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目的,我……我只是一时听错了。”她拼命摇头,很想伸手把他推开,可她不敢……
这个男人,好像不想她想象中的那样温和好说话。
“呵呵……”他嘲讽一笑,咬牙道:“这么大的事情也能听错,你骗鬼呢?”
听错了,就能把他的雅儿给弄死?
他看起来就那么好骗吗?
他讥讽一笑,又冷冷问道:“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趁我喝醉酒,偷偷钻到我的房间里去的目的又是什么?”
方若萍脸色惨白如纸,身后已经抵到了墙壁上。
她可怜兮兮,泪水涟涟,拼命的摇头辩解道:“我……我没有偷偷……”
“那你是正大光明进去的?”他打断她的声音,一脸的嘲讽。
“那天郭庭一直守在我房门口,他却不知道你是何时进入我房间的,我当日喝醉了,把你当成雅儿是我不对,可你从后窗户爬进我的房间,心里存着什么腌臜的目的,你心里有数。”
他应该感谢这一个月以来都没有下雨,不然他今早上就看不到他后窗窗户下的那几个脚印。
脚印小巧玲珑,不是他暗地里养的暗卫的。
早饭时,他让郭庭在他书房门口洒了一层薄薄的尘灰,方若萍过来叫他吃饭时留下了两个脚印,和他房后窗下的脚印一般大小。
方若萍惊愕的张大嘴巴,却一个字也辩驳不出来。
“什么,劝解安慰我?”沈席武还没打算放过她,冷笑嘲讽,“这种蹩脚的借口你也编的出来,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就你一个明白人?”
“告诉你,我当日不问,不代表我心里没数。”
他当日没问,没去彻底调查这件事的真相,是看在她是雅儿三妹的份上,他才把这件丑事压了下来,没让她身败名裂。
当时他喝醉了,把她当成了雅儿,破了她的身子,他也有不对的地方,但他不负主要责任。
后来嫡母要求他娶她,他虽然没拒绝,可也算是默认了,毕竟她是雅儿的妹妹,被他玷污了,他娶她进门是应该的,不然,他害怕雅儿会死不瞑目。
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雅儿的死竟然是方若萍故意使用的腌臜手段,而嫡母竟然还帮着她一起瞒着他。
哼……
他要是娶了方若萍做继室,他的雅儿才会死不瞑目呢。
他盯着她害怕的发抖的脸颊,冷冷道:“方若萍,你想做我继室,告诉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方若萍浑身力气被一下子抽干,瘫在了地上,手脚冰凉,泪流满面。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看着她兴高采烈的被人尊称五夫人,然后在她以为目的达到了时,一脚把她从天堂踹到地狱,让她痛不欲生。
他好狠啊。
他干嘛要这么对她?
她只不过是想跟大姐一样,嫁一个体面的男人,想要他宠爱大姐一样也宠爱她。
她这么简单的要求,他为什么就不能做到?
他为什么只疼爱大姐,不疼爱她?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冷漠,这么疏离?
就因为大姐是嫡女,她是庶女吗?
不,她不甘心,她不服……
小方氏的眼神渐渐变得执着起来。
哼,她身后有老夫人给她撑腰,她不怕。
他是老夫人的庶子,家里的事都要听嫡母的,他不敢对老夫人不孝。
他若是不答应让她坐稳继室的位置,老夫人那边他交代不过去,到时候一顶不孝的帽子就能压死他。
小方氏拼命给自己打气,有了底气后,她和他怒目相对,“那我们就走着瞧。”
她扶着墙,撑着身子站起来,“老爷,你不要忘了,老夫人认了我这个儿媳妇,你就不能不认我这个妻子。”
“既然母亲认了你,那你来找我做什么?”他冷笑,转身就要进书房。
小方氏心一急,一把扯住他衣袖,“你是我男人,我有事情当然要找你。”
没有他的同意,她怎么能一个人去给他的原配敬香?
这事以后传了出去,她还要不要做人啊?
