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了班,我去介恒那里小坐,他下午发信息给我,也是说这件事。
我的性格比较冷淡,所谓的朋友,没有几个,除了王晶,就只有王介恒。
这个城市比我还冰冷,他们俩个不见得能给我多少温暖,但我总得找个人消磨眼前的孤寂,大城市的人多,却又个个寂寞得像条狗。
介恒是东北人,也许是吃大葱蘸馒头长大的缘故,他个子非常高,却没有东北大老爷们那种粗犷与豪迈,他是那种很秀气的男人,眼神深邃,很有内容,发型打理得一丝不苟,衣着品味也不凡,最喜穿范哲思的素白衬衫,西裤熨得笔直,手表的佩戴也毫不夸耀。
试问一下,本城如此优秀的未婚青年,尚有几名?
他住的是一个中高档小区,离公司很近,不过十来分钟的车程,租金都是公司补贴,我是这里的常客,因为工作的特殊性,经常需要熬夜,我又住得比较远,有时候干脆把工作拿到他家做。
两房一厅的住所,家具摆设简单而整洁,每周有家政阿姨过来定期做清洁,就单身男人的住所而言,似乎整洁得有点过份了。
但我很喜欢他这一点。
我也是个很有涵养的女子,从不进他的卧室,困了就在他家沙发上凑合一夜,顺便跟他借条毛毯。
就连他家的室内拖鞋,也是我自己带过来的,并且再三警告过他,如果带女人回家,绝对不能让对方穿我的鞋。
他这时总会似笑非笑地回答我:“给人穿了你也不知道!”
但我知道,他铁定不会把我的鞋给他带回来过夜的那些女人穿。
我换好拖鞋,熟门熟路地去他家酒柜里倒了一杯上等红酒,他瞅了我一眼,笑道:“少喝点,这瓶很贵的!”
然后他去卧室换衣服,我头也没抬,往只倒了三分之一红酒的高脚杯里又多倒了点,坐回沙发里慢慢地品。
十分钟后,他换了套休闲装出来,看了我的酒杯一眼,又走到酒柜,给自己倒上一杯,坐在我对面的沙发里。
不管你信不信,跟介恒在一起,我真的是个毫无杂念的女人,我是爱他,但并不强迫他也爱我。
像这样下了班,喝着红酒,对面还坐着个养眼的男子跟你聊聊人生,他又不要求你为他生儿育女,怕是百分之九十的女人都有这种奢望━━只谈恋爱不结婚。
“近来如何?”他侧头笑问我。
“还活着!”我晃了晃酒杯:“叫我来你家,单纯为喝酒?”
他看我一眼,沉默,喝了口红酒,俊眉深锁:“老妈子一直催婚,实在莫可奈何,她说我再不结婚,我爸就要跟她离婚!”
我闻之,大乐:“这有什么难的?抓个年轻女郎给老太太过目,说你已在走向婚姻归途的途中,不就万事大吉了?”
“老太太明察秋毫,说一看就知道我在忽悠她,并且说要来我这住一段时间,一直到我结婚为止。”
我笑不出来了,其实是很想笑的,但是当着他的面笑,好像又不太厚道,便装出一副我很懂你的表情,颇为同情地看住老王:“那我暂时把我那双拖鞋带回家算了!”
王介恒盯住我,眼神闪烁:“木兰,你懂我的意思的,是吧?”
“我不懂!”
我真的不懂,我警惕地盯住他。
他踱到我跟前,在我旁边坐下,深邃的大眼柔情似水地望住我:?“我妈没见过你,你只要暂时跟我假扮情侣,我跟你保证,半个月之内,她就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