期盼他的出现。
最后,他终究是没出现。
皇上选秀,他是皇子,那她……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沈玉茗眼中一亮,阴了多日的脸蛋终于阴转晴天,露出了多日来第一个灿烂的笑颜。
对于萧寒,她势在必得。
沈玉意得知老皇上要选秀时,也高兴的一宿没睡觉,满脑子想的念的都是萧毓那张脸。
她知道萧毓对她没情,但……那是他不了解她的好,只要他了解了她的好后,她相信他会喜欢上她的。
她是威武侯府的嫡女,有最大希望成为皇子皇孙的正妃,而萧毓是三皇孙,年纪和她刚刚好,她和萧毓被赐婚,希望绝对最大。
怀着满心期待,沈玉意这一晚睡的格外幸福。
三夫人四夫人受到旨意时,也乐的眉开眼笑,四夫人还道,“还好我忍住了没给我家玉茗定亲,没想到这天上真就掉下来一大块馅饼。”
然后,她回了她院子,还曾对身边婆子说,“就凭我家玉茗那长相,不选个正妃,一个侧妃的位置也肯定跑不了。”
身边的婆子就忙笑嘻嘻的附和道,“夫人说的是,夫人说的是。”
四夫人被人阿谀奉承,就更来劲了,就说道,“这皇子皇孙的侧妃,和一般亲王郡王府上的侧妃可不同,若女婿以后做了皇帝,那我家玉茗就是尊贵的贵妃娘娘,身份尊贵的连我这个当娘的见了,也要下跪行礼。”
说的身边的婆子心里一颤一颤的,也笑嘻嘻的跟着附和。
更让威武侯府心喜的是,这件事,皇上居然交给了护国公和平亲王一起筹办。
本来,老皇上是要把此事交给平亲王一人筹办,不成想,护国公硬要来插上一脚,还有很多大臣附和。
老皇上被大臣吵烦了,就同意了这个提议。
平亲王府和护国公府都是威武侯府的姻亲,这一下,威武侯府的姑娘们被选中的几率,就要更大了。
整个威武侯府的人都眉开眼笑的好像在过年似得,只有玉锦一个人都快愁死了。
她不定亲,就要去参加选秀,可要定亲,她总要选一个合适的,她不讨厌的人吧。
可思来想去,她也拿不好主意。
她认识的少年很多,因前世的记忆,也拜前世皇后的身份所赐,奉天城的少年她都认识,但想来想去,却没有一个印象深刻到能够让她以身相许的。
和她最亲近的人,只有萧寒和师兄。
可这两个人,一个是她事业伙伴,待她就跟亲妹妹似得,另一个是师兄,待她如亲人一般。
她不能把主意打到他们头上去,不然,她多卑鄙啊。
呃……
好吧,其实她是想卑鄙来着,关键是……一想到她要和萧寒或者师兄过夫妻生活,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好像跟亲哥哥睡一床一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