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甜蜜的伊甸园2
这天，綦炽业带着程楚凡起程了，去度过那个被綦炽业描绘得无比美好的假期。
程楚凡坐在飞机上，看着机舱外的白云说：“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
綦炽业看了看她，觉得此时她的表情好像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对什么事情都那么好奇。
“喂，我们去的那个什么村的好玩吗？”程楚凡还是看着窗外。
綦炽业笑了笑说：“行了，别看了，什么都没有，你再看还是一样的！那是个度假村，风情很美的！”
程楚凡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立刻把头转向綦炽业说：“你去过几次啊？”
綦炽业正看一本儿飞机上提供的杂志，头也没抬答道：“几次啊？我也记不清了，有好几次吧。”
程楚凡瞥了他一眼，心里想：等到了那要是不好，你给我小心了！接着转过头不再理他了。
不得不承认，綦炽业这个人在消费和享受这方面真的是很有品味的，这个渡假村在巴厘岛，是一个会员制高级会所，只有会员才可以入住。虽然他们抵达时已经有点儿晚了，但是不难想像白天这里的风景一定很美，蓝天白云，碧海金沙。
果然转天一早，程楚凡就被太阳照醒了。在渡假村住，如果外出是自助式的。这里认识綦炽业的人少了许多，他只戴了一个太阳镜和一顶草帽就大摇摆地和程楚凡出去逛了。什么银器村、木雕村、手工锡制品的逛了个遍。
入住的第三天，綦炽业和程楚凡外出游玩回来后，刚一进度假村就迎面碰上了一位老人。这位老人不是别人，正是程楚凡师傅的老朋友付曦明老人。他是程楚凡的围棋启蒙老师。
程楚凡看到对面走来的老人不禁惊讶地叫道：“付师傅！”
老人听到有人叫自己，停下来看了看对面走来的一对年轻男女，有点诧异。
程楚凡忙上前两步道：“付师傅，您不认识我啦？我是小凡啊！”
老人一听到“小凡”两个字恍然大悟：“啊！小凡？唉呀！真的是小凡啊！长这么大了！我都认不出来喽！”
小凡又指着綦炽业向付老介绍道：“这位是綦先生，我给她母亲医好了病，他请我来这儿度假的！”又向綦炽业道：“綦先生，这位是我的围棋老师，付师傅！”
綦炽业一看这位老者，一身真丝绸衣唐装，鹤发童颜精神矍铄，很有点儿道骨仙风的意味！不由得肃然起敬。
程楚凡笑道：“付师傅，我是长大了，您可不见老！还是那么精神！”
付老摆了摆手笑道：“唉！看你，别捧我了，老喽！这两年精神头大不如前了！你师傅呢？他还好吗？”
程楚凡脸上的笑意隐去了：“师傅他老人家去年年初就去世了！”
付老十分惊讶：“啊？怎么会呢？我怎么不知道？”
程楚凡说：“师傅是在广西去世的，他临终时交待不让操办，特别是他的那几位老朋友，免得还要跋山涉水前来祭奠。所以我们就遵从了师傅的吩咐谁也没通知。”
付老听完不由得扼腕叹惜一番。接着又邀请小凡到他的住处小坐一会儿。
程楚凡看了看綦炽业，綦炽业点头和程楚凡一起欣然前往。
付老在一处树荫下，沏了茶，高兴地说：“想不到啊！在这里居然能遇到你！哈哈！小凡啊，这两年你的棋艺可有长进了？”
程楚凡不好意思地说：“这几年都没怎么研习此道了！恐怕都还给您了！”
付老摆出棋盘说：“不会吧！跟我还谦虚不成？来，来，咱们来两局！”
程楚凡也笑道：“那好吧！我就勉强陪两局，您可别笑话我！”
付老和程楚凡手谈了三局，綦炽业在一旁观战，不过他根本看不懂，他只会下连五子，至于围棋吗？别说下了他连看都看不懂！三局下来，付老胜了两局，不过不知是他给小凡留面子还是小凡的水平也不弱，这两局都是胜个一子半子的。小凡胜的那局也是胜了付老半子。
三局棋下完，付老哈哈大笑：“好啊！好啊！小凡哪！大有进步了！”
小凡腼腆地笑道：“哪有啊！是您让着我！”
付老转头对綦炽业说：“小凡的师傅自小就对她百般培养，她也很争气，即聪明又用功，现在像小凡这样文武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孩子已经不多了！”
綦炽业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回事，他觉得老人的话大有深意！同时又觉得自己真的很有福气，能得到小凡的芳心！
最后，程楚凡和付老约定一起参加度假村的一个露天餐会，然后就起身告辞出来了。
綦炽业边走边笑道：“你好棒啊！真没想到，你还会下围棋啊？”
