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意外的重逢
终于到了“炽热”演唱会这天,兰依华下午五点就跑到程楚凡的办公室来了。一进门就把程楚凡吓了一跳,
“你没事儿吧,穿成这样?像个太妹!”程楚凡边收拾处方边说。
“你个‘古董’,你懂什么,这叫时尚!”兰依华得意地转个身说:“对了!这个你看看,是这个吗?”兰依华突然压低声音,从手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程楚凡接过来一看,正如她所料,是龙镯的照片。
“你从哪儿弄来的?”程楚凡也压低声音问道。
“还是我那个同学,大学的那个,这次拍卖会负责押运和现场安保的!”
“就是它,我们怎么才能弄到它呢?”程楚凡像是在问兰依华又像是在问自己。
“取得入场资格就要交五十万保证金!行了,过了今晚——我的梦幻之夜咱们再伤脑筋吧!”兰依华只要一碰到他的偶像綦炽业,就会变得比较没有脑子。
自从坐在滨海国际体育场的坐位上,兰依华就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之中!演唱会开始后,这种兴奋更是扩大到整个体育场,周围的人们也不都是那么疯狂,也有许多人和程楚凡一样平静,这使程楚凡的感觉好了很多。看着被无数灯光照得炫丽无比的舞台,看着舞台上奢华至极的装饰,再看着那个穿着华丽丰凡的綦炽业,听着全场几万人同声高喊他的名字,程楚凡忽然觉得一年前的那个傍晚仿佛是一场梦。这个在舞台上的綦炽业与自己相隔的是那么的遥远,而在师傅家小院里的那个綦炽业与自己却是那么的近,这事现在想起来的确有点神奇!
其实,綦炽业是很帅,很迷人的!程楚凡不禁在心底里承认。那天和他近距离接触时,他的表现也很正常没什么讨厌的,甚至挺通情达礼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经常被剧毒的蛇咬上几口,他的反应也算沉着了。行了,他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是想想那件事吧,否则不定哪天小命不保或者生不如死呢?程楚凡胡乱地想着。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心事重重的程楚凡和喊哑了嗓子的兰依华,走出滨海国际体育场,人多得摩肩接踵,她们俩连话都说不了,只顾着看路、看人了。终于,当两人坐在露天烧烤摊上吃烤串时,她们才有机会喘口气儿。
“怎么样?不虚此行吧?”兰依华喝着冰可乐问道。
“是啊!是啊!又热、又挤还这么吵,真是无比快乐啊!”程楚凡讽刺道。
“在Gary的问题上,我们俩总是没有共同语言。”兰依华毫不介意,还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不过你却有那么好的运气,要是我去年跟你一起去广西就好了!”兰依华无限遗憾地说。
“行了吧!他狂得要命!我要不是为了给你要个签名,我能……”程楚凡带着一脸的厌恶被兰依华打断了。
“好、好、好!我第一万零一次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为了报答你的恩情,我决定从明天起,不,从现在起,用我十二万分的智慧和精神,与你共渡难关,力争夺宝成功!”兰依华还没说完,程楚凡就笑了。
“夺宝?到哪儿找奇兵去啊?唉!”程楚凡压低了声音接着说:“还别说买,连保证金我们都没有!”
“你说我用我家房子做抵押向银行贷款怎么样?”兰依华也压低声音说。
看着兰依华一脸严肃的表情,程楚凡从心底里感激她:“你疯了!别说银行不会批的,就是批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你和阿姨住哪啊?”
“住你那呗。”兰依华不以为然地说。
“坚决不行,想都不要想,阿姨对我这么好,我却让她丢了房子!不行!”程楚凡坚定地说。
“算了,我们明天再想吧,你明天不是没有门诊吗?你到我那儿去。”
“好吧!反正我的脑袋现在都转不动了!不过我明天上午有个预约,我下午过去。”
俩人吃美喝足后,各自回了家。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程楚凡在办公室里接待几位有预约的病人。终于到了十一点,这是今天最后一位预约的病人了,“看完了这个,我就可以去找华华了!”程楚凡想到
噹。噹。噹。
“请进!”程楚凡在本上写着一页新的病人记录的开头,连都头都没抬就公事公办地说:“您好!请坐,哪里不舒服?”
这时程楚凡写完了抬起头,却看到一脸惊愕万状的綦炽业。綦炽业戴着一个帽子,帽檐压得很低,如果不是他站着而程楚凡坐着,几乎看不到他的脸。而且他还戴着一个巨大的黑墨镜,整整遮住了半张脸,如果不是他张着嘴,程楚凡几乎不会看出他惊愕的表情。
綦炽业呢,他所看到的是,一个穿着白大卦,一头长发高雅地盘在脑后,目瞪口呆的“山区姑娘”。
“綦炽业!”
“兰依华!”
