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爷爷,你要保佑我这次捕到一条大蛇,这样我就能跟着大哥去特格尔了,我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出人头地,不让我娘在受气!”
未待鸡鸣,武质镇的土地祠前就跪着祈祷的人,男孩约十岁左右,皮肤白皙透嫩,偌大的衣衫套在他瘦小的身上,裤脚往了很多圈,可还是因为大的缘故一边耷拉下来,被雨泥染成了灰色。
虽然衣衫不和身形,制衣的料子在武质镇却是难得一见,男孩的穿着并不华丽,一身的整洁,举止投足之间却能让人看出,他并不是捕蛇打渔之人。
“端儿,你不会一个人的,我会陪着你的。”
一夜的浸泡,云端的身体好了许多,即便离了水身体也不会全然皲裂,体内余热也散去七八成。只是这一夜她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到死都不会有人知道。”
这个丫头到底有着怎样的心思?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学在一起,可云旋发现他根本不了解怀中之人。
“到死都不会有人知道。傻丫头,怎么会没人知道呢?你还有我和娘亲呢。”云旋轻轻的刮着云端的鼻梁。他不敢吵醒她,却忍不住摸摸她,好像下一秒她就会变成蛇爬走一般。云旋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云端,可是那些统统你不上云端的命。
云端天不怕地不怕,他的哥哥却不如她。
他怕失去她。
“什么味道,闻的我恶心头晕。”云端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一睁眼便是一股刺鼻的香气,她伸了伸懒腰,张了张腿。“咦,我的手和脚在,怎么昨天我觉得我没了手脚呢?”云端想着昨晚的梦,有些记不清了,朦胧中她记得云旋说不给他肉吃,还有一条蛇和一个仙女。
云端想,必是自己白天想着塔里山的传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致。女孩下意思的伸手,想要取头顶的东西,那是她的“枕头妹妹”。从小到大云端都离不开它,若不抱着它睡觉,这一晚都不能入眠。可是今天“妹妹”怎么小了,有点,有点像人头。
“啊,怎么是你啊,你个无耻的流氓!”哪里是她的枕头,分明是云旋的头,而且自己整个人被他拥在怀里。云端吃的一惊从□□蹦下来,刚落地,只觉四肢无力,浑身瘫软,女子顺势扶住桌子坐了下去。
“端儿,身子哪里不舒服吗?”虽是一夜,对云旋来说却是极其漫长,还好,他的祖宗总算醒过来了。云端才一眨眼,那个抱着她睡觉的人便到了自己面前,摸着她的额头,掀起衣袖左看看,右看看。云端的脸立刻红了起来。
“糟糕,脸这么红,不会又......”。又字未出,只听“啪”的一声,云旋的左脸凭空冒出了红巴掌印。
“你个流氓,你说昨晚到底对我坐了什么!无耻,下流!”
云旋摸着被打过的脸,不由得笑了起来,是的,她的云端平安了,虽然她用了吃奶的力气打了自己,又喊又骂,可也只有他的端儿才能这么肆无忌惮问一个男人对自己做了什么。
云旋可不敢靠近了,只得站在一旁细细道来他所知道的一切。
“你还真是不要脸!我都要死了你还不给我吃肉,你是个坏人!坏人!”云旋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只有她才能在九死一生后惦记的是肉,而不是事情的前因后果。
“告诉你流氓,以后不许你碰我,趁机占我便宜,哼,不过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这次不跟你计较了,给我准备鸡肉就当你你是赔罪了。”
“好好,我都给你备着。”云旋一把抱住云端,她瘦了,抱起来就好像拎着五只鸡一样轻,是该给他的端儿好好补补了。云旋抱着她在房里来回转圈,云端像是飞了起来。她有些发愣,可嘴角背叛她,微微的上翘,还有略微红了的脸颊。
这一刻,忘了昨夜的生离死别,这一刻,忘记了一切的不安,这一刻,只属于他们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