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老师正在端详张阳的试卷，陈泽宇的视线也看过去。
物理老师的脸色由一开始的沉稳变得越来越精彩，甚至于凝重。陈泽宇估计张阳这试卷大概完成的一塌糊涂，昨日连他都为这张试卷的难度掬一把泪。陈泽宇忍不住扬起笑脸，他大概已经等着看张阳的好戏。
张阳倒是无所谓，他本身就是学渣，无论好坏都在意料之中。
至于苏紫妍早看过张阳的试卷，她轻哼了一声别过脸。
周明飞和罗成倒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张阳的水平，也一个个巴望着眼睛看。
“张阳......”物理老师开口，“这试卷真是你自己做的吗？”
物理老师的语气听不出好坏，张阳点头，“是啊。”
他前所未有的坦诚。
陈泽宇笑容越发明媚，他已经想象出物理老师把试卷甩到张阳脸上破口大骂。但下一刻物理老师的动作却惊掉他的下巴。物理老师忽然亲切拉住张阳的手，眼中几乎闪出泪花：“你真的努力了啊！老师太感动了，整张试卷没有出一点漏洞！看来，这次物理竞赛你一定会给学校争光的！”
“是，是吗。”张阳有些不太适应这番好学生才配拥有的老师的厚望，他不着痕迹把手从物理老师的手里抽出来。
物理老师重重点头，他再次将视线投入到张阳的试卷上，然后满意的点了好几个头，“真不愧是我的学生啊。”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自吹自擂还是感情流露。
张阳扯了扯嘴角，并不作声。
物理老师忽然叹了口气，他放下张阳的试卷，伸手拿起放在一旁——那大概是周明飞的试卷，“周明飞。你这张试卷倒是做的一塌糊涂，真的有认真完成老师布置给你的任务吗？”
物理老师沉下脸看着一开始一直没吭声的周明飞。
张阳对周明飞不太了解，只知道他也追过苏紫妍，和陈泽宇玩的比较近。不过他似乎各项技能并没有陈泽宇那么出色，脸长得平平无奇，额头上也有几颗青春期特有的痘。
张阳和他没什么接触，不太好评价他。只是课后打闹的集体里必定总是出现他的身影，想也知道他并不像外表上看起来那样沉默寡言。
“这样。张阳，你也看看这张试卷，看看他有什么问题。”物理老师将试卷递给张阳。
突然被点名，张阳只好硬着头皮将试卷接过来。
只看了一眼张阳就满头黑线。
“问题一：铅笔一支三元，小明有十元，请问他最多可以买几支铅笔？
答：三十支。
问题二：一把伞二十五元，一本教科书五十元，小明需要两把伞和两本教科书，请问他一共需要准备多少元？
答：七十五元。”
张阳知道物理题在自己眼中和在别人眼中看到的是不同的东西，但周明飞错的也太过离谱。他说：“最大的问题是没有看懂题，分不清加减乘除法。”
“没错，受力分析时不完整，使用牛顿第二定律和运动学公式解体时合外力漏掉重力。”物理老师重复道。
张阳装作自己听得懂，于是点了点头。
周明飞低了头。
物理老师说：“你们明天上午出发，后天早上考试。张阳，这两天你就多多辅导一下周明飞吧。”
张阳想拒绝来着。
他觉得周明飞对他也有敌意。
或许不等他拒绝，周明飞自己也不会接受物理老师的提议。但是不等他开口，周明飞却率先将头转过来，低下头说：“张阳，这两天就拜托你了。”
物理老师满意的点头：“嗯。周明飞，要好好和张阳学学啊。”
张阳总算知道什么叫进退不得，实际上他很讨厌这样麻烦的事情，但迫于无奈，张阳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苏紫妍不知道想到什么，盯着张阳的脸忽然弯了弯眼眸，像是要笑，但是那似笑不笑的样子像蜻蜓划过水面，溅起如梦似幻的水珠，拨弄起一直用余光偷看的某位少年的心绪，乱了一下，又变成了对情敌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