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之上,云烟缭绕,一片盛景,壮丽广阔,锦绣绵延。峰上烟波浩渺似幻似真,山径蜿蜒曲折,像一条彩带从云间飘落下来,游人似一个个小白点,零零星星散布在彩带上,缓缓地向上移动着。
远山近岭迷迷茫茫,举目顾盼,千山万壑!
六侠等人站在一处峰顶的瞭望台,观望着这片美丽的景色。
此刻站在这里,观赏如此一幅如诗如画的景色,原本心中的忧愁烦恼倒也因此消散了几分去了。
不过到底再好的景色也不一定能让人完全消除忧愁。
“也不知道虹猫现在怎么样了……”坐在庭中的廊椅上,蓝兔用手捧着脸颊,静静的仰望着风景。
洁白的云朵在蓝天中漂浮,风轻轻地吹着,使云朵变换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跳跳此时正在饶有兴致的和逗逗数着天上飞的鸟儿有几只,一转头倒是就瞧见了蓝兔的神情愣了几许,随后想想也是完全的明白了,他呵呵一笑,道:“我说,蓝兔宫主,你这还在想虹猫是不是啊?哈哈!”
“嗯……”蓝兔回头轻叹一声,“也不知道虹猫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吧,他现在在玉蟾宫好着呢,能有什么事儿?行了,说不定等到离开昆仑,我们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恢复记忆像从前那样生龙活虎的了!”
蓝兔点头,浅浅一笑,神色之中透露着放心。
六个人相互看了一阵,都是笑着。
其实,说实话,他们原本以为,他们这辈子也许不会再见到虹猫了!
毕竟那时候,他们刚刚恢复想要去寻找虹猫,却是来个一个冒牌货来到了凤凰武馆,各种骗他们,戴着虹猫的皮囊说着那些虹猫根本不会说的话,当时因为大家不太了解情况有些懵,直到过几天后终于弄清楚了一切,那个假虹猫自然也遭了殃,可是一切为时已晚了……
他们在那里等了很久,在这中间也去寻找过,没有丝毫发现,最终因为湘西久久无人坐镇恐遭人心疑无奈之下只好启程返回湘西。
后来他们回到湘西两月后,听江湖人传言长虹剑主乘船在海上遇险身亡,有人还声称自己亲眼目睹虹猫在海啸中遇难。当听到这个噩耗时他们心如刀割,真的不敢相信!
不过时间久了,有心人多了,这个遇难迷失的说法也就不一样了,有人说是被仇家追杀,有人说是闭关修炼了,甚至还有人说他是堕入魔道了,反正众说纷纭、争议颇多。
“你们知道吗?”逗逗笑着,“我方才路过天阶之时,还听到听到有人说虹猫怕是被武林盟主所邀请,改头换面秘密成为了他的盟友,要一起纵横江湖咯~~!”
“哈哈哈哈!还有这样的?”大奔大笑不止,“如果真这样倒要谢谢那人了,也太看得起我们七侠了吧?”
要说是一个门派招了他还算半信半疑,但若是武林盟主,那便是不大可能信了!
“反正我是服了那些人的脑子了,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这么能想!”莎丽摇着头,意味深长的笑着。
这两年他们听到的各种人的胡乱猜想,随便一想就可以记起几十个来,不仅很多地方不相同有些还说的很精彩,简直可以写话本子了!
所以~~倒是真的很佩服某些人的脑子了。
默默的想着回去一定要跟虹猫多唠嗑一些,看他自己什么表情!
达达仰首,语气轻快的说:“我们七侠在江湖上虽然很有名,但毕竟和天狼门、昆仑山、峨眉这些门派是有区别的,蓝兔的玉蟾宫虽说在天下涉猎甚广,但是起源上古,如今宫人不问过多江湖事,武林盟其实一直以来从不稀缺智勇双全的人才,并不需要专门外出去招揽,要想在江湖上继续驰骋自然要和那些名门大派相交才可加深根基,所以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哪会和七侠相交呢?”
“达达,我说,你咋这么认真啊!”跳跳凑过去,笑着调侃。
达达一挥袖,淡笑着。
“你就当我偏生有个这么人生的毛病吧!”
“随便~~不过说到底,江湖之事,有时并不太只凭常理便可说清!
所以其实达达说得也蛮有道理!
正在他们聊的欢喜之时,身后小童急匆匆的来到他们身后。
小童行礼并且语气恭敬的说:“拜见六侠!”
“不必多礼!”蓝兔转身玉手一抬,“有何事吗?”
