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与介恒去深圳。
现在中国的经济飞速发展,尤其是道路建设,高铁遍布全国,既方便又快捷,不过一个小时,打个盹的功夫,我们就到了目的地。
到了酒店,我们把行李一扔,简单地吃了份酒店的商务套餐,便一起前往工厂,与他们的负责人开会。
这次来这里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公司旗下设计的军用大衣交给这边的工厂做的时候出了问题,俄方要求的帽子必须是翻领的,我们公司送过来的设计图也明确写了是翻领,但由于厂方裁缝的疏忽把衣领裁成了平领,平领无法装毛领,俄罗斯那边常年大雪,没有毛领的军大衣,对他们的军人来说非常不适合,以至于,已经做成的二十万件成品,全部退货,而运费跟损失的材料费,全部由工厂方面承担。
我跟介恒作为总设计师,没有亲自去工厂跟进,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董事会派我们过来协调。
我们的外贸公司是集设计,生产与销售于一体的大型外资企业,广州本地的制衣厂倒是很多,但都是做内单,没什么利润,有专门负责内单的设计师跟进这一块。
外单利润大,我与介恒这些年,主要跟进外单这一块。
我在到设计公司上班半年后,就被公司下放到公司旗下的制衣厂做了两年的流水线工作,用通俗的话讲,就是学了两年“裁缝”。
这是个辛苦活,早上八点起床,晚上十二点收工,坐在缝纫机旁踩个不停,大热天的,风扇在头顶吹着,头皮都是痛的,我不过是去学习,两年之后撤回总部。
而以这种为生计的人,一做就是十几年,屁股都坐起了茧,可见,还是我们读书人要强些。
在这间公司,但凡每个留下来的设计师,都经历过下放,介恒学得最久,他不是做裁缝的料,整整做了三年,我天分高一点,只两年不到,就基本掌握了制作一件成衣的全部流程。
这是公司的要求,企业文化里明确规定,不需要只会纸上谈兵的设计师,且公司的培训是免费且带薪的,为什么不学?
但还是有很多好高骛远的人一听到要去工厂累死泪活做两年,就全部跑路了,留下来的,都是有实力且能吃苦的人。
我们到得“纳非凡”工厂,与他们的主管进行交流,介恒发挥主导作用,我全程负责做会议记录,不时也会抬眼暼一暼我这个英俊上司的侧颜,他是很有能力的,即使在别人的地盘,他也能够临渊岳掷,侃侃而谈,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沟通,双方商量出一个折中的办法:把已经退回来的军大衣全部返工重做,还没有做成的剩下部分订单,加班赶出来,尽快按照合同上的交货日期发货。
会议结束后,我们与工厂的管理人员一起用餐,出了酒店,已经是八点多了,都已经是筋疲力尽,回到下榻的酒店,洗漱好,准备睡觉,介恒突然发来信息,问我要不要去吃夜宵。
若是在平时我肯定会说:如果你想去,我就陪你。
但是今天,我实在太过惆怅,只想找个人说说话,想也没想,就回了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