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多久了?”
仔细的端详眼前的人,落鸢觉得自己就要失控了,那是多么强烈的想法!纯黑的人,感觉悲伤里带着恨意,孤独得仿佛一触碰就会哭泣,脸上的黑牡丹从脸上长出,遮住半边脸,露出一只妖异的眼。
“听到琴声才过来的。”
“是吗?那请回吧!这里不安全。”站直身,女子笔直的走向落鸢,黑眸平静如水,悲与恨都消失无踪。
“请问,我认识你吗?”落鸢觉得眼前的人很熟悉,不自觉的就问了一句很傻的话。
“不认识!只是个路过的陌生人。”
多冷淡的声音,陌生人般陌生,可落鸢心里明白,绝对不只是路过而已!路过就不会故意让自己看见。
“黑牡丹,鲜血染黑的花,高贵诡异的色调。告诉少城主,我很喜欢她的花,更喜欢她,希望她不要让我失望。”
纯黑女子张开手掌,说着消失在空荡的陵墓,只留下几瓣散落的黑牡丹。
夜,很沉稳。空无一人的陵墓飘回了白色花瓣,纤细的手接住花瓣,随即又挥洒在空中。蓝念,泪水淌涤了黑色花瓣却淌涤不了这黑色的血泪,黑甲遮住眼角淌下的黑色血泪。
月儿,不管你选择谁,就算我的泪流干也要试着让你不再落下黑色的泪。
“傻子一个”
“笨蛋一个”
女子目视着眼前的人,无论她如何哭泣,她都无动于衷。
“月姐姐,求你不要杀他,不要杀他。”
“吟忆,你知道的。我会让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是如何失去的,直到你也尝到那滋味。若不是你,这一切也不会发生!”
“月姐姐,月姐姐、、、、、、
“吟忆,一起痛苦吧,谁也逃不了!”
“月姐姐”
大叫了一声,吟忆伸着手坐在床铺中间,泪水从眼角滑落。月姐姐走了,没有回头,只留下绝情的孤单身影,无论自己如何哭喊都不曾回头,再也抓不住她的手,心又开始痛了。
“吟忆,你怎么了?”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白绝狐很是担忧。无神的双眼直视前方,伸出的手无力的停在半空,伤心的泪水不断溢出。
缓缓的回头,无力的面向白绝狐,吟忆哭泣道,“怎么办?到底怎样才能让你不痛苦?月姐姐。”说完,整个人又虚弱的倒下,留下一脸迷惑的人。
清凉的空气,浓雾刚散,轻盈的露珠在黑色花瓣上滚动着,轻折一支放在鼻下轻闻。
“嗯,多美的花!美得如此醉人!”
柔软的长发,深绿的长袍,暖暖的笑容,嘴角微动着凝视远方,神情平淡。
“难得看到少城主如此精神,让我这个管家也省了不少时间”看到美丽画面的落鸢嬉笑道。
“是吗?那以后就要晚一些,不然你的工作太闲”轻轻回头,藏月微笑着说,“零总管,让蓝魅过来一下。”
微微一愣,落鸢觉得眼前的人离自己有些远,为什么呢?零总管,多有主子的味道!
“蓝魅姑娘,少城主有请。”
“有劳。”
花,黑色的花,那一身深绿的人躺在撒满花瓣的冰凉地板上,轻微的呼吸似乎要断绝,多么任性的人呀!
“来了!”
“嗯!”
慢慢从地板上直起身子,藏月一直低垂着眼帘,双手搁在地面,风轻吹,水珠滚动着渗入泥土。
“不后悔?”
“不后悔”
“不急着回答,这个问题会一直留给你的。”
“是。”
“现在我要你去保护他,不计代价的让他完好无损。”
“是!”
百年香檀木制成的书桌,纤长的手在快速的翻阅着帐目,莹红色的眼眸饱含着笑意,谁见到都会这样想,好温和的人!只可惜没人会看到。呵,好久没有走动了,应该好好的走走了。放下手中的笔,伸了个懒腰,将椅子转了几个圈,藏月高兴的从窗口跃了出来,脚尖轻点栏杆,随手摘了片桃叶放置嘴边吹奏。细小轻柔的声响似细流般细细长流,吹奏者白细的手轻拈桃叶,目视远方。
孤单的身影,绯红的衣,总是站在高台眺望远方的人,嘴角挂着笑容上扬,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想做我的剑吗?”
“想”
“你知道那意味着怎么吗?”
“知道!永世长存于剑成为剑妖,永远为主人杀人。”
为什么愿意?曾经以为等下去就会永远记住,曾经以为只要待在身边就是缘,后来我才发现你早已忘掉我的容颜,所以愿意成为剑妖,一身染红鲜血,无情无欲,不再为你孤独酌饮。曾经的曾经成为过去,你也成为过去,所以就该忘了。我,一个被唤醒的剑妖,从此只为主人绽放殷红的花朵,美丽的血墙薇。
漂亮的房间里,女子坐在青铜镜看着自己红肿的脸,气得她举起拳头直捶桌面,接着又大叫了起来。
“手,我的手,气死我了!该死的藏月,竟敢当着众人的面叫人打我,不收拾收拾你,我就不叫任红鲤!”砰铛,瓷瓶摔破的声响,镜桌上的东西全被摔在地上。
“该死的奴才,全都死哪里去了?”
