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云中漫步
说到这儿,兰依华已经听得入了迷,她又叫来了一大壶冰柠檬茶,一边往程楚凡的杯子里倒一边催促道:“信里怎么说的?你看到信了吗?”
程楚凡喝了几口茶说:“我看到了,两封信都看到了,给我的那封还没有拆开呢。给师傅的那封信里说了我父亲破产的始末,并将我托付给师傅抚养,留下了她仅有的十万元钱做为一点补偿,并说希望师傅能将我培养成材,另外讲到了‘龙凤镯’的事。”
“噢!”兰依华应了一声,皱着眉头,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兰依华是滨海市警官学院毕业的,她父亲生前是滨海市刑侦大队的刑警,她从小就崇拜父亲,喜欢看侦探小说,就在她高二那年,她父亲在一次执行任务中牺牲了。她不顾母亲的反对还是上了警官学院,毕业后分配到刑侦大队。
程楚凡呢是个医生,她现在所在的诊所是她师傅开办的,在她医大毕业那年师傅就将诊所正式交给了她。师傅回到广西老家过起了田园生活。有一次兰依华在执行任务时受了伤,幸亏受伤的地点离程楚凡的诊所不远,程楚凡及时给她作了急救,然后又送她到滨海市一中心医院。可是自从那次兰依华受伤后,她母亲死活不同意她当刑警了,于是她辞了职,可是她对当侦探的理想并没有就此结束,她开了一家私家侦探社。程楚凡和兰依华,两家住得很近,由于是按片入学,所以两个人从小学时就是同学,只是不在同一个班,也不太熟。后来两人又上了同一所中学,初中和高中两人都是同班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
现在让她听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的离奇身世,她还能忍得住?不可能,此事她一定要侦察到底,她接口道:“快说!龙凤镯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和你的生命有关系呢?”
程楚凡和兰依华此时都趴在餐桌边上,没有靠在舒适的沙发里,因为她们俩今晚见面要讨论的事已经谈到最重要的部分了。
程楚凡接着说:“‘龙凤镯’是一对,一只是龙镯,另一只是凤镯。工艺十分讲究,是在净度很高的翡翠玉镯的背面进行雕刻,然后将黄金注入里面并用黄金将玉镯镶嵌起来,这样从正面看,玉镯镶在黄金里,带有金边,黄金又灌注在玉镯所雕刻的纹理中。从玉镯正面看,由于翡翠内部的絮状生长纹,使雕刻的金龙看起来像在雾里飞一样,若隐若现。龙镯雕刻的是龙形图案,内圈黄金上刻有四个字‘龙游云海’;凤镯雕刻的是凤形图案,内圈黄金上也刻有四个字‘凤舞九天’。这只凤镯目前就在我手上。
这时兰依华插进嘴来:“什么?你有那只凤镯?和那个龙镯是一对的?那既然有这个凤镯你爸把它卖了,不就能东山再起了吗?他……”
没等兰依华说完,程楚凡就打断了她:“你听着呀!如果只是破产我想我父亲也不至于就崩溃了呀!”兰依华没有反驳,程楚凡继续说道:“在我两岁生日的那天,我父亲不知从哪买到了这只凤镯,这只镯子说是汉代的古物,我父亲生前就好这个,他开心的不得了,说我是小福星,我母亲知道我父亲就喜欢这些古董啊什么的,也没多想,她虽然不懂,但看我父亲这么高兴,她也跟着高兴,俩人说着说着就拿着那只凤镯戴到了我的小手上,还说要等我长大了给我当嫁妆,可就在这时,凤镯突然缩小了!怎么摘也摘不下来,我父母吓坏了。紧接着我父母像疯了一样,到处找和这只凤镯有关的任何消息,终于被我父亲找到,在一本手抄本的古书上提到了这只凤镯。原来这凤镯和龙镯是一对,在汉代云南那里不知有个什么古国,国王要娶一位非常美丽的姑娘为妃,但这姑娘不愿意。好像说这姑娘是孔雀的化身什么的!于是国王就找到了一个大巫师,大巫师在这对镯子上施了咒语,国王将凤镯戴到了姑娘手上,从此拥有龙镯的国王就成为了戴着凤镯的孔雀姑娘的主人。这一段不知是真是假,也许只是传说,但不管怎样,有一个事实,那就是拥有龙镯的人会成为戴着凤镯的人的主人,即使他让戴着凤镯的人去死,这个带戴着凤镯的人也必须照办!”