小凡在他乡遇到恩师也倍感亲切，高兴地说：“这有什么了！我会的还多着呢！”
“付老说你能文能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会是真的吧？”綦炽业心里认为这句话是真的而不仅仅是形容词的可能极大！
小凡在綦炽业面前可就没那么谦虚了：“怎么不会呢？你能多才多艺，我就不能文武兼备啊？”
綦炽业惊讶道：“啊？那你简直就是大才女吗？”
小凡俏皮地笑道：“你啊！偷着乐去吧！”
到了举办露天餐会这天，会员们都去参加。可是綦炽业很怕被人认出来，如果是一个人还好，和小凡一起，万一传出绯闻，他真的怕小凡这个远离娱乐圈的女人会受不了！可是程楚凡却兴致很高，于是她和她的付师傅一家人去了。
綦炽业通过住处的落地窗正好可以看到晚会现场。他远远地看到，程楚凡正在吃着什么东西，好像很好吃的样子。他觉得这次真的是来对了，这里的阳光、沙滩、民族风情最重要的是SPA，使自己和小凡都很放松，使他们都回到最本真的样子，他不再是光芒万丈的大明星，小凡也不再是正襟危坐大夫。他就是他——一个享受生活的男人，而小凡也显得更加活泼。他甚至真的开始考虑淡出的问题了。
一阵强烈的喝彩声，打断了正喝着红酒，坐在落地窗边的綦炽业的思绪。他忙向晚会中央的舞台上看去，原来是村长正在边歌边舞，引来台下大家的喝彩。
晚会是在渡假村中央的共享空间举办的，离会员们的住所都不太远，所以綦炽业可以清清楚楚听到那里的声音。其实他也挺喜欢参加这种聚会的，但是考虑到自己的特殊身份，他还是决定不去了，幸好没有因为自己的缺席而使小凡扫兴，否则的话他会很别扭的。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人群中的小凡，看到她吃得好，玩得美，他真的很高兴，他觉得如果没有自己或许小凡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这时，现场的会员们正纷纷上台表演，大家都很尽兴。突然有人指着小凡，好像是让她上台的样子。綦炽业向上坐了坐，他看到小凡大大方方的走上台，指了指台边的什么东西，村长帮她放在一张桌子上，小凡坐在了桌边。
綦炽业站了起来，干脆坐在了窗台上。他看到那桌上的好像是一张古琴似的。只见小凡轻轻抚起琴来，琴声婉转低沉。小凡就是有那么一种娴静的气质，现场的人们立刻都安静下来。
等等，这曲子好像很熟悉。綦炽业想起来了，这正是他自己的歌《满江红》，这是他为电影《岳飞》所录制的主题歌。这首歌并不是他的什么专辑的主打歌，甚至他自己也基本没在演唱会上唱过，或许只唱过一两次，他记不清了，不知为什么程楚凡居然会唱这首歌！“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在古琴的伴奏下，程楚凡以一种女性柔美的噪音演绎着这首歌曲，却反而为这首雄浑的歌曲，凭添了几分凄美的感觉。然而更加出乎綦炽业意料的是，现场的大部分人，甚至有几个中文发音都不标准的外国人，居然都和着琴声一起唱起来，大家的合唱使得气氛更加悲状沧凉！
琴声停止后大约有半分钟的时间里，整个会场一片安静，接着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这时綦炽业才发现自己的酒杯拿歪了，红酒洒了一地，而自己的眼眶已经湿润了……他出道二十年举办过的大小演唱会不下几十次，现场万人大合唱的情况也已经司空见惯，可是带给他的震撼却远远不及这个小小的聚会，这个三四十人的合唱。因为他们是自发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远处看着，这是对他事业的肯定，更是小凡对自己的爱的表现！
綦炽业在小凡家见到过古琴，只是从没听她弹凑过，没想到小凡的琴艺如此高超，他觉得自从认识这个女孩子开始，她带给自己的惊喜真是层出不穷！他笑了笑，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刚接通电话，小凡就回来了。
“喂！我在度假。”小凡一进门就听到綦炽业在打电话，綦炽业招呼她过来坐在自己的身边。这时程楚凡连电话那边的声音都听得很清楚，只是两个都说的是粤语，她基本听不懂。于是就安静的坐着，她觉得可能是綦炽业的老婆或者妈妈打来的，总之那边是个女人的声音。这几天被遗忘的那种见不得光的感觉又回来了，程楚凡觉得心里很别扭。
綦炽业放下电话，笑道：“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啊？很开心。”程楚凡应付道。