“二小姐,您有怎么吩咐的,奴才马上去办。”
‘吧’的一声,红红的巴掌印出现在惊恐的仆人脸上,疼得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死奴才,没看到我受伤了吗?还不快点去给我拿药来!”大吼着用手擢着仆人的头,任红鲤的怒气狂升。看着仆人慌张的跑出去,任红鲤立马抬起手来捧住自己疼痛的脸,红肿的脸疼得她直咬牙切齿的说“哎哟,该死的贱女人,下手真狗狠的,别落到我的手中,否则让你生不如死。”
“哎哟,疼死我了!怎么还不回来?死奴才!”碎片散落的房间,女仆那拿着热毛巾的手在颤抖,生怕一不小心就会遭到重罚。
“哎哟,给我小心点,你想疼死我吗?”
吧!又是火辣辣的一巴掌,疼得女仆直掉泪,今天真是太倒霉了!本来就难待候的主,今天可是带足了火药劲。端着水盆,吟忆的仆人从窗前路过都忍不住为她祈祷。
“上天保佑,希望她能渡过难关。”
宽敞舒适的上等房,白衣男子看着熟睡的人,心中开始有些犹豫了,也许他不该带她到这里来,可能最终什么都得不到,甚至可能会失去性命。
“爷,您在想怎么?”刚醒来的晓回一转头便看到床头叹气的主子,虚弱的身子使劲直起来。
“你怎么坐起来了?快点躺下去,你要是出事了,谁来保护我呢?”将坐起来的人压躺下去,尚雅的脸上扬起了笑容。
“爷,您还是那么喜欢开玩笑,那一次不是您将我带回来呢?”
“那是因为你都挡在前面了,唯有我独自在旁观看。”
“爷,您这么说,别人还以为您靠女人吃饭呢!”晓回浅笑着看向自己的主子,心中却在叹息自己无能,总是尽不到自己的职责。
“可惜呀!你爷我就是靠女人吃饭的。”
“属下知道您很厉害,所以请不要让别人误会,犹其是郡主。”
夜深了,睡梦中的人是幸福的,就算就此死去也不会有知觉,而夜里不安份的人就不一样了,她的尖叫声也无人听闻。
高高的围墙,一个身影轻轻跃下,无声无息,它慢慢的向目标移动。突然,它向后退了几步,似乎有什么挡住了去路。
“任二小姐,等你很久了。”
柱子后,一身蓝衣女子走出,两眼直视着夜闯府院的人。
“蓝魅,识相的给我让开。”任红鲤还是不将他人放在眼里。
“果然是个头脑简单、个性鲁莽的人!难道你对我的出现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在下可是恭候多时了。”
恭候多时?任红鲤开始觉得不对劲,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人一早就知道自己要来,可是为什么不告诉藏月呢?难道另有企图?真是个危险的女人!
“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少城主吗?”蓝魅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向任红鲤,嘴里一字一字的说,“因为我一个人就可以,不需让更多的人知道。”
发在疯狂的伸长着、舞动着,由黑色变成蓝色,像一朵张开巨嘴的花朵。任红鲤看着这突来的变化,双脚忘了移动,眼睁睁的看着它朝自己袭来。
痛,难忍的疼痛。啊!女人疼痛的大叫了一声,猛的坐起来,直直的往床边的梳妆台奔去。
啊、、、、、、啊、、、、、、
啊,我的脸,我的脸,为什么是我的脸?疯狂的拉扯着房间里所有的东西,手也被镜片划伤。
铛,水盆掉落在地,女仆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
“不好了,小姐出事了!”女仆惊慌的跑出房间,直奔大厅。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小姐、、、、、、
看了看前来的各个主管,任天行不慌不忙的走向女仆,“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了,一点规矩都不知道,成何大体。”
“不是的!庄主,小姐她出事了!”喘着粗气,女仆的心还在乱跳着,“小姐,小姐的脸出事了。”
“怎么?我现在过去看看,你快点去叫白大仙过来。”
“是,庄主。”
嗯,好难看的一张脸!连一块好的皮肤都没有了,真是报应呀!谁做的好事,真是大快人心。想归想,爽归爽,可结果还是要自己来医治,白绝狐显得很是不乐意。
“白大仙,怎么样了?”
“不行,没有办法可救,我可不想为了你女儿而大伤仙气,你应该为大事着想才对。”
话刚说完,就有仆人跑了进来说,“庄主,小王爷到了,正在大厅候着呢!”
微微犹豫了一下,任天行站起来后又坐下来说:“今天不见客,你就出去说本庄主出去了。”
“等一下!”单手拦住仆人,看了一眼房间里发狂的人,白绝狐说“想救人可以,不过你会失去一个好帮手,庄主可要想好了,想救人还是怎样?”
“救人!”
“好!不贵是任庄主,那就去见客吧!等太久了可就不好了!”
大厅里,小王爷在悠然的喝着茶,反正都很久了,不急于在这一刻动怒。卧虎山庄,凤凰城外最富有的一个山庄,与凤凰城可是水火不容。山庄很大,仆人都规规矩矩的,紧张得很,少了一股热闹气氛,甚是冷清。
凤凰城,落鸢一早就起来在大门口等候了,还刻意的打扮了一番,贵人是不能怠慢的,礼数要周到,这是少城主说的。
依旧是马车,可是来的人都是不同的身份,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人呢?