程楚凡不说话了,她眼里闪动着泪光,但没有流下来,兰依华却张大了嘴,半天才反应过来,开口说话时,她的大脑好像还是不够用:“你,你是说,我是,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人拥有那个龙镯,他就会成为你的主人?哈!你开玩笑,这太荒唐了,怎么可能,你活了快三十年了,我是说,你。等一下,或者我们分析一下,小凡。你听我说,至少这二十六年来,肯定有人拥有这只龙镯,但是,你很好啊,很正常啊!你明白吗,我是,我的意思是说他没有成功的命令过你对吧?再说你也没,等等,你不会是说你手上这只蓝色塑料绳编的,就是凤镯吧?除这个之外,你也没一直戴着什么镯子啊……”
“是的。”程楚凡打断了兰依华乱七八糟的问话,
可兰依华又插了进来:“什么,这塑料的是凤镯,不是什么金镶玉的吗?怎么会……”
“师傅怕了解龙凤镯秘密的人看到我戴着凤镯,会利用这个秘密伤害我,所以从小师傅就用丝带、绳子等等这些东西把凤镯包了起来,还叮嘱我一定不能在外面解开。小时候虽然我不懂,但是我一直很听师傅的话,长大后师傅告诉我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唯一遗物,很贵重,让坏人看见会抢走的,而且师傅答应过我母亲不能摘下来,师傅说我戴着它就像我母亲在我身边一样,所以我一直这样戴着,从没起过疑心,直到师傅对我讲出实情。”程楚凡神色黯然地说。
兰依华似乎不太有把握地说:“你,相信?你怎么能相信这种,这种,事情,我是说这根本不可能吗!小凡你别逗了,我们可是从小接受科学教育长大的红领巾,好儿童!你不可能会相信这种事吧?而且,这只手镯,我是说凤镯很正常啊,大小完全合适啊!如果你从小就摘不下来,那你的手腕怎么长大的,这太可笑了,小凡,你相信我,这是不可能的,没有这种事!”兰依华干笑了两声,似乎想证明这事很可笑。
“华华,你知道吗,你分析得很对,我是亲眼看着这只镯子伴随着我的手腕一起长大的,我小的时候她就是很小,是儿童戴的那种大小!我问过师傅,师傅说是他趁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换的。那时我小不懂事,现在想想这种工艺,即使在今天都很难制作,师傅不可能有从小号到大号N个凤镯而且连金边上我磕过的印迹都完全一样。再说,如果真的是师傅有好多个凤镯,那他可以缠好绳子再让我戴上,为什么要让我戴着缠呢,你知道戴着缠是很麻烦的。我明白这很难令人相信,但我自己知道,我是看着凤镯和我一样一天一天在长大的,师傅每年都会重新帮我缠一遍,各种各样的绳子,直到我上高中开始,我才用这种蓝色水晶绳自己缠的。”程楚凡悲哀地说。
兰依华拼命地回忆小时候的程楚凡手上有没有戴着什么东西,但是她小学的时候和程楚凡不在一个班,而且那时还很小,根本没有印像了!不过从上中学起,程楚凡的确戴着各式各样的镯子。相到这儿,兰依华用一种十分伤心的眼神看着程楚凡,好像她已经被宣判了死刑一样,接着又攥了攥程楚凡戴着凤镯的那只手,说:“小凡!”
程楚凡笑了一下推开兰依华的手说:“干吗?我还没死呢,这事还有办法补救的!”虽然这样说,但程楚凡看到兰依华这种样子,心里有一种暖暖的感觉在升腾,兰依华没有把她当成怪物,甚至在知道凤镯的事后还摸了摸,这使程楚凡感到了一些欣慰。兰依华也笑了:“你接着说,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你母亲呢,找到了吗?”
“那封给师傅的信中说,我父母看了古书中的记载后,变得更疯狂了,由其是父亲!他认为是他买来的凤镯,是他把凤镯戴到了我的手上。而母亲除了哭已经不会别的了!父亲几乎是一夜白头,生意什么的也不管了,从早到晚到处去找另外一只龙镯,因为只要我父亲拥有了龙镯我就安全了。可是这却使他陷入了生意场上的陷井之中。最后龙镯没找到,父亲也破了产,也就是说即使找到了龙镯,父亲也没有钱买下它了。就这样我父亲含恨而终。母亲把所有的财产都变卖了还了银行的债,然后把我托付给了师傅。师傅看完信后到处找我母亲,却不知她住在哪家宾馆,于是就报了警,警方很重视,根据我母亲的照片,在一个星期之后,发现我母亲在郊区的一个小旅店里自杀了,遗书中说,她想和我父亲葬在一起,但她已经没有钱回马来西亚了,她说师傅不必为她的后事忙碌了,把她的骨灰撒向大海,她就能回到父亲的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