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欢
楚无欢的叛逆期，大概从她考上云京高中开始。
——高一那个暑假，她去塞尔维亚度假，顺便，谈了个恋爱。
小男朋友比她大三岁，国籍华夏，是混血儿，眉目深邃，英挺俊秀，好看得像幅画。
原谅文科学渣的楚无欢，这样的形容，已经是她能想象出来最好的了。
塞尔维亚的六七月份有音乐节，周边欧洲国家的年轻人都会赶过来，大概是这个战火依旧在的小国家最热闹的时候。
当时楚无欢在多瑙河喂大白鹅。
一群一群的大白鹅啊……她愣怔地看看自己手里的面包，又看看一分钟内在河面上排队等投喂的看起来养得很好的白鹅……哦，是天鹅，楚无欢唇角抽搐了下。
真是有灵气的大白鹅。
当时天光微曦，河边没什么人，楚无欢安心地喂着白鹅，却发现围绕过来的一部分白鹅向另一边游去。
她抬头，愣怔住了。
河岸的少年，好像有光。
河岸上笼罩着轻薄如纱的雾气，朦胧氤氲，此刻都披撒在了少年的身上，眉眼上，模糊了他的身形轮廓，却是遮掩不住的昳丽。
楚无欢看得愣在那里。
太仙了……比她衿姐还仙！！
“你……怎么了？”少年开口的那瞬间，楚无欢觉得自己有点晕。
这开口跪的……又苏又撩的少年音……少年的音色很清润，质感又微带了些沙哑，尾音上挑，像是玉石叮叮当当地扣撞。
楚无欢小脸憋得通红，良久才很有勇气地上前搭讪：“那个，小哥哥，我能拥有你的联系方式吗？”
可能是楚无欢的搭讪方式比较直白，少年竟然给了她微信号。
再后来，楚无欢死缠烂打把人撩到了手。
她的初恋人如其名，叫宋璟。
母亲是钢琴家，父亲是外交官。
宋璟是温沉细致的性子，只比楚无欢大三岁，但很会包容人。
宋璟喜欢帕赫贝尔的卡农，喜欢巴赫的复调。
楚无欢：？……她没有喜欢的音乐。
宋璟喜欢陈寅恪的魏晋略稿，冯友兰的哲学简史，还顺带送过楚无欢一本《第二性》。
楚无欢：……理科限制了我的想象。
宋璟喜欢很多东西，但完美地避开了楚无欢的喜欢。
楚无欢：请让我原地爆炸。
在一起半年后，楚无欢和宋璟和平分手。
宋璟笑意温沉：“想好了？”
楚无欢耷拉着脑袋，眼眶有点红，但忍着没哭：“嗯。”
她没再说话，宋璟就克制地揉了揉她的发，像以往那样温柔地应一声：“好。”
楚无欢和大多数女孩儿一样，的初恋有点甜，有点伤感，但对于当时的她来说，也确实是很好的选择。
早恋这事儿，楚衿知道，只是温和地问她是不是认真的，然后很认真的嘱咐她几句，就替她瞒了下来。
可还是被她小叔知道了。
楚衍之知道这事儿的时候，楚无欢已经和宋璟分手两个月了。
也是她自己状态不对劲儿，楚衍之才注意到去查。
楚衿也没想到楚衍之会这么动干戈，半夜里把楚无欢拖去书房教训。
楚无欢还没走出失恋的阴影，分手是分得洒脱了，可另一个人的温柔包容，两个人在一起经历的那么多美好，哪里是那么容易忘记的。
楚无欢也觉得自己早恋挺像一场胡闹的。用了两个月好不容易淡化了一个人在自己记忆里留下都是痕迹，但总是想到初见时候宋璟的笑。
被楚衍之半夜叫来书房实力嘲讽了一通，楚无欢倔强的那股劲儿上来，只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油盐不进。
气得楚衍之笑起来，“楚无欢，能耐了。这么不自爱？”
楚无欢猛得抬头，深呼吸了好几次，眼神很冷：“我早恋一没有影响成绩，二没有做不规矩的事，我哪儿不自爱了？摸头牵手亲额头都算不自爱了啊？这什么年代了？您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