小童说道:“副掌门想有请各位少侠前往后山一叙!”
“哦?”六侠诧异,面面相觑。
虹猫此刻感觉很难受,一会儿是火烧般的热,一会儿是极寒的冷,两种极致的痛苦融合夹杂,使得全身都非常的痛。
眼前似乎有什么光彩在闪烁,传来一阵阵的欢声笑语,那般耳熟又陌生,不知道是梦还是真实的东西。
全身似乎被束缚,站在原地寸步难行,努力的挣脱开去追寻,那光却快速的消失了,是那一霎那不见任何踪影,怎么也找不到!停在原地大声呼喊着,也没有回应,只有回音。
“额……”
终于,万般的痛苦麻木之中,他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陌生的木屋,格局虽小,但是这里面的摆设很是简单雅致,他下意识的起身,望着四周,他顺便揉着自己的脑袋因为有些痛。
“这里是哪里……”
就在下一刻,他突然觉着脑袋很痛,似乎像是被扎了一针,是那突如其来的难受。
“啊!“
捂着脑袋痛苦的倒了下去!
他脑海中无比的紊乱,如同遭受电击一般,眼前五光十色眼花缭乱,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好一阵后,终于有了些许缓和。
撑着床榻,低下头不停喘着粗气,脑袋上豆大的汗珠,热气升腾,浸染了头发。
“呼……”
“刚才,是……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
此时,房间的门被推开,发出声响,他下意识的抬头望去。
进来的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蓬头垢面脸上爬满络腮胡子,但却是生的慈眉善目让人亲近,身穿粗衣麻裤,满是茧子的手上拿着药碗,里面还有刚煎好泛着热气的药。
“小伙子,你醒了?”
“嗯?您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虹猫小心地问着。
“啊!我姓郑,是沿海的渔民,我出海打渔看见你掉在海里,幸好那儿是礁石群,所以你没有被冲走,我看见你就把你带了回来!这里啊是我家!”郑伯笑道。
“这样吗?”虹猫抓耳挠腮,仔细回忆着。
但是他越是回忆却越是想不起来,脑子里仍是想不起来,好似有一道枷锁把一切都给封锁住了一样!
“额……”虹猫吃痛的叫了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虹猫揉了揉脑袋,尽量做出没事的模样,抬起头来。
“唉,我找大夫给你看过了,他说好在你是习武之人底子硬,这才捡回条命,不过大小也受了部分内伤,所以给你开了些药,我刚要我家老婆子煎好药,你快喝了吧!”
虹猫轻声道:“多谢郑伯!”
端起药碗,乌黑的药汁在面前,还泛着热气在面颊上扑腾。
鼻子探上去,仔细的闻了闻,确认没什么问题便是送到口边一饮而尽。
此刻他的脑袋空白,想要回忆起关于自己的一些事情,但偏偏就是想不起,他想不起,自己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还认识哪些人,以及为什么会落海……
为什么全都想不起?
放下药碗虹猫运了运力想要起身,确实感觉眼前一阵眩晕发白,他努力的抑制住,撑着床榻勉强站立,扯开衣服瞧着自己身上,缠着大大小小的纱布,雪白色的颜色中泛着暗红,他仍可以感受到隐隐的痛楚,生怕一用力那凝固的伤口会再次破开出血。
到底……
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想不起来……
顿时间,心中一阵无奈。
洗了把脸收拾了一下面容换好干净的布衣,他和郑伯走了出去。
“小心点……”
“知道……”
“对了,小伙子你这是遇上了什么事情所以才掉到海里的啊?”
“额……”
虹猫看着眼前的郑伯,低头犹豫了些许不知从何说起,努力的回想着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但就是想不起来!
“小伙子,你怎么不说话?是还有哪里不对的吗?”郑伯关切地问着。
“没……没什么!”虹猫摇着头,“我……一时间说不太清楚,对不起!”
郑伯便是轻笑一阵,道:“没什么,若是不想说也不用说了!只是你的伤……千万要好生修养,千万不可拖久了!”
“明白!”虹猫回道。
张望着四周,已经日近黄昏,天边火红的霞光映照,海天相接交相辉映,那般的绚烂!再遥望云端,一群鸿雁展翅高飞!
“对了,话说这么久了,你叫什么名字?
听着这句,虹猫瞬间心中一惊,转头看着郑伯,不知如何说。
他的名字……
虹猫心中心电急转思索一阵,想着随便编一个,竟就吐出了二字:“陆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