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戴倩成亲的前一日,平亲王府一直闹到了快天亮时分,才急急忙忙准备戴倩出嫁的事情。
平亲王妃和戴倩,抓着萧寒的手,是感谢又感谢,萧寒就对戴倩说了句。
“说到感谢,表姨,你应该感谢玉锦,是玉锦那小丫头提醒我,说是有坏人要陷害你,若不是有她的提醒,我也不会提前做好这一切准备。”
而在当时那种情景,一个女人当众被毁了名节,而且还是在出嫁前一日,那是何等凄惨。
戴倩就算不死,这桩婚事也算是毁了,她这一辈子也会被毁了。
所以……
萧寒告诉完这一切后,笑嘻嘻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锦盒,递给玉锦,道,“这是表姨让我交给你的礼物,说是谢谢你。”
玉锦接过,就快速的放入随身荷包里。
萧寒拧了眉,“怎么不打开看看?”
“有人来了。”玉锦撇了撇嘴,望向亭子外。
沈玉辉和廖谦,萧毓,三人走来,见到萧寒玉锦二人,三人表情明显一怔。
特别是萧毓,他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看到玉锦。
他还以为,她是女孩子,就算是侯府办喜事,她也该在内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是,没想会在这里见到她,还和他王叔在一起。
玉锦一见到萧毓,脸色就白了几分,视线避开他,身子僵硬起身向几人行了礼。
萧毓见她看也不看他一眼,不知为何,心里一丝苦味微微散开。
他也不知道那味道是几个意思,就扯了扯唇角,上前向萧寒行了礼,喊了声王叔。
萧寒见到侄儿,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很高兴来,只淡淡的问他:“你是自己来的,还是和萧鸿一起来的?”
萧鸿是太子的长子,也是皇太孙,和萧毓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关系很好。
本来,威武侯府的一个庶子成亲,太子是不需要来庆贺的,但沈席武凭着自己能力,爬上了大将军一职,管着十万兵马,不是一般无所事事的庶子。
对于武将,太子一向看的重。
和将军交好这种事,太子不会派别人,只会派他的嫡子前来。
何况沈席武娶的继室是晓倩郡主,平亲王唯一的嫡女,太子自然要派人来庆贺一番。
萧毓就笑道,“大哥也来了,沈玉吉和沈玉祥陪他在前院说话,我嫌前院太闹腾,就拖着廖谦和玉辉到花园来玩了,不成想,遇上了王叔和玉锦姑娘。”
说着,萧毓瞥了一眼玉锦,见她还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像是……眼里没他这个人似得。
他心里的苦味,就变成了一股气,隐隐往上发廖谦快步走来,笑嘻嘻道,“萧寒,我就说嘛,你表姨成亲,你怎么能不来,我在前院找了你一圈也没见到你人影,原来你在花园陪你新表妹聊天呢。”
说着,对萧寒挤眉弄眼一番,笑的一脸不怀好意。
萧寒立马就跳了起来,一爆栗子打了过去,呲牙咧嘴道,“你丫的,想什么呢,我是那种吃窝边草的人吗?”
说着,瞥了一眼玉锦,见玉锦嘴角微翘,他又邪魅的加了一句,“就算要吃,那也要等草长茂盛了再吃。”
意思是,嫌弃玉锦太小了。
玉锦蹭地站起身,一脸黑线的抬脚就踩向他。
萧寒刚想躲,被伺机报仇的廖谦一把抓住,所以……悲催的他,被玉锦踩了个正着。
“哎哟,该死的你们,想废了我的脚呀。”
萧寒抱着脚,痛的原地蹦了几蹦。
廖谦毫无同情心的哈哈大笑,幸灾乐祸道,“活该,想吃草,也不看看草咯不咯牙齿,哈哈……”
对于玉锦的泼辣,廖谦十分欣赏,还对她竖起来一根大拇指,笑着道,“踩的好,萧寒就是欠踩,以后见了面,多踩他几脚,千万不要被他欺负了去。”
玉锦就抿了唇笑,嘲讽萧寒一句,“看吧,十三王爷,你做人也太失败了,连你哥们儿都看你不顺眼了。”
“玉锦,你别听他的。”
萧寒放下脚,揪住玉锦的袖子,拉她离廖谦远一点,“他那是嫉妒我长的比他好看,比他受女人欢迎,趁机报复我,你别信了他挑拨离间,我不会欺负你。”
“呸,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我嫉妒你个毛啊。”廖谦啐了他一口。
“毛都没长齐怎么样,我又不是不会长,倒是你,嫉妒就嫉妒,还死不承认。”
男孩子过了十三岁就可以有通房丫头,廖谦今年十四,屋里已有两个通房丫头,而萧寒才十二,不但毛没长齐,因为个子矮小,看起来还像是个十岁的孩子似得。
但一提到受女人欢迎的程度,就是廖谦心里永远磨灭不掉的痛。
今年三月三,春游之日,大街上有很多美女看,他就和萧寒打赌,看谁更受女人欢迎,结果……
两人往大街上一站,迷倒了一群少女,香帕就跟下雪似得飘向他们。
西瓜和白喜二人在各自主子脚下捡帕子,都捡出了一身汗,最后一算,萧寒比廖谦收到的香帕要多一条。
那一条多出来的香帕,不但害廖谦丢失了脸面,还害他输了打赌规定的一万两银子,心疼的他,三天都没吃上一口饭。
这惨痛的经历,是他的痛脚,踩不得。
