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她不要想起那些事情,不要想起自己的懦弱,不要想起自己的无能为力,全都不要,她的思绪完全脱离了现实,让自己陷在过去的回忆里。
“不要,不要……”男人望着她玲珑诱人的胴体,眼中绽放出一抹邪念,手缓缓往她的胸前伸去……
“你这畜牲!”
正当男人想对成嫣然下其手时,他的身子突然像拋物线一样飞了出去。
“然然,然然,放心,你没事了”江承允慌乱地为她松绑,然后用衣服紧紧裹住她,将她抱在怀中。望着她嘴角的血丝,他的心就像被撕裂般地痛楚,他痛恨自己是个路痴,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找到她。
“放心,然然,你没事了,没事了”
“不要,不要,不要……呜呜呜”那是一种压抑至极的痛哭,眼角的泪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他知道她把自己的心锁在了过去,不肯走出来,只能不停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然然,都过去了”
“没有过去,都没有过去,姐姐她,呜呜呜……我不该听她的话躲在书柜里的,不然她不会出事,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接下来,不管江承允说什么,她口里都只喃喃地说:
“都是我的错”她的眼神空洞而绝望,她把自己一个人封闭在痛苦的世界里走不出来了,林之城握紧拳头,恨不得把始作俑者千刀万剐。
“伯爵,我先走了,姜小姐,你开车送伯爵回去”
姜婷婷点了点头,江承允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但却没有阻止,心里只要一个念头:
“江承炫,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
受了刺激的成嫣然成了一个任人摆布的破布娃娃,江承允让女佣伺候她洗完澡,换上衣服后把她抱到床上让她好好休息,他吻了下她的额头:
“然然,你不能就这样被打倒了,十五岁的你可以撑过去,那么二十二岁的你应该更坚强,不要忘了,你弟弟还没成年”
他并没有离开,一直守在她的床边,第二天,她还是呆呆的模样,他急了,朝她大吼:
“成嫣然,你就这么懦弱吗?你的理智跑到哪里去了?你要让那个该死的强奸犯在害了你姐姐后再来害你变成白痴吗”
她当然不会回答,他气急败坏地把握紧的拳头砸在墙壁上,不管姜婷婷怎么阻止都不停下……
第三天,成嫣然还是呆呆的,江承允用他包扎着绷带的双手不停地摇晃着这个木头人:
“成嫣然,你是我见过的最没用的人,告诉你,这世界上谁都可以精神失常,谁都可以把自己的心锁在过去,但是就你没有这个资格,听到了没有,你成嫣然没有放弃自己的资格,你没有……”
上官嘉宸和百里崇文拉住就快精神失常的男人,这三天来,他一直守在成嫣然身边,一步都没离开,他的胡子没刮,就连衣服都没换,姜婷婷昨晚淋了雨感冒了,就住在楼下,他都没有去看过她一眼。他和成嫣然杠上了,成嫣然不吃不喝,他也不吃不喝。
“承允,你这样说小然,对她太残忍了些”百里崇文温柔地自责这个为爱疯狂的而不自知的男人,江承允却痛快地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角就笑出了晶莹的泪珠。
“哈哈,好笑,我残忍,我的残忍哪能跟成嫣然比,她亲眼目睹自己的姐姐被强暴,却懦弱地不敢出声,她在她姐姐成为植物人后却骗她的弟弟说他们的姐姐去国外留学了,她残忍地让他还没成年的弟弟在拥有一个植物人姐姐后即将拥有一个封闭心智的白痴姐姐,哈哈,你竟然敢说我残忍”。
江承允讨厌自己的无能为力,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白痴,他恨自己,他应该在她的身边多派几个人保护她的,是他的疏忽害了她,是他害了她,是他害死了那个坚强勇敢谁都打不倒的成嫣然。
成嫣然的眼角流出了眼泪,江承允发现后无情地抬起她的下巴:
“成嫣然,你竟然还有脸哭,如果我是你一定会自杀来谢罪,这样至少你不会成为你弟弟的拖累,怎样,要不要我送你一程”他从床头桌上拿起一把水果刀,冷冷地看着她:
“认识这个吧,你只要把它放在手腕,轻轻地一划你所有的悲伤就可以停止了”
他蛮横地掰开她的手,把刀放进她的右手里,然后挽起她左手臂的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腕,捉住她握刀的手朝手腕压去。
“承允,这太疯狂了,放开她,每个人都有她自我疗伤的办法,你不要去逼她”百里崇文出手想打落成嫣然手中的刀却被江承允给挡住了。