沈席武挥开她的手,冷冷瞥她,“我说过,你要去给雅儿敬香,行,那就好好去给她道歉。”
“还有……”他凑近她,笑的阴森森的,“一个害死她的人,还想要霸占她的位置,我担心她会死不瞑目,晚上来找你算账。”
这话,说的太狠了。
不远处的沈玉锦听了后,都想给她爹鼓掌。
原来,她竟然不知道她爹这么腹黑阴狠,竟然利用一个女人对于那种飘渺东西的害怕心理,来惩罚方若萍。
不错不错,方若萍今晚上应该是睡不着了。
“五姑娘,不好了,老夫人来了。”
沈玉锦正看的兴奋时,冬梅突然在她耳边,声如蚊蝇提醒她。
她看向中门,见老夫人的身影刚走进来,她急忙从树后面出来,走向她爹。
沈席武耳朵动了动,听见了脚步声,转身一看,见是沈玉锦后,他一脸锐气收敛,换上了温和的表情,朝沈玉锦走过来。
还没走近,她眼泪就哗啦啦的掉落下来,一副想哭却不敢哭的样子,沈席武一把抱起她,疼惜问道:“瑾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哇哇……”
沈玉锦大声哭起来,看着方若萍,哭的万份伤心,还边哭边说道:“呜呜……三姨是坏人,我都听见了,她骂我娘亲,还说了祖母的坏话,呜呜……我都听见了。”
沈席武一愣,转而怒目狠狠瞪了一眼小方氏。
方若萍闻言,觉得万分冤枉,当即就怒道:“锦儿,你别乱说话,我什么时候骂过你娘亲,还有你祖母,我打从进威武侯府的门,就没说过你祖母的一句不是,你不要造谣生事。”
沈玉锦搂着沈席武的脖子,一脸的生怕沈席武会不相信她的话似得,哭着道:“爹,我真的听见了,呜呜……三姨说我娘死了是活该,是为了给她腾位置,还说祖母不安好心,贪了我娘亲的嫁妆银子,爹……这是真的吗?”
沈席武满脸震惊,不知道沈玉锦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可是……无风不起浪。
雅儿的嫁妆按理说是留给她唯一的女儿锦儿的,可锦儿还小,嫁妆交给她还太早了点。
而他又担心方家的人会说他贪图原配的嫁妆,所以他没经手,就直接让方若萍接手了过去。
她是方家人,又是锦儿的三姨,由她接手正合适,对外面人也好有个交代。
而嫁妆每个月的盈利,他更是从不过问,可现在仔细想来……方若萍和他嫡母之间确实有些可疑。
她嫡母那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护着一个人,特别是方若萍还是商户庶女,落在她眼里,她就更是瞧不上,可奇怪的是,打从他回来,她嫡母就处处护着方若萍。
难道说,他嫡母真的贪图了雅儿留下来的嫁妆?
就在沈席武心思翻转之际,传来一声怒喝。
“胡说八道。”
老夫人刚走过来,就听见了沈玉锦的话,顿时气的怒不可遏。
她愤怒的一脸狰狞,瞪向沈玉锦,怒问道,“锦丫头,这话果真是你三姨说的,你要如实交代,不准说谎骗祖母。”
沈玉锦止了哭,好像一脸害怕的样子,往沈席武怀里缩了缩,稚嫩的声音轻轻道:“是三姨跟海棠姐姐说的,被我听到了。”
其实,老夫人没有怀疑沈玉锦的话。
方氏的嫁妆在小方氏的手上,每个月的盈利也是经过小方氏的手,但最后都被小方氏偷偷的给了她,这件事只有小方氏一个人知道,就是沈席武和老侯爷都不知道。
可现在这个秘密却被沈玉锦当众说了出来,沈玉锦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她不会说谎,就算是说谎也不可能会这么巧就说了这件事。
所以老夫人认定了这件事就是从小方氏嘴里说出来的。
老夫人到死可能都想不到,其实小方氏没说过,也不敢说,因为这件事事关她在威武侯府的地位,她不会傻的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惜,沈玉锦比她们都多活了一世,早就知晓了这个只有小方氏和老夫人两人知晓的秘密。
也因此,沈玉锦才能狠狠的反击小方氏一次,狠狠的冤枉她,让她和老夫人之间生隙,这样既能帮了她爹一回,也能让老夫人把吃进去的东西,给乖乖的吐出来。
不吐出来行么?
威武侯府的老侯夫人,觊觎过世儿媳妇的嫁妆的盈利,这件事若是被传出去,这老夫人一辈子的名声就算是彻底的完了,就连威武侯府的名声都会受到牵连。
这个老脸,老夫人可丢不起,威武侯府也承受不起。
老夫人当然不能当着沈席武的面承认这件事,就只能假装她是被冤枉的。
她瞪向方若萍,“这话可是你说的?”
方若萍吓得懵了,下意识的跪下,哭喊道:“老夫人,冤枉啊,我真的没说过这种话,我发誓,如果说了,我就不得好死。”
海棠也忙奔过来,跪下喊道,“老夫人,你真的冤枉五夫人了呀,奴婢从来就没听五夫人说过这种话,五姑娘她年纪还小,还不懂事,说了什么您老也不能相信啊。”
海棠是方若萍的人,她的话,老夫人自然是不会信。
她冷哼了一声,懒得理会方若萍二人,只对沈席武道:“老五,嫡母的为人你可是清楚的,母亲岂会是一个贪图过世儿媳妇嫁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