萧寒这话,却赤果果的往他痛脚上踩,气的廖谦当即就翻脸,和萧寒打了起来。
萧寒的武功比不过廖谦,但他轻功很好,不正面对上廖谦,再加上廖谦也没用真功夫,没敢真的打。
谁叫他身子单薄,风一吹就能倒,谁敢跟他动真格的呀。
见廖谦追着不放,萧寒就气道,“你个死牛,你这张脸本就没有本王风华绝代,绝世无双,输给我一次你又不会死,你还气个毛啊”
“何况你这张脸又不是骗不到女人,那春香阁的头牌蝶舞不是对你魂牵梦系,死心塌地吗。”
“呸,谁稀罕啊,一个破烂货。”廖谦一脸鄙夷的啐了一口。
千人骑,万人枕的女人,他还真的没看上眼。
二人一边打架,一边讨论女人,玩的乐不思蜀,不亦乐乎。
玉锦这一年来醉心武艺,最喜欢看打架,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廖谦和萧寒,把二人的一招一式都默默的记在心里。
同时,也把二人的话,一字不漏的灌进耳朵里。
玉锦一脸黑线,嘴角狠狠抽了几抽。
两个小男人,当众比谁脸蛋漂亮,这样真的好么?
这样……也值得得意?
他们这样奇葩,他们的爹爹知道么?
玉锦看的认真,萧毓就凑了过来,见她没发觉他的靠近,他心里那一股不悦的气又隐隐上升,就问道,“你喜欢武术?”
“呼……”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特别是萧毓还靠的这么近,她下意识的反弹,连连后退了几步。
因为退的急,没注意到后面,差点从华亭上摔了下去,还是萧毓及时伸手,“小心……”
他一把拉住了她,她的身子后仰前扑,因惯性扑进了萧毓的怀中。
突然间,时间静止了。
萧毓的心脏突然扑腾扑腾,跳的飞快,就跟坐了飞船似得,小脸也红的发紫。
而玉锦,在扑进萧毓怀中这一刻,脑袋就一片空白。
接着,她前世临死之前,萧毓阴狠森冷的笑,和他说的话,闪入了她的脑海中。
再接着,一股滔天巨浪般的恨意从心底泛起,让她承受不住,身子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如纸。
萧毓回神,松开她,见她脸色不对劲,还以为她是吓着了,紧张问道,“玉锦姑娘,你是不是吓着了,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沈玉辉也忙过来,见她额头上都冒冷汗了,不像是装的,心里也有些着急了,忙拉着她在石凳上坐下。
“五妹,你怎么了?”
玉锦低着头,双手捏的死紧,牙齿都咬的格格响,拼命的把那冲天的恨意压下去。
另一边,萧寒身子虚,不大一会儿,就累的气喘吁吁,挥手说不打了,就飞身过来。
廖谦见他脸色都白了,也没敢真的跟他继续闹。
两人进了花亭,见玉锦不对劲,萧毓和沈玉辉一脸紧张的围着她,萧寒就脸色一沉,一把挥开萧毓和沈玉辉二人,握着玉锦的双肩,急道,“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见她不说话,不看人,牙齿打颤,浑身发抖,好像好冷的样子。
萧寒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虚礼,忙把她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安抚着道,“别怕别怕,我在这里,有我在,每人可以欺负你。”
他一边安抚玉锦,一边用眼神询问萧毓沈玉辉二人,玉锦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玉辉摸摸鼻子,他是真的不知道。
刚才他和玉锦一样,都目不转睛的在看萧寒和廖谦打架,没注意这边。
直到听见了萧毓急切的声音,才见到玉锦脸色不对劲。
萧毓则抿了抿唇,小声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还一脸委屈,道,“王叔,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早知道他的一个举动,会吓着了她,他就不会靠她那么近。
萧寒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抱起玉锦,就出了花亭。
沈玉辉见状,觉得有些不妥,就追上去伸出手,道,“十三王爷,家妹不舒服,还是我来抱吧。”
“不用,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我还抱的动。”
萧寒没给他,走到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的冬梅香草身边,吩咐道,“还不带路。”
十三王爷的命令,谁敢违抗啊,冬梅和香草,连忙在前面带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就往君兰苑去。
冬梅人机灵,见姑娘被十三王爷抱着,害怕姑娘名声会有损,就专门挑了一些偏僻的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