“逼她又怎样,我就是要逼她,她凭什么可以封闭自我,我还会把这个她自杀的视频送给他弟弟,让他知道他一辈子是多么的悲惨拥有两个懦弱的姐姐”
刀在成嫣然的手腕上划出了一条红色的线,她却还是不反抗。
“承允,你真的疯了”百里崇文要去打他却被上官嘉宸捉住了。
“知道吗,再过不久你就可以到天堂去看到你爸妈了” 江承允在刀上施加了更重的压力,血流得更凶了,就在他绝望地想放弃时他听到了成嫣然艰涩的声音:
“痛”
“痛,你还知道痛吗?我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了,不知道你见到你爸妈的时候该如何向他们忏悔你的懦弱,你的无能”他继续用力压她握着刀的手,她开始反抗:
“不要,放开我,我不要死,放开我”她拼命地反抗,用脚不停地踢他。
“放开我,放开,我不要死,放开我”她终于成功地扔掉了手中的刀,江承允却把她压到他的身下,稍微用力地掐着她的脖子,狰狞地嚷着:
“你还反抗什么,有什么好反抗的,认命吧,认命”
“我……不要认命,不要,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我不要认命,不要,呜呜呜呜,我凭什么要认命,我要比那些欺负我的人过得更幸福更快乐,我要用我的幸福去惩罚他们,让他们羞愧致死,呜呜呜呜……”
看着成嫣然恢复了往日的神彩和斗志,江承允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起身,抱紧哭成泪人儿的她。
“然然,你终于回来了,谢谢你”
“呜呜呜……我恨你……”她一边哭一边捶打着江承允,而同样松了口气的上官嘉宸和百里崇文相视一笑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江承允让女佣拿来消毒药水和绷带来替她包扎伤口,一切都弄好后,两个人都沉默了,相对无言。成嫣然望着不修边幅的江承允感动得说不出话来,而江承允望着好不容易走出悲伤的成嫣然发誓,以后,他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安静的房间里突然窜出了奇怪的声音:
“咕哝咕哝”
成嫣然不好意思地说:
“我肚子饿了”
“你洗漱一下就去楼下吃东西吧,我得先去整理一下自己”
虽然这么说定了,但是大家还是等江承允洗漱好后才坐下吃东西,江承允和成嫣然是狼吞虎咽,姜婷婷慢悠悠地喝汤,上官嘉宸和百里崇文则优雅地享用着美味的盘中餐,吃饱后,江承允望了眼还在加饭的成嫣然说:
“前天你弟弟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他这次将代表学校去美国参加高校比赛”
“是吗?”她的声音梗咽,眼里盛满了泪水,不停地往嘴里扒饭,江承允给她盛了碗汤,放在她右手边后又加了一句:
“我跟他说你到法国去了”
“谢谢” 成嫣然听话地喝完汤,就准备起身离开,不想又被江承允的叫住:
“他下午四点走,你可以去送他,我会让林叔陪你”
“谢谢”她真诚地朝他点了下头。
“还有,关于刚刚说过的话我很抱歉”
“谢谢……”她不知道除了这两个字她还能说些什么。
“你只会说这两个字吗?”事情一解决,他又变身成高傲伯爵,挑衅地看着她。
“不是”她也挑衅地回看了他一眼。
两个人相视一笑,姜婷婷的心冰到了极点。
一切又恢复了正常,成嫣然又是那个谁都打不倒的成嫣然,江承允还是那个高傲的伯爵,只是在面对成嫣然会多几丝人气,这天下午别墅里来了个不速之客,是一个优雅的四十多岁的女人,根据成嫣然的观察,这个人应该是江承允的妈妈,江萦。
可是这会儿她的雇主大人和他终于追上的女友姜婷婷出去大玩特玩了,林之城自然也跟了过去,这下,留在别墅的都是像她这样做不了主的小鱼小虾了。
“这位夫人,请问有什么事吗?”成嫣然恭敬地给她递上茶后有礼地问道。
江萦上下打量了成嫣然几眼,不屑地说:
“你是成嫣然?”
“是的,夫人”她觉得奇怪,这位高贵的夫人怎么会知道她这个女佣的名字,正巧江承允和姜婷婷手拉着手进来了。
“妈妈”江承允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热情,这倒是让成嫣然有点意外。
“伯母” 姜婷婷朝江萦点了点头,江萦不屑地给了她一个白眼,然后把视线对准了江承允。
“还记得我是你妈妈吗?我以为伯爵贵人多忘事,忘记了我们这些寻常百姓了” 江萦喝了口茶润了下口,接着说:
“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这个女人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