两人几乎同时说道。程楚凡站起来,笑着说:“请坐吧!我不是兰依华,她是我的好朋友!我是程楚凡。”同时指了指桌上的名牌。
綦炽业摘下帽子和墨镜,坐在程楚凡对面的椅子上笑道:“对不起,真不好意思,那天忘了问你的名字,我就记住了你让我写的那个名字,我以为那就是你的……”他笑着耸了下肩,没再说下去。
程楚凡想“噢!他居然以为我是他的崇拜者,不好意思要签名假借朋友的名义,哈!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啊,’哼,算了‘朕’不和病人计较!”不计较是不计较,可是程楚凡的语气可就不是很热情了!
“綦先生,请问您哪儿不舒服啊?您那些私家医生都旅游去了吗?”程楚凡拖着长音边说边抽出一个病历本,在封面上写上了綦炽业的名字。
綦炽业还没来得急对她的态度提出意见,就惊讶地发现,她竟然用的是毛笔,而且“綦炽业”三个字写得十分俊秀,标准的一手蝇头小楷,令人肃然起敬。
程楚凡将面前的腕枕向他推了推,还是用那种拖着的长音说道:“麻烦您把您的贵手伸过来吧!”
綦炽业清了清嗓子饶有兴趣地说:“对不起!我的‘贵手’没空,请问程小姐,我哪里得罪过你,你怎么每次看到我都好像见了仇人似的?”
“没有啊!那是你的心眼太小了,或者你该看看心理医生,可能是你总喜欢把别人想像成对你有敌意吧。”程楚凡故做轻松地说,心里却想:哼,演唱会时还觉得这人还可以呢,怎么一见面就这么狂,唉,人家是大明星嘛很正常。想到这儿,她不自觉地冷哼了一声。
“噢!我知道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了,你一定是别人的粉丝,所以敌视我!”綦炽业故意气她。
“什么啊!我一定要崇拜什么星吗?唉,你来这里不看病,却来分析我为什么对你敌视,你没事干吗?你很闲吗,想分析你自己分析去好了,我很忙的!”程楚凡果然中计,爆发道。
“哈哈哈!”綦炽业大笑起来,然后气还没喘匀就说:“对,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我,哈哈!”他清了清嗓子忍住笑说:“我,我是听说这家诊所对老年高血压有很好的办法,所以我慕名而来,专程为我妈妈请几副药。”说到最后,他已经很严肃了,而且脸上是一种虔诚的表情。程楚凡心里想“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挺孝顺的啊!”
“是这样啊!说说令堂的症状吧!”程楚凡的语气马上就和缓了许多。
“也没什么只是一春一秋总头晕还说心慌什么的。”
“平常测血压吗?”
“有的时候测的,也不是天天测,没有规律,不好受了就看大夫测一测。”
程楚凡边问边在本上和病历上记着什么,但没有抬眼看綦炽业。
“一般高压多少?低压多少?平常吃什么降压药?”
一番关于病症的讨论过后,程楚凡终于抬起头看着綦炽业,平和地说:“最好还是带令堂过来一趟,我没见到病人不能开太过针对性的药,开点成药试试,吃吃看,如果有点疗效就带她老人家来一下,咱们再做进一步的治疗,好吗?”
“好的,听您的安排!”话一出口綦炽业自己心里也是一惊,怎么会说“‘您’呢?”程楚凡正开着处方,听到这个“您”字,停了一下,看了一眼綦炽业什么也没说,继续写着。
“好了,到楼下拿药吧!慢走。”程楚凡把处方推到綦炽业眼前,公事公办地说。
綦炽业又感到好笑了,快二十年了,从来没有人跟他这样讲话,他已经见惯了大大小小的女人们用痴迷的目光看着自己,用惊讶的语气喊自己的名字,用大脑缺氧一脸傻笑的目送自己离开。而面前这位,不仅没有半点儿迷恋他的意思,反而还有些似乎讨厌他,这真的是一件很新奇的事!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说:“我说我要走了吗?”程楚凡吃惊地看了他一眼,说:“你真有意思,莫非你喜欢呆在诊所里?好啊!让我把你腿打折了,你可以在我的诊所里住三个月!”綦炽业先是吃了一惊继而又爆笑了一番。
程楚凡面无表情地瞪着他笑完,显然是在克制着自己的怒火说:“您如果笑完了,请您去拿药吧!如果您没别的事,麻烦您从外面帮我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谢谢!”
“对不起,你太幽默了!我能有幸请您吃午饭吗?”綦炽业依然坐在程楚凡对面的椅子上,两腿交叠用双手抱着膝盖。
程楚凡突然站起来,对着綦炽业无比灿烂地一笑说:“不能!”
綦炽业顿时僵在当场,居然会有一个女人拒绝他的邀请?怎么可能?
“那!那,那好吧,我们,我们下次再见!”綦炽业目瞪口呆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