“是我妈妈打来的电话，你说现在……你喝茶吗？”綦炽业问道。
“啊，不，不了，太热，我喝点冰的，我自己拿行了。”程楚凡打开一瓶冰水喝着。
“噢，你呀，是不是吃了太多辣的烧烤什么的？”綦炽业边说边给程楚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是，是啊！”程楚凡的心情从极度高兴一下子跌落千丈，她觉得有点调整不过来。
“你说，现在的人真是什么人都有！”綦炽业自顾自地说。
“怎么了？”
“我啊，买了只古董镯子，放在我妈那，我说她要是喜欢就送给她……”
噗的一声，程楚凡把嘴里的水都喷了出来。这是她和綦炽业开始以来，綦炽业第一次提到龙镯！本来这次来度假，程楚凡是全身心的放松，要说她什么时候把龙镯的事暂时忘了，那就是现在了，可是没想到，就是在你最不经心的时候，龙镯的消息却突然跳了出来。
綦炽业急忙过来拍着程楚凡的背说：“你慢点儿喝，呛着了吧！没事吧？你？”
“没，咳咳，没事，你接着说镯子怎么了？”程楚凡满脸通红，边咳边擦着身上的水。
“啊？镯子，啊，是啊！我妈说不喜欢，她觉得那个镯子看起来怪怪的，总觉得上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知道的，老人家就是那样……”
“噢，然后呢？”程楚凡急切地问。
綦炽业对于程楚凡的急切有点儿意外，不过她对自己说的事这么感谢兴趣，他也很高兴接着说：“然后这镯子就一直放在我妈妈那边，昨天突然有个男人，找到我妈非要买那个镯子，还愿意出双倍的价钱呢！真是的，他怎么知道我妈有个古董镯子呢？再说了，你知道那镯子多少钱？双倍！他是不是疯了花那么多钱买个镯子！”綦炽业还在絮絮叨叨地说，却被程楚凡打断了。
“等一下，然后呢？然后那镯子你妈妈卖了吗？”程楚凡抓着綦炽业的手腕十分焦急地问。
“没，没有啊？你怎么了？”綦炽业被程楚凡的样子吓住了。
程楚凡这才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而且程楚凡毕竟习武之人，这下在綦炽业的手腕上留下十分清晰的五指印，于是赶忙松开手，不好意思地说：“啊，没，我只是，我刚刚玩得太激动了，有点儿……”程楚凡尴尬地笑了笑：“接着说啊！什么人啊？这么有病花好几百万买只镯子……”
“对啊！”看到程楚凡恢复常态綦炽业也没太在意接着说：“什么人啊？我也不知道，我妈刚刚打来电话就是说这事，她对那个人说这镯子是她儿子的，她要问过儿子才能确定卖不卖。不过她说那人出双倍赚一笔也不错啊！你都听到了啊？”
“没，你们都说鸟语我又听不懂。那你卖了没呢？”程楚凡拼命地压抑着自己即激动又紧张的心情。
“我没有啊！我觉得他出这么多钱，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我得查……唉？等一下，你听不懂粤语？你，而且我妈也没说多少钱啊？你怎么知道好几百万？”綦炽业瞪大了眼问道。
“啊？”程楚凡后悔得要命，只是她实在太混乱了，她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怎么办？怎么办？她在心里想着。“嗯，我觉得，那毕竟是古董吗！青花资不是都几百万吗？我是觉得古董镯子要是几百万就，你不是说双倍，你说花那么多钱，能让你觉得多的，我认为应该是几百万吧。”程楚凡故意背对着綦炽业，装作在摆弄一个小摆件，因为她不敢面对綦炽业，她可是个不太善于撒谎的人，此刻她的表情简直假到极点！
“噢，我怎么觉得你奇奇怪怪的，你搞什么鬼啊？”綦炽业带着怀疑的目光。
程楚凡在心里已经盘算了很久了，她决定破釜沉舟。她转过身，此时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她异常平静的开口：“其实呢！你知道，我师傅是中医，我也是中医，所以呢，大部分中医都会比较喜欢研究历史，会喜欢古董。”她笑了笑接着说：“我呢，又是个女人。”她说得很慢，字斟句酌：“所以我会对首饰比较感兴趣。比如头钗啦、耳环啦、戒指啦什么的。”她停了一下，看了眼坐在沙发上，品着茶的綦炽业，他似乎没有起疑的样子。于是她定了定神又接着说：“像上次在我们滨海拍出那只玉镯，你不知道，我光看照片就喜欢得不得了，我觉得它可能比介绍上说的年代更久远。”她再次停了下来，等綦炽业的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