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席武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沈玉锦能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能想到。
他想到他回来的第一天,他嫡母跟他说起他妻子的死时,表情虽然悲痛,但眼神却闪烁了几下。
还有,陈妈妈在看到他时,那欲言又止,未哭就先落泪的表情当时他就有怀疑,但他问了几个管事,都没问出什么,也就把这份怀疑,压在了心底里。
原来,她们果然隐瞒了他妻子的真实死因。
他咬了咬牙,收敛怒气,叮嘱沈玉锦,“锦儿,天色已经晚了,爹就不陪你了,明日三更,爹会派郭庭来接你,你放心,爹不会告诉第四个人的。”
顿了顿,又揉揉她的头发,叮咛道:“还有,你娘这件事,爹知道了,你放心,爹不会让你娘死不瞑目的。”
“知道了,爹。”沈玉锦无比乖巧的点头,又一脸担心的问道:“爹,你是不是要去找三姨?”
沈席武沉声嗯了一声,沈玉锦道:“爹,三姨已是女儿继母,你不要太生气,不然,祖母会不高兴。”
她是在提醒他,继母进门是祖母点了头的,如果爹闹出什么让威武侯府没脸的事,在祖母那里不好交代。
沈席武道声明白,把她送回屋后,他才急匆匆的离开了。
冬梅香草侍候沈玉锦洗漱。
等沈玉锦从沐浴间出来时,却见到她“娘”的奶娘陈妈妈,正坐在屋子里无声落泪。
陈妈妈一见到她,就双膝跪下来,“五姑娘,老奴没脸见你了呀。”
“陈妈妈这是说的什么话,快快起来。”沈玉锦忙让冬梅把陈妈妈搀扶起身,坐到一旁。
陈妈妈坐下,抹了一把眼泪,见屋子里也没外人,就低声懊悔道:“五姑娘,五夫人的死都是怪老奴啊,老奴明明都瞧出她不怀好意来,还赞同外老夫人留她住在这里,谁曾想到,她竟然会使出这么腌臜的手段来。”
“老奴本想把此事告诉五老爷,但五姑娘年纪还小,老奴担心五老爷把此事闹大,让威武侯府没了脸面,老夫人生气,恨上了五姑娘,怕五姑娘往后在侯府里的日子不好待,老奴就忍下了。”
“五姑娘。”她喊着,伸出手来,握着沈玉锦一双小小的细嫩的手,见五姑娘人还小,就要承受失去母亲的痛苦,就心生怜惜又无奈。
叹了一息,她继续道:“老奴是五夫人的陪嫁妈妈,五夫人走了,按理说老奴是应该跟着五姑娘的,可新五夫人容不下老奴,就借口要把老奴送到庄子上去,还唆使着老夫人身边的乔妈妈来压制老奴,是老奴求着五老爷说想见五姑娘一面,五老爷跟乔妈妈说了情,新五夫人才答应勉强留下老奴几日。”
说着,陈妈妈眼泪又往下掉,哽咽道:“今日五姑娘回来,老奴是来跟五姑娘辞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