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章适虽是朝廷命臣,骨子里却是文人的雅致,他的府邸建造也同其他官员不同。
远瞧雾气沼沼,瓦窑四潲,就跟一块砖抠的一样。门口有四棵门槐,有上马石下马石,拴马的桩子。对过儿是磨砖对缝八字影壁;路北广梁大门,上有门灯,下有懒凳。进二门方砖墁地,海墁的院子,夏景天高搭天棚三丈六,四个堵头写的是“吉星高照”。院里有对对花盆,石榴树,茶叶末色养鱼缸,九尺高夹竹桃,迎春、探春、栀子、翠柏、梧桐树,各种鲜花,各样洋花,真有四时不谢之花,八节长春之草。正房五间为上,前出廊,后出厦,东西厢房,东西配房,东西耳房。东跨院是厨房,西跨院是茅房,倒座儿书房五间为待客厅。
急步至待客厅,柳章适的额头早已冒出豆大的汗滴,气喘吁吁,脸上有些泛白,精神气也不似刚才那般好,云旋的眉头皱了皱,问道,“柳兄身体是否不适?”
柳章适只微微一笑,微喘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急促,道“云兄,现今事情紧急,柳某的身体不打紧,倒是客房的病人等不得,今日且先怠慢了云兄,还是先移步到客房,人命要紧。”此时的柳章适早已退却了在卿思阁文人雅士的形象,更不是在朝为官的大人,他仿佛变成了寻常百姓,在穷途末路的时候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眼睛里浸湿了,无助的请求云旋。
“请带路。”云旋短短的三个字有如救命的仙丹,柳章适满心欢喜的在前面领路,他的步子依旧快,可是快中带着不稳。
不到千步,便到了西厢房,只是未等柳章适开口,云旋便如风般跑到了靠近假山的阁房。仆人四目相视疑惑至极,连柳章适也摸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溜着小步跟了过去,临到房门口,只听房内一阵呼喊。
“娘亲!娘亲!!”
柳章适着急房内人的病情,却也好奇的很,听云旋的声音竟是在叫他娘亲。他刚想开门进去,不料却被一股气流弹开,重重的摔在庭院里。身旁的仆人见此慌忙的跑来扶起自家大人,柳章适却不顾疼痛再一次尝试进入房内,然而未到刚才强劲的气流处,阁房自内向外射出无数道金光,如同仙人驾临,刺的人眼不能张开。
柳府的仆人们哪里见过如此场面,大声喊着救命的,四处逃串的,找地方躲避的,只有一两个柳章适的心腹陪在他身边,一瞬间柳府内炸开了锅。
柳章适缓缓起身,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房内的变化,眼眸深邃,流转着神秘莫测的光。
半晌,房内的光渐渐变暗直至消失,柳章适的心跳的厉害,他预料不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是安是喜?
“去卿思阁把紫菀草取来。”云旋压着自己颤抖的声音,对着房外的人说。他不知道和娘亲分开的这一个月她发生了什么,可是刚踏入柳府的西厢门,云旋便感到有娘亲的仙气,嗅着娘亲的味道,他急忙跑到房内,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和娘亲重逢竟不是喜悦,而是几乎生离死别的胆战心惊!
云什娘的身子血崩,血不停的涌出,云旋想都没想便将自己的血输入云什娘的体内,又以仙法暂时封住的破裂的伤口。
但是治标不治本,以云旋的法术,云什娘的伤势维持不到三日便会又血流成河。他现在悔恨跟云端分开,起码那些珍贵的药材还能治疗娘亲的伤势,如今同云端一同消失了。云旋的心慌张的很,娘亲遇到不测,那么云端呢?她怎样了?
“紫菀草......并非柳某能拿到。只有卿思阁的主人才有权支配。”柳章适在门外回道。房门依旧没有打开,可是听到云旋的声音也是中气不足。
“即便有紫菀草,尚不能有把握...”云旋顿了顿,他实在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没有人看到此时云旋的样子,他的眼睛呆滞,如死人般毫无生气。
“什么?!”同样为云什娘担心的柳章适也不得目瞪口呆,她究竟是被谁伤成这样,连用紫菀草仍不能有把握!柳章适由不得叹了口气。
“想必你知道卿思阁幕后的主人是谁吧。”
“巫祀云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