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井先生这句“打回去”,其余众人也大惊失色……
“你说什么?”
姜爱萍第一个惊叫起来。
林薇薇也诚惶诚恐,顿感不妙;
只有易沧海稳如泰山,眯起眼缝阴冷的盯着井炎。他不信这阔少能不顾及井家的声誉,在公众场合如此放肆,对一个长辈动手?
毕竟这年头不比封建社会,背景越是位高权重,官二代在外面越会收敛。真正嚣张跋扈的,是那些“小衙门芝麻官”的子嗣们,比如“我爸是李刚”“我爸是某双江”。
含金量大的官几代们只会躲在背后,在某些“大事”上嚣张,比如经济罪案。你懂的,在此不剖析。
井炎的地位,无疑处在官家子弟金字塔的顶端!
可他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不仅不会收敛,还要加倍……
“没听清吗?那我再说一遍!”
他激愤瞪着某斯,抬高声调,一字一顿道,
“刚刚谁打你的,给老子加倍打回去!!”
顿时,将气氛掀至高/潮。
惊动了隔壁包间的夏风和孩子,以及另一个包间发愣的刘毛毛……
“阿炎,别乱来!!”
风兄惊恐的声音传来。
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动动口舌没事,真要出手打人,夏风担心井炎篓子捅大,没法收拾。
“什么叫乱来?!!”
可男人已双眼猩红,扭头昂起下额,冲他咬牙切齿的怼道,
“敢情被打的,不是你女人是吧?!”
言外之意:你夏风既然今儿个在场,怎么还任由老泼妇打慕斯?是不是男人?!
“……”所以这儿话一出,风兄被狠狠噎住。
而气得不行的炎弟已愤然站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道:
“听着,这儿没你的事!赶紧给老子走人!!”
“你?!”
夏风又气又恼,却也甚是无奈。深知这货一旦决定做什么事,一百头牛都拉不回。而且真正气到不行的时候,当众打长辈,他干得出来。
“刘毛毛!还躲在旮旯里干嘛?!”
井炎不会给夏风时间犹豫或劝和,立马朝身后吼道,
“过来把你男人带走!!”
顿时也把准备看戏的刘毛毛架到台面上,让她不得不从。可夏风也做不到真就甩手离开,于是刘毛毛只得暂且将男人拉到一边。
慕斯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走上前劝架,冲井炎烦躁道:
“差不多行了!都是误会,你用得着小题大做吗?!”
“打人是小题?”
男人猩红的双眼里,两道凛凛的寒光刺来,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那杀人算不算?”
“……”慕斯一怔,立马有些被吃瘪。
深知今天井炎的暴走不单单因她和姜爱萍而起,更多是那边的杀人凶手易沧海。可那些深仇大怨,非要在这里解决么?
尤其是,你有必要借着“老娘被打”这件事,来借题发挥么?!
想到这里,慕斯更加烦躁:
“得得得,曾经打过我的,又不止姜爱萍一个。你特么这么有能耐,怎么不去……”
想说还有田军那狗杂碎,你丫怎么不去拿他开刀?
可话没说完,就被井炎举到她眼前的手机画面,堵住了“鸟嘴”。
只见照片中的田军被五花大绑,浑身鲜血淋淋,一左一右两个井炎的保镖,手执皮带将田军打得皮开肉绽。
印证了慕斯曾在警局审讯室,对田军撂下的那句狠话:刚才你抽了我几下,我让我孩儿他爸,千百倍的还给你!!
如今,她的孩儿他爸做到了,就算她没叫他这么做,井炎在背后也默默为她做了!
“……”慕斯狠狠愣住。
她不知这算不算心灵相通,只知她并不想让他这样做。曾经对田军,以及刚才对姜爱萍放过的狠话,她都只是逞口舌之快而已。
“你是想要易夫人跟田军一样的结局?”
井先生昂起下颚面无表情,随手将那限量版、名贵的爱疯手机往中间的地上一扔。
顿时,田军的惨样暴露在众人视线里,尤其是姜爱萍!
而就在慕斯愣神的时候,井炎已握起她的右手,放在掌心里轻轻搓了搓,义正言辞道:
“如果善良是别人欺负你的理由,那么今天起,我不要你善良,因为我不要你被欺负。”
“……”慕斯心跳飞快,眼角隐隐有些发烫。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井先生却伸出食指抵住她的唇,嗓音低哑道:
“乖,刚刚她怎么打的你,给我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男人的声音带着蛊惑,有一瞬间,慕斯几乎被迷失了心智……
见傻愣愣的女人已被男人举起手臂,朝姜爱萍走了过去;
而那边的易沧海也顿时惊恐,虽再也没法淡定,但依旧没做出任何反应,像是仍在犹豫、判断?
至于姜爱萍,已吓得浑身战栗,一个劲往墙壁上缩;
林薇薇眼珠子转了转,忙一个箭步跑过去挡在姜爱萍面前,握住井炎的胳膊,装模作样道:
“是我,是我!不关姜阿姨的事,刚刚是我打她的!”
“现在才说?晚了!!”
井先生怒吼驳回,一把将她甩开。
过程中根本不看她一眼,就像对待一件丢弃的垃圾,不愿脏了自己双眼一般。林薇薇被他甩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后脑勺也磕到墙壁上。
姜爱萍也吓破胆,这才慌里慌张的欲朝易海沧身后躲,却被男人一把扯住身上的皮草。
井先生不费吹灰之力,单手就将姜爱萍那臃肿的身躯扯了回来。
老泼妇狼狈的踉跄了一下,哆哆嗦嗦指着他:
“你你你……”
井先生视而不见,已紧紧捏住慕斯的手腕,扬起女人的手掌。
千钧一发之际,慕斯猛地缓过神,姜爱萍纵有万般不是,也轮不到她这个小辈来教训。所以她本能的收起五指,缩了缩手,想抽回来……
几乎是同时,易沧海凌厉的声音响起:
“住手!”
依旧没能阻止井先生的动作,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扒开慕斯收起的五指,然后……
只听“啪”的一声,慕斯只感觉掌心一疼!
反应过来的时候,姜爱萍已经被打得跌坐在地上,皮草七零八落的挂在身上,精心梳理的发型也被弄乱,样子好不狼狈。
到底是有身份的人物,尤其是在易沧海面前,姜爱萍纵使心中恼怒愤恨,也不敢骂出什么话,让老公脸上无光,这会儿赶紧装可怜兮兮的样子,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
而面前的男人,小辈,竟还居高临下的蔑视着她,嘴角一抹冷笑,傲娇把身边的女人一搂。
那样子就像在宣告:我井炎的女人,你特么也敢打?!!
看到这里,别怪井先生孩子气,不会处理!
如果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当众打你老公或老婆,你试试?
再说易家还是他的仇人,而姜爱萍从前当众打慕斯的次数还少吗?女人何时还手过?
直到今天,井先生才帮她出这口恶气……
解恨!
至于易沧海,暂且不提他内心如何排斥姜爱萍,明面上毕竟是他老婆,居然有人不顾他的情面出手伤人,饶是再圆滑,此刻他也禁不住沉下脸。
但终是老狐狸,深知眼前的“混世魔王”就算再犯浑,他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得罪,不能把这事闹大。
所以,他只能把枪口对准慕斯……
走过去把姜爱萍扶起后,易沧海才将视线挪到慕斯身上,眼神带着不悦,微微蹙了蹙,沉声道:
“斯斯,尊长爱幼想必玉琴也教过你?难道说认识别人后,你连教养也没了?”
不阴不阳的一句话,连带着也鄙视了某炎。
那句“别人”,在场有谁听不出是暗指井炎?但易沧海不会点名道姓,这就是他的狡猾之处。
如果接下来井炎咬着这点不饶人,那他就可以道貌岸然、有理有据的反击。
可聪慧的井先生不会中招,甚至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易沧海在老子面前玩文字游戏是吧?
那老子就跟你玩到底!
“尊长爱幼?呵,那看对什么人!”
井先生一声冷哼,昂首挺胸走到老狐狸面前,凛凛的盯着他,慢条斯理的反驳道,
“尊夫人撒泼骂街、做狗仔偷拍、毁人声誉,甚至不问青红皂白就乱打人的时候,您易董怎么不开尊口,教育她要爱护晚辈了?”
“……”易沧海倒吸口凉气不语,这事的确是他们易家理亏。
这辈子姜爱萍在外面给他惹的祸,又岂止今天这一回?每次都是事后带回家教育,可老婆就是死性不改!
“如果一味地忍让就是所谓的教养,那我不要也罢!!”
最后,井炎一脸严肃,掷地有声的放出这句豪言壮语。
深知老狐狸能听懂,这句话不单单指慕斯,更指井家对当年冤案的态度!
什么富二代官三代的名号,什么王子修养,统统给老子见鬼去!
我井炎只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你能奈我何?!
这些弦外之音,易沧海自是听了出来,只见他眼缝逐渐眯起,像是在说:哼,之前小看了你!
一老一少的两男人目光凛凛对峙;
最尴尬的,莫过于慕斯……
唉,这叫什么事儿?
捏着老娘的手打人,那“凶手”到底算谁?井律师,你能回答么?
孰不知,井先生这样做的原因有三……
首当其冲莫过于帮老婆报仇:姜爱萍你个老泼妇,再敢动她一根汗毛试试?!
其次,打过我老婆的,男人老子可以亲自动手;女人嘛,若我直接动手就掉价了;那就索性捏着老婆的手,去还这一巴掌;
最后,也是深层次的原因:慕斯,你还想跟易家“和平相处”,套老狐狸的证据是吧?没门!
老子要断了你这条愚蠢的路!
乖乖窝在家里安安分分的,别再出来给老子惹事!!
一切恩怨,交给你男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